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并没有吃多久,仅半个来小时就结束了。
双方都是吃过晚饭来了,肚子根本不饿,坐在一起只不过是互相摸底。
分道扬镳之后。
秦立开车载着云疏影返回路上,问道:“你们都谈什么了?”
云疏影一五一十的将二人聊天的内容说了一遍,也正如秦立所料,司马徒一直在摸云疏影的底,好在云疏影留的是她堂姐的身份,她堂姐的工作也刚好跟外贸有关系,云疏影就将外贸那一套说了一通,其他涉及走私的事儿,一直在装聋作哑。
她虽然不喜动脑子,性格也有点莽,但人并不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而司马徒也是个老油子,说什么跟多方有合作,但具体哪一方根本没说。云疏影明里暗里刺探对方保护伞,也是含糊过去,根本不提这一茬。
“老江湖啊,说话滴水不漏,看似说了却什么都没说,根本没有实质内容。”
秦立听完后,好一阵感慨。
云疏影道:“接下来就等你那边了。”
秦立嗯了一声,“明天我就跟汇丰银行那边联系,将对方账户弄到手。到时我给你发过去。另外,镇上派出所那些人以及跟他们相关人士的账户提前监控好,我估计也就这两天,对方一定会给他们的保护伞分好处。如果对方的保护伞确实是镇派出所,那就下一次交易时就可以收网了。”
“恩,我会让人盯紧的。”
毕竟近两个亿的资金,数额不小,云疏影心里很清楚,这事儿马虎不得。
“喔,对了。”
秦立顺手从口袋里掏出硬盘,“让你们技术部门恢复一下,里面有今天所有的交易影像,省得后面收网时,对方不配合,那些被买走的古瓷弄不回来。”
“嘿!这倒省事儿了。”
云疏影眉开眼笑,万分感慨道:“跟你合作我是真省心啊!”
同一时间。
司马徒也在跟两个中年男子了解他离开后院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得知秦立发现了信号屏蔽器和摄像头,还当着他们的面将拍摄内容删除了,只是将硬盘拿走了。
司马徒问道:“拍摄的内容是他主动删的?还对回收站进行了清空?”
其中一个男子回道:“是的,本来他说要将拍摄内容交给他,我们都同意了,但他还是当着我们的面主动进行了删除、清空。”
司马徒若有所思道:“看来对方是真的担心这次的交易视频暴露。”
另一男子问道:“老大,你说他会不会利用技术手段对硬盘内容恢复?这么做只是在给咱们演戏看?”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
司马徒目光幽幽道:“姓秦的银行卡是香江那边的外国银行卡,但胡胖子说他是江城的古董商人,在江城做古董生意……江城的古董商人用国外银行卡交易?如果他不干非法的事情,他用的着国外银行卡吗?
另外,姓云的对于外贸这块很懂,她说的很多商业话术我都听不太明白,应该做的是跟外贸有关的生意,从哪里看,这俩人都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两名男子闻言不由点头,“那看来没问题了,他们真是做走私生意的。”
“这个可能性很大,但该小心的还要小心。”
司马徒想了想,说:“老二,明早你去跟李所说一声,让他帮忙打探一下这俩人的详细信息。老三,你去联系那些卖主,让他们将货送过来。如果确定那俩人没问题了,我就跟他们联系,咱们出第二批货,好好过个好年!”
“好!”
两名男子均点头答应下来。
……
秦立将云疏影送回市局,已经晚十二点多了,知道她今晚要加班,也没在市局多呆,但也没返回别墅,而是直奔江州蔬菜配送中心。
今天第二批花菜就要送到了,他得过去接收。
赶到的时候,王哥的车还没来,秦立就将车停在保安室旁边,将座椅放倒,在车上睡了过去。
直到有人敲响车窗,秦立这才醒过来。
“王哥,你到了啊。”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晚上没睡,估计今天送来的花菜比较多,就直接赶过来了……”
秦立将后车门打开,示意王哥上车。
王哥问:“能知道今天送多少车吗?”
