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河蹬着自行车,往镇里去的路上,心里也泛起了滴咕。
这两天接二连三的出事,让他闻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难道被人针对了?
自己可没有得罪过人啊,翻遍脑中的记忆也没有找出怀疑的对象,
先是自己的老娘被人告了,接着工作黄了,回门的时候还碰上老丈人那一家子的事儿,今天又碰到同村的人被扣了。
对于王家大哥的事情,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十有八九是被人设局了。
那王家大哥就是村里一个普通的农民,设计他有什么用,也没有什么油水啊,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算了,到时候也就知道了。
也就半个多小时,楚江河就来到了王家大嫂所说的地点,这是一个占地足有两亩的院子,被一个宽阔的铁门紧锁着。
依稀记得以前这里好像是粮站的一个仓库,平时都堆一些麸子之类的杂粮。
楚江河把自行车停好,上前拍门。
咣咣咣!
“有人没有!”
咣咣咣!
“有人没有!”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听声音也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小河村的。”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铁门开合的声音传来,宽阔的铁门开了一道缝,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楚江河一眼。
“小河村的?”
楚江河漠然点头,这人一看就是个小卒子,不愿意跟他浪费时间,直接道:“我找王大强。”
“王大强?”
年轻人又狐疑的看了他几眼,随即点点头:“进来吧。”
进了院子,只觉得这院子挺宽阔,北面一排平房,东西两面皆是搭的棚子,上面盖着石棉瓦,平时棚子下都放着一些粮食。
现在不知道放着些什么,都被用布给盖着,鼓鼓囊囊的堆在一起,东西还不少。
进了北面中间的一个屋里,只见一个足有四五十平的屋子里坐了十几个人,还分了两桌,一桌是堆长城,一桌是推长城,有坐着打牌的,也有围在桌子旁看热闹的。
一屋十几个人都抽烟,弄的屋里烟雾弥漫,喊叫声也不停。
“二饼。”
“碰!”
“通杀!双天至尊,哈哈哈!”
…………
这屋里的气氛令楚江河微微皱眉,这要是在小河村,早就被他老爹把桌子掀了。
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这王大强就是被人设局算计了,只是不知道正主是谁。
只见带楚江河进来的小年轻,走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圆脸汉子旁边,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人抬头斜眼看了一下楚江河没有说话,继续打牌,轻视的态度溢于言表。
旁边几人也察觉到楚江河的到来,看了一眼继续该打牌的打牌,该看热闹的看热闹,把他当透明人一般,看来这个圆脸汉子就是自己要找的正主了。
只见这人穿着时下很难见到的黑色皮衣,圆圆的脸庞甚至有些喜感,眼睛不大,一头短发。
明显可以看出此人的生活条件不错,首先这皮衣就不是个便宜货,再加上这年头能吃成这样,明显家里的条件不错,看来这就是他要找的正主了。
这时坐在圆脸汉子对面的人像是察觉了什么,扭脸看了一眼楚江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意外,叫了一声:“楚江河?!”
“赵金鹏?!”
楚江河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上熟人,这赵金鹏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家里是赵家庄的,跟他老娘赵玉芬是一个村子,他爹还是赵家庄的书记。
两个人虽然是同班同学,但关系说不上好。
楚江河在高中时属于那种闷头读书的人,学习好,经常考第一名的那种,再加上俊俏的模样,深受老师还有同学们的欢迎,当然主要是女老师还有女学生。
赵金鹏这个人呢,性子虽然有些跳脱,在学校也不服管教,学习倒还不错,就是比楚江河差了那么一点点。
再加上这样貌也比楚江河挫了那么一点点,除了在男生群体里人缘比楚江河好一点之外,其他方面都是被楚江河强压一头。
他呢,一直不服气,暗中跟楚江河较劲。
别看他平时在学校跟同学们闹的挺欢实,其实回家经常熬夜苦读,可就是这样考试的时候还是比不过楚江河。
老是这样,时间一久,这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两个人此刻在这里突然遇上,心里都有些意外。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来特意找我还是来玩牌?”
赵金鹏特意从自己皮衣内兜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了楚江河,还矜持的笑了笑。
这烟可是好东西,一般人他可舍不得给,也就是碰到老同学,还是他的老对手,这才拿出来装逼。
楚江河接过一看,幼呵,还是外烟,这烟在后世都少见,更别说现在这时候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他烟瘾不大,也不挑烟,十块钱的烟也是抽,一百块钱的烟也是抽,什么牌子的烟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赵金鹏身上的皮衣夹克,还是美丽国飞行员经典款式,涤纶绸的裤子,加上擦的锃亮的皮鞋。
啧啧,这一身加起来可不便宜,光那件皮衣就挺贵的,你就是有钱,眼下想买还找不到路子。
“没有,我就是来找个人,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再说我也不懂玩牌。你小子行啊,毕业之后半年多没见,鸟枪换炮了。”
楚江河点上了烟,摇了摇头,看了看赵金鹏身上的装扮打趣道。
他找赵金鹏干什么,在他的心里,赵金鹏也就是个普通同学。
两个人在高中时候就没什么交情,高中毕业之后就更没有联系了,自己结婚也没有叫他,这赵金鹏在他心里充其量也就是个路人甲的角色。
当然赵金鹏暗中跟他较劲的心思,他更是不清楚。
赵金鹏看楚江河拿起烟来就抽,也不问问自己烟的来历,微微有些失望。
自己这个媚眼算是抛给瞎子看了!
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鄙夷:楚江河也就是个土豹子,哪里懂得外国烟,自己拿这烟给他,真是暴遣天物。
赵金鹏装逼失败,不过听到楚江河的夸赞,自己脸上的笑意还是没忍住。
“哪里,哪里,也就是出去见了见世面。”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更何况这还是在自己老对手面前,更是得支棱起来,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丝优越感。
再看楚江河还是一身下地干活的打扮,自己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忍也忍不住,一脸得意的向楚江河介绍圆脸汉子。
“江河,还没有给你介绍,这位是张力,力哥,人家叔叔可是对面粮站的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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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那自豪劲,好像自己当上了粮站站长一样。
楚江河微微摇头,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上这种人。
腰有十文钱必振衣作响,每与人言必谈及贵戚。
赵金鹏同志,俗!你太俗了!
难怪这张力能弄个这么大的院子,这时候粮站的站长权力还是很大的,因为粮食是统购统销,所有的粮食都得通过粮站。
“力哥,这是我同学,楚江河,小河村的。”
那个叫张力的圆脸汉子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听到赵金鹏的介绍,心中十分受用,冲着楚江河点了点头。
楚江河心中冷笑,这人还真把自己当大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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