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威挨了训斥,居然毫无怒色,就是有些无奈和尴尬,等到曲筱筱完,他才躬身行礼道“请公主殿下恕罪,微臣并无他意,就是想和任无恶讨教一二。”
众人见状才恍然大悟,再看曲筱筱时眼里都有了惊骇之色,都在想,原来是她,难怪会如此大胆,无法无,原来是她回来了!
曲筱筱怒声道“我可不是公主,也不是什么殿下,陈自威,几年不见你真是长进不少,这本事新学的吧?”
陈自威苦笑道“公主殿下过奖了,微臣真的是想和任无恶切磋一下,当然如果他不答应,那就算了。”
永央皇也道“筱筱,你还是听听任道友的意思吧,在这里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曲筱筱冷哼道“我就大喊大叫了,你能怎样!?”
永央皇气得不轻,可又无法发作,他太清楚这个女儿的脾气了,肆意妄为起来真能不顾一切,因此他只能强忍怒气,刘皇后也轻轻拍拍他的手,安慰一下让他息怒。
片刻后,永央皇才道“筱筱,你还是问问任道友是否愿意?他若不想,朕不会勉强。”
曲筱筱却道“我哥他愿意我也不同意!哥,咱们走,不跟他们胡闹了。”着她闪身到了任无恶身边,拉着袖子就要带他离开。
见她出头了,何花,常元暗暗松口气,心道一声好险,他们虽然对任无恶很有信心,这信心只限于对手是化神期,炼虚期那可是完全碾压化神期的存在,哥再厉害,又岂能是这个陈自威的对手!?
任无恶也不能这样就跟着曲筱筱走了,永央皇难道不要面子吗?拍拍曲筱筱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冲动,然后对永央皇道“筱筱也是为我好,请陛下息怒见谅,能得到陈将军的指教,是晚辈的荣幸,也是求之不得。晚辈愿意和陈将军切磋交流一下。”
曲筱筱闻言脸色一变,叫道“哥,你……”
任无恶朝她摇摇头,以眼神示意无妨。
曲筱筱稍一寻思后恍然道“你是想……”话到一半她没继续下去,顿一顿后,又道“也好,我倒要见识一下堂堂禁军统领,三品建威将军的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但有言在先,我们还是点到为止。”
何花常元又将心提到了嘴边,其他人也是十分意外,没想到任无恶竟然答应了,而且还是一副有恃无恐,胸有成竹的样子。
陈自威也有些惊讶,禁不住又看看任无恶,然后道“请殿下放心,微臣知道分寸。”
曲筱筱冷哼道“知道就好,陈自威你给我等着!”后面的话就是明晃晃的威胁,饶是陈自威是炼虚期还是禁军统领,闻言也不由得心头一震,心里一寒,暗暗道,陛下你可要替微臣做主啊!得罪令下,微臣今后只怕没什么好日子了!唉!
永央皇看看曲筱筱,欲言又止,稍一沉吟才道“那就请任道友和陈将军开始吧,只是切磋,点到为止。”
陈自威恭声答应一声,然后走向后殿,真正和任无恶面对面后,他拱手道“还请任道友多多指点。”
任无恶还礼道“陈将军言重了,能得到将军的指点才是我的荣幸,请!”
曲筱筱已是站到了一旁,盯着陈自威缓缓道“哥,陈将军在我鬼蛇族也是杰出人物,已得鬼蛇吞诀的精髓,他的法宝寒灵蛇矛还是后地品,如果他要施展寒灵蛇矛,那真是更不要脸了!”
陈自威苦笑道“殿下请放心,微臣的寒灵蛇矛怎敢在这里施展,不如这样,我和任道友就以空手切磋一下吧?”
曲筱筱冷笑道“你是炼虚期,即便空手也能轻易击杀任何一个化神期,你让我哥空手,是想让我哥死得不够快吗?”
陈自威已是甚为头大,苦笑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曲筱筱冷哼道“自然是我哥用剑你空手了。哥,你呢?”
