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还想跟我论?”
老周师傅一副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故事一样,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嘲讽说道:“有啥好论的,我跟你论的着吗!但凡有眼的,就会知道谁有真本事儿。我三十年的看瓷经验,你以为是在说笑呢!”
秦立不惯他这臭脾气,淡淡道:“国宝帮那帮子看瓷一辈子,比你看瓷时间还长,但结果呢?他们不还是国宝帮?时间又能说明什么?多吃两年饭,就能代表专业知识懂的多吗?如果时间真能代表一切,那为何国宝帮被叫国宝帮?”
这个圈子的人,几乎就没有不知道国宝帮是什么玩意的。
可以说,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宝帮。
秦立说这话,毫无疑问是在打击老周的时间论,将其与国宝帮相提并论,更是相当于在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来骂人。
老周果然动怒,气的脸都红了,张口就要大骂,却被当铺老板拦了下来。
“您是……”
当铺老板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秦立,眼见小伙儿气质不凡,显然不是普通人,说话的语气很是和气,“华夏来的?”166小说
“正是。”
“您说我店师傅收购的汝瓷是假的?”
“汝瓷是真汝瓷,但不是汝窑瓷,毕竟汝釉瓷也可称为汝瓷。两者不可混为一谈。但我可以负责任的跟你说,他收购上来的笔洗,绝不是汝窑瓷,不然我就买下了。”
“证据呢?”
当铺老板笑道:“总不能红口白牙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吧,总要拿出证据。”
“证据当然有。”
秦立瞧他一眼,“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给我什么好处?”
当铺老板笑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秦立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当即说道:“你想知道这款汝窑为何为假,很简单,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告诉你。”
泰国虽然不大,但想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更何况此地人生地不熟,想要寻找一个人更是难上加难,难于上青天。
所以,倒不如找当地人,且是有势力的当地人帮他寻找。
毫无疑问,能开当铺的老板,势力绝对不小。
所以,秦立之前跟老周对话的时候才会故意往笔洗的真假问题上引,不然,他才不会费这个牛劲,跟对方掰扯真假问题。
“老板,你别理他,他就是在故作高深,其实啥都不知道。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能懂啥?你可别被他骗了,说不准他是别人派来咱店里故意砸挂的……”
老周忍不住开口。
当铺老板却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笑呵呵的望着秦立,问道:“敢问小兄弟,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情?”
但眼神明显有些警惕。
秦立说道:“你不用紧张,我不会要你分文钱财,你不用担心我坑你钱。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这款笔洗不论是多少钱收上来的,你都需要帮我查到这款笔洗的源头,是从哪里造出来的。”
货源和典当人是两码事儿。
老板收上来的物品出了问题,无需找货源地,只需找典当人就可以了。
所以,秦立强调说的是找货源地,而不是典当人。
“就这条件?你确定?”
当铺老板听的一愣,眼神里的警惕之色更浓了。
需知道,每一种鉴定方式都是独门诀窍,这样的技术手段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可偏偏对方提的条件如此简单,甚至不用花一分钱……
真有这么简单?
江湖中流传着一句话,越便宜的事情越难做。
他不相信秦立的要求真如字面上的那么简单,一时间,对于秦立的提防戒备心理更盛了。
老周也听愣住了,但很快脸上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秦立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骗子。
秦立一看他们眼神就明白,二人并不相信自己所说,但并没有解释。
因为自己来泰国追踪秦胜强的事情,绝对不能公开,万一秦胜强得到了消息,势必会对自己进行反扑和逃离。
所以,他只能要求对方做事儿,却不能解释为何要做这事儿。
“你们不用怀疑我有更深的谋划,我可以确切的告诉你们,我的要求就如此简单。或许你们会不理解,但我不想解释,总之……”
秦立信誓旦旦道:“只要你答应帮我做到这件事儿,我就可以告诉你这款笔洗到底假在哪里。”
“你别在这鬼扯了,忽悠谁呢!”
老周冷笑道:“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子,这种低级的骗局谁不懂?之前我怀疑你没钱购买汝瓷,所以才言谈笔洗是赝品,以此来挽回自己的脸面。但现在看来,我更加确信你是我当铺对手派来的人了。想借以打击我当铺的名声,来捣乱我当铺的生意。”
秦立却没理他,而是定定的望着当铺老板,“如何?到底要不要答应?答应我就告诉你假在哪里,说不准你还能讨回这笔损失。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当铺花了多少钱将此件笔洗收上来的,但肯定少不了,绝对不是一笔小损失。”
老周只是个打工的,做主的最终仍是老板,所以,跟老周争执,不如跟老板说清利弊。
秦立相信当铺老板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果不其然。
当铺老板问老周:“花了多少?”
老周面色顿变,还真要听信这小子的鬼话啊?
他当即就要劝说老板,不要听信秦立的谗言,但却被老板瞪了一眼,“到底多少?”
他不得不回道:“一亿泰铢,活当。”
一亿泰铢就是两千万人民币,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当铺老板的脸色明显变化了一下,当即走到内室门前,敲响了房门,大声喊道:“财务呢!滚出来!”
“谁啊!”
一个小姑娘从里面打开房门,张口就要骂人,但看到老者,当即愣住,“爹,您怎么来了?”
当铺老板也愣住了,“你怎么跑这来了?”
小姑娘回道:“上午在这边购物呢,顺便就过来了。”
当铺老板显然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但还是问道:“上午的那件汝瓷笔洗,是你答应交易的?”
小姑娘点点头:“是啊,你上午不是去跟重要人物谈事儿去了吗,财务联系不上你,我便问了一下周老的意见,周老说很值,我就让财务把钱给转了。”
“你知道什么啊就让转!”
当铺老板面色当即黑了下去,狠狠剜了小姑娘一眼,伸手夺过老周手里的铝合金方箱,放在格挡内的办公桌上,快速的打开盖子。
他显然也是个懂瓷器的,拿放大镜仔仔细细将笔洗看了一通。
但脸上很快露出了狐疑之色,望向秦立:“这不就是真的吗。虽然我没见过汝窑真品,但关于汝瓷的特征我从书上没少看。这件笔洗的特征很符合汝窑特点啊。你是从哪里看出它是假的来的?”
秦立问:“你答应我的条件吗?”
两千万不是小数字,当铺老板自然不敢赌,他点头道:“只要你能拿出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件笔洗是赝品,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秦立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对方不同意。
毕竟合适的势力不是那么好寻找的。
他走上前去,“其实想要鉴别它是不是赝品,方式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