席九点头,慢吞吞道,这里用不到那么多的人,我看她们每个年纪都不怎么大,离开这里,读书上学,做喜欢的事都比当女仆好。
公主樱樱张了张嘴,我知道您是为她们好,但她们全是老太君以前在孤儿院挑选来的孤儿,说是女仆,但为了让她们照顾好你,老太君请家教让她们读书识字,有考学的,还会送她们去考学
以前的席九,就算再嚣张跋扈,看她们不顺眼,生气的时候,顶多也就骂几句。
从来没有说动手打人,虐待她们什么的。
她们的工作也就是,伺候席九吃喝住行,打扫这个城堡。
其他多数时候,还能出去逛街。
有的还学了散打,跆拳道什么的。
不止是这些女仆,整个席家庄园的佣仆全部这样。
消费的钱全由席家出
在席家吃住也都是最好的。
席家还给她们发工资。
这些女仆,全都是席琼枝精心培养起来的。
每个拿出去,都能独挡一面。
总得来说,在席家庄园里工作,就算是仆人,也一辈子不愁吃喝穿住,又没什么苦楚。
樱樱抿唇,对她们而言,在席家做女仆,远比去外边工作什么的,要好很多倍。
虽然这样说,对自己的人生很不负责,但这是事实。
包括她。
我们从小在这长大,出去也不知道去哪,遣散她们,她们只以为自己做错了事,要被驱逐,在她们心里,这是个很严重的事
听她这么讲,席九蹙了下眉,待会问问吧。
她是要离开的,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这些女仆都很漂亮,年纪挺小,她觉得她们十年如一日的待在这里,有点浪费人生。
席九决定问她们意见。
她吃完饭,端着盘水果下楼,让樱樱把所有女仆叫过来。
28个,有序排站,整个大厅满满当当。
清一色的女仆装,个个可爱清秀。
特别赏心悦目。
看着心情就很好。
席琼枝眼光挺好。
也怪不得,原来的席九要这么大的排场。
席九直啧,把要遣散她们的意思说了。
但她话还没说完,一群女生脸上全露慌张,直接跪了下去。
我们做错了什么,公主你可以直接说!
公主您不开心,打骂我们也行,别敢我们出去!
公主你不要我们了吗,是我们最近做错了什么吗?
沈少睡您的床,我们真的拦不住,公主您要生气就打我们
公主求你不要赶我们出去!
声音叠加起伏,个个哀求。
席九抬手示意她们安静,皱眉,我的意思是给你们每个人一笔钱,去过自己想过的自由人生,不需要再在这里当什么奴仆
公主你就是不要我们了,要驱赶我们!
公主我们做错了什么,您打我骂我都行!
公主
又一轮带着恐慌的哭求。
席九看向樱樱。
樱樱眨眨眼,对这一幕没有一点惊讶。
你们席九舔了下唇,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的意思是,这是超科技时代,你们去过自己的人生,没来由有人上赶着给人当奴仆,你们
我们在这里很好!
我们喜欢这里,求公主不要赶我们走!
还是这样。
得!
席九扶着额头,那你们想离开的可以找樱樱或者管家,说我同意的,不想离开的照旧。
谢谢公主!
在一众感激流涕的道谢中,樱樱让她们散了。
席九有些郁闷,这个时代里怎么还有这种思想?
这跟时代不时代没关系。沈悸从门外进来,毛衣大褂,身后跟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沈风。
沈悸道,南浔虽然不称国王,却是一个君主制的存在,覆盖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城市,席家是真正的贵族血统,比沈家还要纯正。
虽然如今都不在乎这些,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但在南浔,有一些东西都还存留着。
因为席琼枝还活着,还在掌着南浔的总权。
除了商政,还有南浔的军权!
全是实权。
隶属大夏,在总统权下,可如果席琼枝不同意,大夏总统都无法插手南浔政事。
像一个独立王国。
上一任总统,那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他因此忌惮席家,才会屡次算计席家。
席琼枝今年六十多岁。
而她在三十四岁时,席家当时那一任家主,也就是她的父亲去世,她就成为了南浔总理事长。
那个时候,时代还没改革。
别说外星科技,本星自己的科技都还没有更替完。
沈悸坐在她旁边,从她果盘里揪了颗葡萄,优雅的剥着皮,换算一下,你们这席家庄园就是王宫,她们是从小被选中带进来的,就算读书练武,接受现代思想教育,她们也是被当做女仆,以及你的助手来培养的,这个思想,从小就被种到骨子里的。
再者,她们没签合同,也没卖身契,本身就是自由的。
在这无忧无虑,包括钱财在内什么都不缺。
席九在,就伺候席九。
不在,就收拾卫生,每天工作都跟玩的一样。
即使想嫁人,席琼枝也会让管家帮她们审查。
就算去外边换个地方,也找不到这样舒适自由的工作。
就这,每年还有很多人钻破了脑袋想来席家工作。
她们不愿意走,除了席奶奶把她们培养的好,沈悸把剥好的葡萄填进嘴里,笑着道,说明你也很好,才能让她们如此衷心。
即使以前席九还是灾星,被人避如蛇蝎时,有很多人想通过买通她们来绑架席九,来威胁席琼枝,也没有一个人背叛席九和席家。
全都忠心耿耿。
在这样一个思想下,席九这话对她们而言,说灭顶之灾有点夸张,但也差不多要她们的命。
席九身子下滑,脑袋枕在椅柄上,一条腿向前伸直,另一条腿蜷缩起来,脚在屁股底下椅子边踩着,坐姿整个没任何形象。
瞥了眼沈悸,伸手把他又探过来揪葡萄的手拍走,果盘端到怀里,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你也知道这里是席家,不是沈家,你天天待在这,是准备改姓席?
沈悸拿湿纸擦着手上葡萄津液,闻言抬头,墨眉一挑,嘴角含笑,只要你愿意同意,我随时可以入赘。
他最近精神看着好很多,没那么苍白病态了。
侧头望过来,那双桃花眼里又开始荡漾波光。
像一汪春水,能溺死人。
沈风眼观鼻鼻观心,当没听见,也没看见。
席九别开眼睛,讥讽,以前也没听说沈太子这么浪荡。
沈悸叹气,好听的声音如带了把钩子,这叫喜欢。
直白的令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