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村长带着一群人来到曾恬家里,但这里面竟然没有一个老安家的人。
修元媳妇,我们现在就把人弄走。
曾恬就看到几个壮劳力每人手里拿把铲子,吆喝着口号一气呵成把张禾苗给铲到一块木板上,就像铲土一样容易。
走,先把人送回老安家去。
曾恬在心里松口气,只要不把人送医院就好,这样她就能让张禾苗继续活在这个谎言里。
春梅婶子,我大嫂以后会怎么样?
韩春梅看了看院子外,关上院门才小声对曾恬说道。
我刚才问你叔了,他说大队上商量的结果是这件事要压下来,张禾苗先锁在老安家一段时间再说。
不去医院看看吗?
看什么看,不说老安家不会给她掏钱,万一真是个怪物咱们大队可不就出名了,等以后别的大队的小伙子小姑娘谁还愿意嫁进来。
事情能牵扯到大队里的婚嫁了吗?这是曾恬没想到的。
丫头,你好好休息,有空了就去婶子家找我聊天。我家还有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闺女,她每周都会从县城学校回来,到时候你们俩可以处处朋友。
好的,我还没有一个朋友呢。
韩春梅想到这个孩子在娘家过的日子就怜惜的拍拍的胳膊。
以后可以慢慢交朋友,咱们大队好孩子还是很多的。
曾恬笑着把人送走,关上门就去了厨房开始烧水炖鸡汤,现在炖上不耽误晚上美餐一顿。
至于老安家的人搜全村的结果她就不在意了,但想到空间曾恬感觉她有借口去县城了。
曾恬立马活力无限,拎起野鸡闻了闻没臭,把鸡泡在滚烫的水里笨拙的拔着鸡毛。
前世吃饭都有保姆解决,她的厨艺还是在重生的三个月里学习的,而且杀鸡拔鸡毛这样的事一般都是卖鸡的一并处理好的。
原主家只要是吃鸡一般都会由她后妈亲自接手,所以记忆里也没这项技能,只看过杀鸡过程。
等曾恬把整个鸡处理好腰都要累断,她发誓以后这些事都要交给别人干,不然她就再也不挨野物,反正她空间里处理好的鸡都能堆成山了。
家里唯一能去腥的只有生姜,清水炖鸡汤,原滋原味,希望能好喝吧。
处理好一切,让鸡汤慢慢炖着,曾恬实在是热的要命就关上厨房的门回屋里躺一会儿。
人是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盘算去县城的安排,也不知道安修元听到家里出的是会有什么反应。
你们怎么把人弄到这里了?
安老婆子一脸死气的回家,因为全村都搜遍了也没见她的宝贝盒子。再一进家就看到躺在院子里的大儿媳妇立马就冲村长他们叫嚷起来。
村长,大队上和支书都懒懒的看着安老婆子,像是已经做好准备和她开战一样。
你家的人不弄你家弄哪儿。
晦气玩意儿,你们想扔哪都行。
哼,以前就知道你是个孬的,现在看来你是心毒,真不知道安宏林怎么就娶你这个玩意儿了。
村支书安成峰年纪最大,算起来也算是已经去世的安宏林没出五服的兄弟,他可在姓安的人里威望最高的。
安老婆子一脸黑沉,甚至提起那个人她眼里还有恨。
我毒,是啊,我必须得毒,不毒怎么养大这几个孩子。他安宏林早早的扔下我们走了,他自己过自在了谁想过我的苦。
老支书气的猛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安老婆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宏林没给你留下大笔的赔偿款,那笔钱别说养四个孩子了,就算养十个都够,全村就属你过的舒心。
这一点安老婆子不否认,反正她手里从不缺钱,但是她的苦谁能体会,小闺女一岁就开始守寡了。
老支书看安老婆子不说话了也就气顺一些,但是口气很强硬。
宏林家的,我们几个是来通知你的。你家大儿媳妇从现在开始锁在家里,等我们想到处理办法之前不能让人出屋,你也不能让人饿着。
不行,一个什么都不能干的废物我们家可不要,你们直接把她送回娘家去吧,我决定让我家老大离婚。
胡闹,孩子都两个了怎么能随便离婚,而且张禾苗娘家人能同意?
安老婆子直接甩手进屋了,她可不管,家里现在一分钱都没了她更不会养废物。
你站住,谁准你离开的?
这次是大队上李亩田开的口,掌管着整个大队所有工分问题的人,安老婆子还真不敢得罪。
今天下午我们什么都没干就陪你在大队里耗了,结果你什么都没搜到不说,还想让我们帮你管儿媳妇是不是?
要不要从今天开始我罚你们全家住牲口棚,分粮的时候我直接扣光你们全家的工分?
