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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站在城墙根血腥之下的小女孩

    门外,刚刚被司杨廷打趴下的男人擦着脸上的血渍,愤愤然:老子宁琨就不信了,两个小白脸还能扰了老子的兴致!

    身后的小混混上前弓着腰:琨哥,你想

    宁坤冷笑一声:去告诉村长,阿离未婚偷偷与外村人私通,理应浸猪笼!

    小混混一顿:坤哥,浸猪笼的话,将来可就见不着了。

    宁坤瞪了小混混一眼:从此,阿离就进了我的门,我会用我的办法,让她永远都走不出我的手掌心!

    宁坤说罢,大踏步得向前走去。

    小混混思索半晌,像是明白了宁坤的意思,奸笑着跟上去,只是他的腿刚刚被司杨廷打得一瘸一拐。

    屋内。

    阿离端着一碗粥从厨房走出来,香味四溢,有肉香味。

    司杨廷的衣服被阿离搭在一边胳膊上,她放下手中的粥碗后,双手将衣服举到司杨廷的面前,眼睛却不敢看向司杨廷。

    多谢刚才出手相救。阿离的声音里甚至没有感情,她已经恢复了刚刚冰冷的神态。

    无妨,既然我在,便不会让他们为非作歹,他们常来找你麻烦?

    司杨廷回应着,从阿离的手中接过衣服。

    阿离看得出,司杨廷问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得到答案,她已经习惯了不被人关心的样子,更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关心。

    在她的心里,任何人的关心,只要没有与利益挂钩,都不能信。

    阿离没有回答司杨廷的问题,而此刻的司杨廷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的脑海中在思考着江祭臣的事。

    刚刚他听到江祭臣叫着一个名字,阿清?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江祭臣叫了阿清,又叫了阿姐,司杨廷思索着,难道,是江祭臣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他为他开心,又有些难过,他纠结着,倘若江祭臣想起一切的话,是不是就代表着江祭臣要离开自己。

    阿离看着眼前这对儿兄弟,本就不爱管闲事的她也不想多问什么,她走近过来,抬手扶在江祭臣的脉搏上。

    司杨廷让开些位置:阿离姐姐,我哥他怎么样了?

    阿离瞟了司杨廷一眼,没有开口,手指在江祭臣白皙的皮肤上慢慢点动着。

    阿离姐姐司杨廷心中焦急,阿离这次把脉的时间,比之前久了很多。

    阿离瞪了司杨廷一眼,收起手指:他的脉象很奇怪,你们两个刚被我救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太对劲。

    司杨廷一惊:如何?

    阿离起身前,再看一眼江祭臣的脸,随后将视线落在粥上:先吃粥,有些事,我想细细问你。

    阿离说罢,便转头重新走向厨房,再出来的时候,自己也端着一碗粥出来。

    她坐定在司杨廷的身边:你们从哪儿来的。

    阿离没有抬眼看向司杨廷,而是将兔肉米粥送入口中,肉香四溢,她吃饭的样子有些大大咧咧,不似女儿家的模样。

    长安。司杨廷不知道阿离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也没准备骗她。

    阿离轻笑一声:大户人家家里的公子哥儿?姓什么?

    司杨廷一顿,看阿离的样子,倒像是寻仇一般,半晌他却是不敢再开口。

    阿离从米粥中抬起头,望着司杨廷:怕什么?你刚刚救了我,我也救了你们,算是两清了,问你们,只是想知道些旁的,倘若你不愿意告诉我,也无所谓。

    司杨廷握着勺子,想来,父亲在朝中为官,算是清廉,且与阿离这种底层的贫民应该不会车上太多的关系。

    阿离冷笑:在盘算什么?司杨廷回神:姓司。

    司?阿离眼角一跳,礼部尚书府那个司?

    司杨廷没想到,一个村里的丫头竟然对朝廷命官如此了解,半晌愣住没有回话。

    阿离看向躺在床上的江祭臣:我刚听你叫他江祭臣,他不是你亲哥?

    司杨廷点头:不是。

    阿离虽然在喝着粥,但是司杨廷看得出来,阿离的表情并不是很好。

    只听阿离继续问道:你们与王家关系如何?

    司杨廷的手下意识得颤抖了一下,被阿离看在眼里:阿离姐姐,我们无意打扰,只是想等我哥醒来后,我便会带他离开,回头,我定会派人送些银两给你,以报答救命之恩,还请阿离姐姐不要见怪。

    阿离放下勺子,冷冷得看着司杨廷:若真要报答我,我自己倒有个想法。

    阿离见司杨廷没有说话,她知道司杨廷在担心江祭臣,轻笑道:他没事,受了些伤,我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但看样子,他身上的伤,多半是他自己伤的,你看他身上的剑伤,与他自己腰上的软剑几乎一致。

    司杨廷这才察觉到,江祭臣身上最重的伤痕,竟然是他自己软剑的伤痕,这时候的司杨廷还不知道,江祭臣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他多久能醒来?司杨廷反客为主。

    阿离一顿:最多半个时辰,或许更快,他刚才不是已经醒了吗?我还听到他叫人了,阿清是吧?

    司杨廷觉得眼前这个阿离说话越发让他觉得怪异,就好像,这个阿离比他还要了解江祭臣身边的那些人一般。

    司杨廷望着阿离的眼神变成了怀疑和不安。

    阿离自然看到司杨廷的眼神,但她毫不在乎得低头喝粥:你不用这样看我,在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的想法。

    司杨廷开口道:你到底是谁?