秦立道:“不清楚,那边没跟我说。不过今天应该恢复正常状态了吧,毕竟都两天了,车队怎么着也该找齐了。”
说着话,他顺手捡起副驾上的软中华,给王哥递了过去,“朋友给我送了几条中华,知道你吸烟,就给你带过来一条。”
其实是他来时顺手从超市买的。
王哥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接了过去,“多谢了,咱就好这一口,这辈子恐怕都改不了这个臭毛病了。”
“改它干嘛,人总要有个喜好,如果连喜好都没有,那人生多无聊啊。”
“哈哈,是这么个理儿!”
二人一边闲侃,一边在车上吞云吐雾。
直到快四点了,车队终于给秦立打来了电话,说花菜送到了,秦立多问了一嘴,今天来了多少车,对方告诉他来了一个整数。
秦立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照这个车队数量,花菜最起码还得送三天。
于是接下来三天,他每天凌晨都会去江州蔬菜配送中心接收花菜。
而在这三天里,各方都在行动。
秦立通过汇丰银行的私人对接经理,要到了当天晚上转账的账户,并提供给了云疏影。
云疏影组织人马,不但将这个账户监控了起来,还将埠河派出所所有人以及跟这些人有关人的所有账户都监控了起来。
而司马徒的保护伞托各种关系,终于搞到了秦立和云疏影的个人详细信息。
司马徒拿到资料后,发现秦立跟胡胖子说的没啥差别,就是在江城做古玩生意的,有些背景,曾被抓过,但被人保了出来。大风小说
而云疏影的资料自然是假的,因为司马徒身后的保护伞查的是云疏晴,资料上显示的是江州对外贸易公司的小领导,跟江州云家有关系,她爷爷跟江州云家的云老将军是亲兄弟。
不过资料上的照片跟前两天见到的云疏影本人长相上有些初入,一个没化妆,一个化着浓妆,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司马徒看了好半晌,仍没分辨出来,便将云疏晴的资料递给了老二和老三,“你俩看看,这上面的照片跟那天来的姓云的是不是一个人?”
二人看了半晌,一人道:“应该是吧。虽然一个化妆一个没化妆,但看起最起码有九成相似。老大,你也知道,这女人化妆和不化妆完全两个样,如果不是纯素颜,不可能一模一样。”
另一人道:“胡胖子不是说她曾经被抓过吗,应该没问题。”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司马徒再次看了一遍云疏晴的资料,摇头感慨道:“难怪俩人有恃无恐,一点都不怕被抓,原来身后的背景是江州云家。这特么是大山啊,全华夏谁敢不卖云家的面子。我要是有这背景,我也不用怕!”
心里羡慕的不行,不过想到自己怎么着也算是跟对方拉上了关系,不由笑道:“看来前两天让利还真让对了,只要能抱上江州云家的大腿,一切都值了!”
他转过头,对老二说:“今天可以把钱给那些人打过去了。”然后问老三,“老三,那些人将货都送过来了没有?”
老三立马回道:“还有几个今天才能到。”
司马徒道:“让他们动作快一点,这都快过年了,一个个还想不想卖了,我这可是在他们发财的机会!”
而就在这一天,一直负责监控账户的小组,终于发现了异常情况。
三十几个账户在半小时内均有入账,且很规律,有人的入账几百万,有的入账几十万,总计三千万。
而这些账户对应的人均是跟埠河派出所有关。
负责人当即将情况汇报给了云疏影。
云疏影看到汇报资料,勃然大怒:“难怪当天晚上先卖出的瓷器都是正常瓷器,如果我登记的身份是真实的,后面怕是根本不会售卖出土文物!蛀虫!全都是蛀虫!拿着国家工资却为违法生意提供保护,他们怎么敢?”
她恨不能马上带人将那个派出所给灭了。
不过想到秦立的计划,她强行压下心头愤怒,将情况告知了秦立。
秦立却习以为常,“这种情况在国内少见吗?当一个人拥有了权利,却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发生这种情况再寻常不过。”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愤怒?”云疏影仍气呼呼的。
秦立笑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不就到了他们为自己作恶偿还的时候了?等电话吧,下次交易的时候,就是他们落网的时刻。你多组织点人马,这回要抓的人可不少。”
而就在这天下午,秦立接到了司马徒的电话,“秦老板,我的货备齐了,咱们什么时候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