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半个小时里，晏沉舟做出一个南瓜，一个鸟窝，和一个烟灰缸。
宋檀儿憋着笑，违心安慰：“挺好的，越来越像样子了。”
毕竟最开始做出来的，只是一坨屎。
晏沉舟看着面前一坨看不出设么形状的泥团，眉头皱了皱。
宋檀儿看他这副反应，赶紧安慰：“你别灰心嘛！制瓷真的很难的，你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见晏沉舟脸上还是难看，她忙拉上方筝背书：“他做得挺好的，是不是啊，方筝师姐？”
方筝瞥了眼他做的半成品，嘴角抽了抽，敷衍道：“已经……好很多了。”
晏沉舟：“……”
谢谢安慰，心情更差了。
宋檀儿求助地看了眼方筝，用口型问：“方筝师姐，你有什么速成办法吗？”
方筝脸色凝重摇头，她教过不少学生，但是没见过晏沉舟这么没天赋的。
就算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尝试十几遍，也基本上能做出来。
可晏沉舟做的这些东西，实在有点不忍直视。
“你继续做吧，不用管我。”晏沉舟把泥团扔掉，又挖了一团继续尝试。
宋檀儿看着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默默叹了口气。
没有天赋的事情还要坚持做，除了浪费时间，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方筝师姐，要不你先去忙吧！”
“我不忙……”话说一半，方筝忽然反应过来，“哎呀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私教课。”
“那你快去忙吧，我基本上学会了，有问题我再去向你请教。”
“好，那你们先做着，有事让工作人员去找我。”
方筝敷衍地交代了两句，就飞快离开了。
等房门关上，宋檀儿起身，背着手踱步到晏沉舟身边：“晏总，需要我帮忙吗？”
晏沉舟头也不抬：“不用了，你继续忙你的吧！”
“真不需要？”宋檀儿在他身边蹲下，手指轻轻点着他的手背，“宋老师很有耐心哦！”
晏沉舟手一颤，好不容易成型的泥胚，顿时破掉了一大块。
宋檀儿：“……”
晏沉舟：“……”
“那个……”宋檀儿尴尬地挠挠鼻尖，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手上还有泥。
晏沉舟看着手忙脚乱找纸巾的宋檀儿，没忍住笑出来：“过来。”
宋檀儿乖乖走过去，又在他身边蹲下。
晏沉舟抬起胳膊，用袖子帮她擦掉鼻尖上的泥浆。
四目相对，宋檀儿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移开视线。
“哎呀没事，等下完事洗一下就好了。”她推开晏沉舟的手，慌乱站起来。
明明都在玩泥巴，为什么他身上还是好闻的冷木杉味，而她就一身土味。
“好。”晏沉舟见她耳尖泛红，也没再逗她，把轱辘车上的废泥清理掉。
“你重新挖一块，我叫你。”宋檀儿伸出脚，勾了一个凳子过来。
“别坐那个凳子，不安全。”晏沉舟起身，朝她的位置抬抬下巴，“去你那边吧！”
“也行。”宋檀儿也不讲究，走到自己的位置，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坐吧！”
“好。”晏沉舟坐下，又把椅子给她调整到舒服的位置。
“现在拿个一个泥块放上去。”宋檀儿秒切老师状态，一本正经指挥他。
晏沉舟按照她的吩咐，拿起一个泥块放上去，慢慢上手。
“这不是做的挺好的吗！”宋檀儿一脸欣喜，这次肯定能成功！
晏沉舟手一顿，刚成型的泥胚，瞬间歪了，变得摇摇欲坠。
“哎哎哎，要坏了，快点抢救！”宋檀儿忙不迭起身，双手覆上晏沉舟的手。
有了她的帮助，刚才险些坏掉的泥胚，又重新塑形。
“你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宋檀儿得意地朝晏沉舟眨眨眼，手上动作丝毫没停。
“还是宋老师厉害。”晏沉舟立刻拍马屁。
“那当然了！”宋檀儿得意地昂头，“现在你试试。”
不等晏沉舟开口，她就径自松开。
泥胚随着惯性继续旋转，形状也越来越清晰，看着前景一片大好。
宋檀儿很满意：“这次肯定能成。”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基本成型的泥胚塌成一滩烂泥。
“哎呀！”宋檀儿一脸遗憾，“差点就成了。”
晏沉舟抬眸，眼神里满是懊恼。
宋檀儿赶紧安抚：“没事没事，我们重新来，你再取一个泥块。”
晏沉舟听话地取了一个泥块，重新开始拉胚。
“别着急，我帮你。”宋檀儿轻柔地覆上他的手背，带着他一起拉胚。
发丝扫过他的颈侧，带起一阵酥痒。
晏沉舟侧眸，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嘴角微扬。
他手上动作一颤，快要成功的泥胚，再次变成一堆烂泥。
不等宋檀儿开口，晏沉舟先叹了口气：“又没我搞砸了。”
“没事，我们重新来。”宋檀儿没有丝毫不耐烦。
她见惯了晏沉舟无所不能的样子，偶尔窥见他有不擅长的事，其实蛮有趣的。
“我是不是很笨啊！”晏沉舟又拿了一个泥块，眉眼低垂，情绪有些低落。
“没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宋檀儿最见不得他自我怀疑了，赶紧安慰，“我当初学拉胚的时候，方老师手把手教了几十次呢！”
“是吗？”晏沉舟语气恹恹，低垂的眸中划过一抹狡黠。
“真的，你放心，我今天一定会把你教会的！”
“那就谢谢宋老师了！”
“先别着急谢我，我可是要课时费的。”
晏沉舟眨巴两下眼睛：“你要什么？”
宋檀儿歪头想了想：“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
“好。”
“行了，快开始吧！”
晏沉舟把泥块扔到轱辘车上，双手熟练开始伸拉收放。
宋檀儿先看着没动，直到他的手开始控制不住泥胚，她才伸手覆在他手上，帮他掌控方向和力度。
毫不例外地，每次快要成功时，都会有各种各样意外，导致失败。
饶是宋檀儿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在有一次快要成功时，她把注意力从泥胚转移到晏沉舟的手上。
果不其然，就在成功的瞬间，晏沉舟拇指假装不经意一戳，成型的泥胚再次坏掉。
“你故意的！”宋檀儿猛地松开手，起身叉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