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希与楚隐,约在了一家咖啡厅见面。
她到的时候,楚隐已经到了。
不过,楚隐坐在靠窗的位置,正静静注视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手中的画笔沙沙,神情专注,所以并没注意到宋予希的到来。
“画的不错——”
当宋予希的赞叹声在他身后响起,他才后知后觉注意到她的到来。
“不好意思,我刚才太入迷了,没注意到你来。”
楚隐面露赧然站起身向宋予希道歉。
一紧张就容易脸红的模样,看上去跟小澄更像了。
宋予希近乎贪婪的盯着他的脸,又看了数秒后,才道:“没关系,应该是我打扰了艺术家创作的雅兴。”
“我哪里称得上艺术家,家里人都觉得我画画没出息。”
楚隐挠着头,脸上有几分一闪而过的失落。
对于家里人来说,不在家族产业中谋事,反倒去学什么画画,这就是不务正业。
“我觉得能为热爱发光发热的人很了不起,就像梵高、莫奈,那些大师们早前不也被人说疯子,不务正业。”
宋予希的一席话,让楚隐暗淡的眸光亮起。
他觉得对方是懂他的,于是拉着宋予希又讲了好半天关于大师、梦想、艺术的话题。
他发现,不论多么冷门的艺术家跟作品,宋予希都能跟他侃侃而谈,简直像是他的知音一样。
这也在无形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两人就这些话题讲了好久,期间宋予希没有显露出丝毫不耐,等楚隐意识到时间时,时针已经转了两个圈。
“温迪小姐,差点误了正事儿,这个东西是你的吧?”
楚隐赶紧打住自己难得旺盛的交流欲,开始今天的正题。
他将孟佳丽捡到的那条手链,用新的首饰盒放好后,递到了宋予希面前。
宋予希看着丝绒首饰盒中的珍珠手链,记忆中闪过一片迷茫。
“这条手链好像并不……”
她刚要说手链不是她的,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一道娇俏中带着点刁蛮的女声便响了起来。
“楚隐,你竟然背着我跟别的女人约会!”
话落,一道青春靓丽,浑身写满骄矜之气的女孩身影,便气势汹汹来到了两人面前。
女孩的声音很大,咖啡厅本就安静,她这一喊,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忍不住朝这边张望。
“舒大小姐,这里是公共场合,麻烦你声音稍微小点,另外你误会了,我跟温迪小姐是有事情要谈,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隐好声好气的解释,语调也是尽量和缓温柔。
可舒雅沁不信,手指向桌上的珍珠手链道:“你我定亲至今,我都没见你给我买过饰品,你敢说这东西不是你给她的?”
楚隐张了张嘴正要解释,舒雅沁身旁挎着名牌包的夏玫丽,却似不想给他机会解释般,火上浇油道:“楚二少爷,你这就不对了,就算你再不喜与雅沁的家族联姻,也不能这么打她的脸,再怎么说,我们雅沁也是舒家的掌上明珠。”
“而且,你对面的这位女士,看上去简直比雅沁差了不只一星半点!”
搬弄是非的话语,伴着嘲讽的眸光落向宋予希时,宋予希也忍不住心中冷笑连连。
没想到五年没见,夏玫丽的走狗做派依旧没变,还当真是谁有权势就舔谁!
楚隐本就性格腼腆,被夏玫丽一抢话,倒不知该如何解释是好。
也正是这一踌躇,便越发让本就是单向喜欢楚隐的舒雅沁心堵。
到底年轻气盛,经不住夏玫丽三言两语的挑拨。【1】
【6】
【6】
【小】
【说】
“楚隐,你混蛋!”
说着,气炸毛的舒雅沁当即端起桌上的咖啡,就要朝楚隐泼去。
“小心——!”
宋予希早有觉察,在舒雅沁手碰到咖啡杯时,几乎是本能的,起身挡在了楚隐的面前。
那杯浓醇的咖啡,就这样泼在了宋予希的后脑勺跟脖颈上。
“小澄,你没事吧?”
因为是泼的,还是有一些咖啡渍,溅到了楚隐的白衬衣上。
小澄?
楚隐怔了怔,随后反应过来道:“我没事,谢谢温迪小姐——”
“温迪”这个称呼,让处于本能保护的宋予希,也猛然醒过神来,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小澄。
“那就好。”
宋予希刚松了口气,身后女人尖利的质问声就响了起来。
“还说你们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她会这么护着你!”
舒雅沁快要气哭了,眼里只有情爱的小姑娘,一想到心上人将要被别的女人抢走,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伸手,一把攥住宋予希的手腕:“楚隐是我的未婚夫,你这样抢他人未婚夫的行为,就是下作的第三者!”
楚隐见舒雅沁竟发疯为难起宋予希,忙上前去制止她:“舒雅沁你闹够了没,非要让所有人都看着你无理取闹才满意吗?”
大概是楚隐用了点力,舒雅沁又没站稳,两人牵扯间,舒雅沁不小心被推翻在地。
“楚隐,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推我!”
骤然落地的舒雅沁,怒问惊愕中闹的更凶了。
她见楚隐护着宋予希,便非要将这个女人从他身边拽走。
宋予希虽不喜欢情绪不稳的舒雅沁,但也不想给楚隐惹麻烦,面子上也并没对这小姑娘动粗。
哪知一旁看戏的夏玫丽,眼见着宋予希身后来了个正端着牛排铁板盘的服务生,便眸光一闪,伸脚给宋予希使了个绊子。
宋予希在推攘中没防备,被夏玫丽一绊,整个人朝着身后服务生端着的铁板上栽去。
她的侧脸正冲着铁板的方向,要是撞上,铁定半边脸被烫伤。
就在宋予希惊愕无措瞪大双眼之际,一只冷白宽厚的大掌,从旁将她的腰肢一揽,让她直挺挺撞入了个冷硬的怀抱中。
危机解除,宋予希屏住的呼吸也重新恢复顺畅。
她正要抬头感谢这位千钧一发之际,救她于危难的恩人。
哪知还没开口,熟悉的冷松香蹿入鼻端,让她的后背霎时一僵。
连带着想要抬头道谢的身形也微微一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像个慢吞吞的蜗牛,纠结着要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位救命恩人。
那位救命恩人却似等的有几分不耐,冷躁的嗓音带着几分戏谑,自她头顶道:“温迪医生还要在我的怀里待多久?”
闻言,宋予希脑袋一嗡,逃也般从他怀中蹿出。
也因此对上了谢北辞那张,她无论看多少次都依旧会觉得惊艳的俊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