村上就在一旁抽旱烟,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以前大家没人找老安家的麻烦那是因为安修元这孩子,在村里困难的时候还是那孩子想的办法救了大家一命,不过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个和几个老人知道。
不然老安家的只会更猖狂,可现在安修元亲口对他说了,以后安家的事他不参与也不管,更不需要给他留面子,那他还客气什么,早忍够了。
你看我也没说什么不是,都听你们的还不行。老大老二赶紧把这个丧门星抬柴房去,把门给我锁死别伤了孩子们。
安修成和安修明却磨磨蹭蹭不敢上前。
还不快点。
大队上最看不得废物,干活不行,胆子还不行,丢男人的脸,怎么就和修元这么好的孩子是一家人了。
等看人被抬进去后大队长示意老支书继续说,说完还能再去干点活儿。
老安家的,大队里已经商量好了,今天的事算是因你家而起,而且说好的你没搜到就赔大家工分,还是每个人都有。
安老婆子刚想坐地上开嚎就被大队长狠狠的瞪住了,张开的大嘴赶紧合上了。
全大队除了孩子和不能上工的人一共是八百四十九人,每人赔偿十工分,所以要扣你八千四百九十个工分。
啥,我不同意,而且我们也没那么多工分。
不同意就带着一家人搬出大队,我立马除了你们的户籍。
安老婆子是真的什么都不顾不上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嚎。
老三啊,快回来救救娘,他们要欺负死娘啊。
村长用烟杆子敲了敲椅子腿,可一点也没让嚎的声音变小。
哼,这次别说安修元,就是县里领导来了都没用。今年的工分全部扣完,剩下不够的就交钱,还要七天之内交上。
说完三人就走,安老婆子这次是真的哭了。钱没了不说,还要赔钱,而且家里还躺着三个病人,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奶,我饿了。
我也饿了。
叽叽喳喳几个孩子又围了上来。
滚,都给我滚。
而躺在柴房的张禾苗也闭着眼流下了眼泪,刚才婆婆的话和她男人的行为她都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曾恬终于喝上她心心念念的鸡汤了,虽然只撒了一些盐但是味道相当不错,汤都炖白了,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才满足。
锅里剩的还够她吃两顿的,正好明天吃了午饭再去县城,这样说不定她晚上就能不会来了,缠着安修元再睡一晚才好。
深夜降临,安修元躺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昨晚梦里竟然梦到媳妇被欺负的哭喊不停,一直叫着他的名字说救救她,所以今晚他都有点不敢睡了。
虽然知道媳妇被欺负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才教训过他二哥,家里他大哥更怂,还有村长也会时不时的过去看看。
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敢睡,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叹口气坐起来干脆不睡了,打开台灯趴在书桌前画图。
一直画到快四点才有了困意,重新躺回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可媳妇的哭声还是没放过他,等起床的铃声响起时他头疼的要命。
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安修元心里却越来越不安,赶紧起来简单洗漱就去车间忙,他要赶赶时间看看今晚能不能回去一趟。
曾恬一夜睡的很好,她早早的就起来去屋子后院开始锻炼身体,这具身体现在还不能完全发挥她的真实实力,所以锻炼计划从今天开始。
组合拳只练了两遍就坚持不住了,双腿直打颤。曾恬无奈的坚持做完拉伸才停手。
修元媳妇,修元媳妇。
曾恬听声音好像是春梅婶子,也顾不上擦汗就跑去开门。
呦,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红成这样?
韩春梅担心的伸手探探曾恬的额头,但是却摸了一手的汗。
我就是闲着没事收拾一下家里,可能是太虚了没干一会儿就累成这样了。
你看看你,都说让你好好休息,活什么时候干不行啊。
曾恬笑着耐心听说教,原来听长辈的说教是这样的,她还感觉听好听的。
韩春梅也是喜欢曾恬,不管她说什么都是乖乖的点头。
丫头,我来是你叔让我给你传个话。
她大致的讲了一遍昨天老安家的情况。
你叔的意思是你要去给修元提个醒,老安家现在的情况根本等不到修元下次回来,万一他们不要脸的去单位找他闹怎么办?
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曾恬一脸担心。
婶子我现在就去,你能告诉我怎么去县城吗?我还没去过呢。
你没去过县城?
这个可怜的孩子,他们家连几岁的小孙子都去过呢。
那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别你再跑丢了就麻烦了。
不用不用,我到了县城就能问人了,只要知道怎么去就好。
两人扯了半天韩春梅才勉强同意,还把去县城的路说了好几遍才放心。
给,这是你叔给你开的介绍信,万一晚上回不来还能住招待所。
曾恬大眼快速的扫了一遍介绍信,看来以后出门可不方便了。
等送走人又炫了两碗鸡汤后,曾恬就在脸上涂上一层防晒才出门,等一下要在太阳底下晒一两个小时呢。
在路过老宅时她恨不能飞过去,省得被谁看到她再缠上来。不过还是让她听到了老宅里的哭闹声,瞬间心情大好的就差哼小曲了。
春梅婶子说大队去县城的牛车每周只有一次,还是每周五早上才有,今天正好周四只能靠两条腿了。
一路上曾恬歇了两次才到县城,找块石头就坐在路边,一眼望去县城的街区就望到了头,国营饭店,供销社,邮局都没离多远,剩下就是穿着破旧的行人,还时不时有骑着自行车骄傲的人路过。
但就这样的小县城就让曾恬很满意了,至少有了能逛街的地方,女孩子哪有不喜欢逛街的,总比一天到晚在家干瞪眼好吧。
她倒没急着去找安修元,而是先准备把县城逛一遍再说。
供销社就是第一个想逛的,可走进去后完全和曾恬想的不一样,店员两个,柜台还是用木板子搭起来的,一眼扫去就能看全所有的货品。
糕点三款,水瓶两个,茶缸子摞了一摞,还有一些火柴蜡烛针线生活用品。
调味品都是大桶装的,谁要多少拿瓶子来打。酒有瓶装和散装的,但什么名酒就别想了。
布料五款,鞋三款,黑布鞋,解放鞋,胶鞋。
完了,就这样什么都没了。曾恬突然有种她有钱都花不出去的感觉,失望的转了一圈儿离开了。
低头看看身上的成衣也不知道安修元是在哪里给买的,反正在供销社没看到有卖的。
就在曾恬漫无目的地闲逛时突然脑子里闪过两个熟悉的脸,仔细一看原来是原主的后妈和后姐。
她赶紧转身往旁边的巷子里走去,现在还不是和她们直接对上的时候,等她身体再壮实一些她亲自去会会她们,毕竟原主的命可是死在她们手里,也算是了了和原主之间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