    阿离碗里的粥已经见底,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对着司杨廷露出一个大大的假笑: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与王家关系如何?

    司杨廷深吸一口气:我家司杨廷,是礼部尚书司明宇之子。

    我已经知道了,说些有用的。阿离抢白道。

    司杨廷眼角一跳,继续说道:十年前,我父亲被王大人陷害,进了大理寺接受调查,从那以后,我们两家便断了联系。

    阿离没有回答,脸上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父亲被陷害之事,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司杨廷没有回应,因为这件事在家里是不被问起的,似乎是父亲心头的伤。

    其实司家与王家曾经有很好的交情,司明宇曾与王大人一同进朝为官,两人青涩之时,也相互帮助过,但后来,终究分道扬镳。

    阿离继续说道:我想跟你们回长安。

    回?司杨廷听到阿离用的词是回,而不是去。

    阿离点头:十年前,我父母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五岁,那天,死了很多人,只留下我一个人,那天,我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糖葫芦,那糖葫芦的颜色,跟满地鲜血的颜色一模一样,红灿灿的。

    司杨廷心中一惊,他想起在大理寺见过的一桩案子,卷宗里写着,百姓当街几乎全部被丝线截成两段,只有一个小女孩活着。

    阿离冰冷的眼神望着司杨廷:你知道这个案子?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了解这个案子,之后,我便被在骊山脚下常住的奶奶接了来,可是十二岁那年,奶奶离世,让我再次变成了孤独的一个人,村霸欺凌,我可以忍受,但亲人的死,我不能忘。

    你想做什么?这件事,与王家有什么关系?司杨廷看着阿离,心中竟然涌现出一丝恐惧。

    阿离冷笑:你不是官宦子弟吗?怎会不知?当年这件事背后的幕后主使,就是王家人!

    或许是你误会了呢?司杨廷说道,据我所知

    阿离抢白道:这个案子,还与一个人有关。说着话,她的视线落在躺在床上眉峰紧锁的江祭臣脸上,当年传言,有一只小狐狸潜入长安城,而这只小狐狸曾经出现在礼部尚书府王大人的身边,甚至还救了王大人家的独子。

    司杨廷顺着阿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睫毛开始抖动的江祭臣,他起身,护在江祭臣的身前:他不是小狐狸。

    阿离笑出声来:怕什么?何必这样不打自招?

    司杨廷紧锁着眉头:你就我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阿离收起笑容,慢慢靠近司杨廷: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我不懂,但是,不要想伤害江祭臣!司杨廷横在阿离和江祭臣的中间。

    阿离的脸上全是仇恨:司杨廷!我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但是!却不断有人想要来伤害我!伤害我全家,到最后,便只剩下我一人!就算是死,我也要报仇!

    司杨廷不自觉得后退,他从未想过,一个少女的眼神也可以这么冷漠得刺骨。

    阿离继续靠近:想个办法,让我离开这里,去长安,我需要小狐狸的帮助!

    司杨廷摇着头:阿离姐姐,你知道的消息并不是完全对的,如果你愿意等等的话,我回到长安城之后,一定去大理寺帮你把这个案子查得清清楚楚。

    阿离冷笑:十年了,不是官官相护又是什么?那个王大人一点事都没有,还在朝中耀武扬威,而你们司家

    司杨廷慢慢摇着头:你想说被抓捕的凶手身上的腰牌?

    阿离冷哼一声:嫁祸!司家被王家嫁祸,差点让你们全家丢了性命,而你们却可以如此相安无事得过了整整十年!阿离更靠近一些,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司明宇,为什么要收留这只小狐狸?

    司杨廷不再退让,皱着眉头:我再说一次,他不是小狐狸!

    阿离低着头,越过司杨廷看向已经睁开眼睛,同样望着自己的江祭臣,唇角慢慢上扬:或许司明宇也认为,当年的事与这只小狐狸有关!

    江祭臣定定的望着阿离,一只手轻轻得抓住司杨廷的胳膊,示意司杨廷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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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应你的要求。

    江祭臣慢慢坐起身来,他脸色惨白,但眼神同样冰冷。

    阿离满意得笑笑:你早就醒了。

    所以你故意说这些给我听?江祭臣回应。

    阿离轻笑:又见面了。

    江祭臣眼角一跳:你知道我的过去。

    听说,你忘了,往后若有机会,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江祭臣回应给阿离一个冷冷的笑容。

    司杨廷站在两人中间,手足无措,若不是江祭臣始终拉着司杨廷的胳膊,让他觉得有安全感,司杨廷定会觉得,在这场对话中,自己根本就是个被利用的外人。

    阿离的嘴角慢慢上扬:或许,我们就该重新相遇,因为我们见过不止那一次,我还认得你刚刚叫的那个阿清,若不是你梦里喊她的名字,我还无法确定,你就是那只小狐狸。

    话一出口,江祭臣脸色突变。

    阿离满意江祭臣神色的变化:阿清死的时候,我看到了。

    江祭臣眼角一跳,他的心脏跟着剧烈的跳动起来。

    那个梦里死在温泉池里,穿着鹅黄色纱裙的女孩,那个抱着女孩哭泣的小男孩,在他的脑海中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