任无恶点头道“和陈将军切磋自然不能托大,那我就勉强用用掩日葫芦了。”着掩日葫芦就已到了手中,青白光彩流转中还有一阵轻鸣响起,悠扬动听,令人闻之心动,也是莫名的心头一寒。
再次拿出掩日葫芦,同德殿内的人们几乎都感受到了一阵清风似的剑气从后殿散开,不仅将密布整个同德殿,也向四下传去,波及范围至少有百里方圆甚至是更大一些。
见到任无恶连续击败两位化神后期修士后,人们已是明白,这个人族修士当真称得上那四个字,就是深藏不露,他他还不能驾驭掩日葫芦,现在看起来,他不光是能驾驭,只怕都已经将这件先地品法宝炼为本命法宝了,要不然也不能在有意无意间让剑气弥漫百里,又是这般的柔和如清风,此人或许真的有和炼虚期叫板抗衡的底气!
但大家也清楚,即便有一件先地品法宝在手,也无法 逾越化神与炼虚间的差距,除非是掩日葫芦是先品!
陈自威凝视着掩日葫芦,徐徐道“能领教到昔日狼妖王的掩日剑,是我的幸运。”
任无恶随手挥挥掩日葫芦,淡然道“也许会让陈将军失望了,我只怕无法让它绽放昔日的锋芒神采!”话是这样,可在挥动葫芦时,那在四下如风而动的剑气稍稍强劲了一些,而那葫芦也在瞬间化为一束青白相间的光,在他掌心伸缩闪耀,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陈自威在任无恶对面,正面感受着掩日葫芦的气息锋芒,眼中神光流转,黑亮灿烂,在他身后隐隐有道巨蛇光影闪现,巨蛇昂首朝,蛇信吞吐,好似要将苍穹一口吞下,这便是吞鬼蛇!
曲筱筱还在后殿未走,她双手环抱在胸,冷眼看着已是蓄势而动的陈自威,那冰冷的目光不上有多凌厉锐利,但已是让陈自威有了一些压力。
这时永央皇忽然道“筱筱,你还不回到座位,站在那里做什么?”
曲筱筱盯着陈自威冷冷道“我在这里给我哥助威不行吗?”话时她藏在大袖里的双手明显动了一下,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动作,就见那袖子里好似有淡淡红光一闪而逝。
永央皇沉声道“你在中殿一样可以为任道友助威,站在那里成何体统!”
曲筱筱闻言还是原地不动,继续盯着陈自威冷冷道“我又不会碍事,站在那里还不是一样,你怕什么?!”
永央皇微怒道“朕就是怕你会胡作非为!”
刘皇后也道“筱筱听你父皇的,回到座位助威也一样,你在那里也会影响到他的。”
娘的面子不能不给,曲筱筱狠狠瞪了陈自威一下道“好,我这就回去,陈将军,你要好好表现哦!”
陈自威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苦笑道“请殿下放心,微臣知道分寸。”
曲筱筱冷哼道“知道就好。”然后又朝任无恶甜甜一笑道“哥,放心出手吧,我会去为你助威!”着还挥挥手为他打气。
任无恶含笑答应一声,曲筱筱这才闪身回到中殿自己的座位,落座后又朝何花眨眨眼,那意思就是放心吧!
何花是安心了一些,但也没有完全放心,陈自威可是炼虚期,又是久经沙场的战将,修为经验两者皆高,遇到这样的对手,哥真能应付得了吗?
曲筱筱离开后,陈自威暗暗松口气,这位公主给他的压力和威胁几乎已是有目共睹,想到公主以前的所作所为,他岂能不怕,如果可能,他是真不想和任无恶切磋,可他又偏偏无法拒绝,唉,身为臣子就是如此,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形处境!
振作精神,陈自威气势陡盛,身后黑色巨蛇瞬间凝实,也是暴涨至十余丈,蛇身扭曲,似若飞腾而起,那蛇身上还有道道金色光芒闪动,似若金线覆盖周身,只是这金光并不明显清晰,时隐时现,似乎在这黑色巨蛇体内正有一团金光在试图透出蛇身,或是在积蓄力量,其一旦爆发,必定会让黑色巨蛇产生巨变,到时候是不是就能吞食地,囊括乾坤!?
在黑色巨蛇在身后凝实时,陈自威沉声道“任道友,请赐教!”随着话音,他率先出手,右掌探出,五指展开,遥遥一抓!
