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招?”
另一名辅考人员想了想,道:“那只能找寄托款了,寄托款类瓷器乃一比一精仿,更容易让人混淆,很容易看走眼。”
“好,就找寄托款!”
两个辅考人员一番商讨后,最终确定难题类型,当即在展示区内搜寻起来。
与此同时。
秦立和李副司长也没闲着,二人在附近观赏起展示瓷器来。
不得不说,这次保利拍卖会搞得规模很大,光是《十面观止—诸家藏重要明清陶瓷》展示区就有高达七十余件精品瓷。
秦立问李副司长:“李副司长,这才保利拍卖会共举办几天?”
李副司长道:“具体不太清楚,本来计划到月底就可以结束了,但因为这次藏家比较给力,供应的老物件比较多,一周内根本完不成拍卖,据说已经延续了三天,至于时间够不够,现在还不好说。不过等拍卖的时候,保利方面会临时通知竞拍者的。怎么,你想参加?”大风小说
“好不容易来趟燕京,怎么着也得带点东西回去吧?”
秦立脸上的笑容很玩味,两只眼睛盯着眼前的玻璃方框内的瓷器,眨也不眨,眼底深处时不时闪过精芒。
眼前玻璃方框内放置的是一对青花五彩鸡缸杯,标牌上有标注:成化款五彩青花鸡缸杯。
下面写有估价:三十八万——五十八万。
这个价格基本是一般清三代官窑瓷器的价格。
却见此对鸡缸杯直径都在8cm,器形敞口微撇,卧足。杯体小巧,轮廓线柔韧,胎体轻盈,釉质白中见青,釉面光洁,设色巧妙。
外壁以青花五彩装饰,一面绘洞石月季、洞石兰花相间,以衬背景,另一面则绘两雏鸡争吃,互不相让,引得雄鸡回首盼顾,母鸡前瞻,另有三雏鸡似乎闻声而起,紧随身后。
所施色彩绚丽明快,布局精巧得宜,诸鸡生动传神,场景意趣横生。
通过斜置的器身,可以看到器底,施白釉,底足边沿有微微磨损,呈自然氧化现象,有的地方漏胎体,胎体洁白细腻紧致,中心青花双方框,内书“大明成化年制”六字二行楷书款。
毫无疑问,鸡缸杯以成化斗彩最负盛名,前些年拍出的二点五亿天价就是成化斗彩鸡缸杯。不光现在名贵,在古时候也很明贵难求。据传,在明万历时期就已经有“成杯一双,值钱十万”的记载。
是以清代康、雍、乾三朝均有仿制,且多为斗彩,像这类青花五彩系的鸡缸杯殊为罕见。
秦立甚至都不用金手指,只一眼就看出,此对鸡缸杯别看书写的是成化款,实则是为后仿,并且通过白中泛青的釉质、细腻紧致的胎质、精美细致的绘工得出结果,是为清三仿!
而后,他通过杯壁上绘图中的填充色彩方式,得出结论,是为康熙窑!
因为青花填充色明显越过了青花勾勒线,以雍正的性子,决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而乾隆年间的填充色多以点染皴搓的方式进行,而此对鸡缸杯的填色,采用的是平涂方式。
因此,它只能是康熙窑!
而通过拍卖行的估价,可以得出结论,对方认为此对鸡缸杯是为康熙官仿。
只是……
真的是康熙官仿?
虽然其中一个鸡缸杯的釉面上有瑕疵,有两个缩釉点黑斑,但凡有点经验的鉴定师都会认为是康熙官仿,因为御窑瓷器上绝不允许出现瑕疵,但凡有瑕疵者均当场砸烂。
但秦立心中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另一只鸡缸杯给他的观感更为细腻一些。
虽然这个差别极为细小,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但他的眼睛被强化过,分辨的极为清晰!
“这两只鸡缸杯绝非真正的一对!”
“其中一只为官窑,另外一只绝对是御窑!”
心里这般想着,他用左手按在了玻璃方框上,下一刻,脑海中出现了两幅黑白画面,均为清代烧瓷场景,且监工均身穿清式官袍,但很明显,其中一个监工的官袍品阶更高!
另外,两幅画面,一副没有祭天,另一副则多了祭天的程序。
显然,秦立的推断没有错!
这对鸡缸杯,并非真正的一对,而是出自不同的窑口!
一只为官,一只为御!
虽然官窑和御窑只一字之差,但其间的价值,可谓天地之别!
御窑鸡缸杯,最起码也要在估价后面加个零!
更何况还是比较罕见的青花五彩系!
“来都来了,如果不捡个漏,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秦立呵呵笑着,望向两个辅考人员离开的方向。
他现在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考核完毕,去拍卖行办理竞拍手续了。
奈何两个辅考人员一心想要为难他,专门去给他找邪门难题了,足足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二人从远处徐徐走回的身影。
两个辅考人员脸上均带着笑意,只不过怎么看都感觉有点奸诈。
互相看到对方,二人立马凑到了一起。
“你找到了没?”
“找到了。一款乾隆款洋彩胭脂紫地描金万字香莲玺印盒,差点看走眼,要不是我曾经见到过嘉庆款的同款式玺印盒,还真会以为这款玺印盒是乾隆的,绝对够偏门,他绝对会看走眼!你呢?”
“一款永乐款的执壶,嘿嘿,我只能说,我这个很难,难到令人发指,反正我是没判断出到底是哪个年代窑口烧制的,很偏门很偏门……”
二人一对口,脸上的奸诈之意更浓了,显然,这次二人找到的两个题目,都包含着巨大陷阱。
一人道:“一会儿你记得跟李副司长打个提醒,这小子毕竟是汪副局长的人,考核通过不了实在说不过去,但他总得表示表示。”
另一人笑道:“放心,我会在恰当时机出声提醒的。”
秦立还没看呢,这二人已经笃定秦立给不出正确答案了。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秦立和李副司长身前,其中一人道:“李副司长,题目都找好了,现在过去?”
“那就过去吧。”
李副司长当即带着秦立赶了过去。
只不过,当他看到两个辅考人员脸上的笑容明显都不对劲,心里咯噔一跳,我凑!这俩孙子不会整到那种特别邪门的难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