那只手掌探出时,并无变化,可瞬间后,手掌便化为一只黑灿灿的巨掌罩向任无恶,巨掌有四五丈大,黑光凝结中还有道道蛇影闪动,使得整个后殿猛然昏暗,光明骤失,四下的气息也在那一刹那消失殆尽,仿佛已被那只巨掌尽数吸纳吞噬!
见到陈自威出手,人们自然又感受到了炼虚期修士的气势,还有陈自威独有的那种凶煞杀气,那是只有经历过沙场的百战之躯才有的杀气煞气,修为稍弱的一些人,即便是在中殿也被这股杀气搞得忍不住一个哆嗦,微微动容!
炼虚期修士一出手便是如此强横,这还是因为环境所限,要不然 那只巨掌正能笼罩整个同德殿,气息涌动足以将方圆数十里夷为平地,轻轻松松毁灭一座山也是不在话下。
这样的一击,任无恶又要如何抵御?
再看任无恶,陈自威伸手时,他已被对方的气息束缚笼罩,手中的掩日葫芦随即光彩收敛,隐隐还有转为原形之势,但瞬间后,掩日葫芦光彩一盛,青白精芒自他手中暴涨,而他身上亦是青色光彩大盛,身躯淡化,却与手中光剑融合为一,人剑合一!
人剑融合只在瞬间,接着任无恶飞身而起,化为一道精虹射向那只巨掌,其势极快,是正中巨掌掌心!
而在身化精虹飞射而起时,那巨掌同时向下一落,黑光闪动,气势磅礴,而巨掌之中又有数道蛇影涌动而起,正好迎住了那道精虹!
轰!
精虹先与那些蛇影相遇,锋芒过处,蛇影纷纷粉碎折断,继而精虹射中掌心,带起一阵巨响轰鸣,震耳欲聋,远达百里,同德殿即便是有阵法护佑也微微颤栗了几下。
随着巨响,精虹骤然一暗,好似已被巨掌击散打碎,但转瞬间,精虹再度闪亮,就在巨掌掌心处大放光彩,继而精虹凝聚,竟然硬生生穿透了巨掌!
穿过巨掌后,精虹凌空一转,如电暴射,也是暴涨数倍,射向陈自威,锋芒凝聚,灿烂夺目,那一瞬间,不仅是后殿就是中殿前殿也被这炫目光芒所充斥,令人不能直视!
但也有不少人能够看清楚后殿的情形,就见在那精虹暴射时,陈自威沉静如同,沉稳如山,身后黑色巨蛇微微一动,那只被穿透的巨掌便已到了身前,横空推出,正将精虹挡住,并且还有一条长有三丈的黑色蛇影带着隐隐金光扑向精虹源头,去势如电,大嘴张开,就欲将驭剑之人一口吞下!
就在那蛇影将要吞下人与剑时,一声清啸忽然响起,与啸声一起的就是再度强盛的剑芒!
是剑芒实则是一柄长达十余丈的巨剑,剑锋宽达丈许,光芒白中透青,锋芒毕露,锐气尽显!
就见那柄巨剑直斩而下,先将那蛇影一分为二,然后又将巨掌劈成两半,剑势迅猛又是凌厉之下,大有开辟地之势,也是势如破竹,无可阻挡,剑锋最终落处就是陈自威!
巨剑劈来,势不可挡,陈自威巍然不动的身躯也终于有了动作,还是后退了半步,同时左手握拳轰出,而他身后的黑色巨蛇也在瞬间消失,好似是融入了这一拳当中!
轰!
拳锋剑锋相碰,巨响再起,气息震荡,使得同德殿再次微微颤动数下,大家见到那巨剑拳头相击后,竟然是停滞了片刻,仿佛剑与拳是粘在了一起,一时难以分离,同时陈自威身躯轻轻一晃,眼中神光却是大盛。
一息后,巨剑光芒收敛,驭剑之人显露身形,就在陈自威对面十余丈外,而那巨剑在收敛锋芒的那一瞬间,赫然是在陈自威咽喉处闪动或者是吞吐了一下,那是极其快速细微的变化,殿内也只有极少数人看到了,而那一刻陈自威脸色也是不由得一变,左手下意识的还想有所动作,但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