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终于上钩了!
秦立心头振奋,自己伪装了一晚上,陪着这些人演了那么久的戏,总算到了收网的时候!
但他脸上却露出疑惑表情:“发大财?就你卖给我的那种瓷器?廖老板,你别开玩笑了,虽然你卖给我的那些瓷器都还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距离那些顶级古瓷还差的远呢。靠这种瓷器还想发大财?做啥美梦呢。”
他一声嗤笑,好似根本不屑廖老板的话。
“靠这些瓷器当然发不了大财,但若是换成元青花呢?”
廖老板一脸神秘笑容,压低声音道:“最近我得了一批货,都是元代的,其中元青花有五件,其他的虽然比不了这五件元青花,但也都是元代官窑的仿古瓷,都是不错的好物件……”
只是不等他说完,秦立就一脸讥笑道:“廖老板,这牛你吹的可不小啊!现在还在玩古玩的,有谁不知道传世元青花就那几件,你突然说自己得了五件元青花,你认为我会信吗?把我当傻子玩呢!”
“我就知道你不信!”
廖老板声音低低道:“别说是你,就是我刚得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但经过我一番研究后,最终不得不承认,卖给我货的那些人确确实实摸到了元代官员之墓,陪葬瓷器绝对都是正宗的元官窑,那几件青花绝对是元青花无疑!”
然而,秦立仍就一脸讥笑的样子,“廖老板,你怕不是傻子吧。谁不知道元代时期,那些稍微大点的汉人官员,葬礼都是走的蒙古族的那一套天葬之法,哪来的陪葬瓷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元代瓷器才很少流传下来。”
“是,我承认你说的是正确的,但你说的是元代初期和中期。而到了元代末期,元朝已呈崩乱之势,朝廷腐败横行,那时候出现了大量买官卖官现象,有不少大地主趁机花钱买官,入主朝廷。那些人死后可不是行天葬,而是土葬之法。”
廖老板信誓旦旦道:“我得手的那几件元青花,就是来自汉民官员墓,并且经过我多方鉴定,那几件元青花正是典型的元代末期作品!”
秦立表情不由变的凝重起来,“此话当真?”
廖老板伸着两根手指头,指天发誓道:“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秦立自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他自己跟人打交道的时候也没少用这种方式来博取对方的信任。
不过,此时毕竟是在演戏,不能轻易开口,装着沉默了一阵儿,问道:“品相如何?卖相又如何?跟昨晚卖给我的那两件瓷器比起来怎么样?”
廖老板摇头:“自然没得比,品相是不错,但包浆明显能看出来是墓道包浆。”
“这种瓷器可不好出手啊,元青花的生坑货很难找到买家。除非能找到那种私藏人士,买回去后就独自欣赏,不打算给外人看。但凡做不到这一点,没人会买如此明显的生坑元青花。”
秦立这一点说的是事实,不是所有生坑货都会有人买,尤其元青花这种生坑货,除非是遇到那种私藏人士,不然根本不会有人出手收购。毕竟元青花太过贵重,但凡出点事儿都是大事儿。
“如果好出手,我也不至于用这种法子来找买家。”
廖老板丢给秦立一根香烟,点上后,深吸一口,“我只能说,这绝对是一个发大财的机会,如果秦老板不想沾染,那就当我没说。”
他相信秦立不会放弃,通过昨晚购买瓷器的状态,他就肯定,秦立是一个见到利润就不撒手的鹰,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果不其然。
就见秦立沉默了好一阵儿问道:“那几件元青花都有什么?”
廖老板道:“牡丹花卉纹葫芦瓶一件,武松打虎图大罐一件,龙纹高足碗一件,四序花卉纹八方执壶一件,周文王狩猎遇姜尚图梅瓶一件。”
秦立心里顿时暗骂,这几件青花里面,除了高足碗的价值在千万左右,其他几件就没有一件低于三千万的,八方执壶的价值恐怕更是能上亿!
难怪这孙子问我要不要发大财!
这要都是传世瓷器,就这几件瓷器,没三个亿根本拿不下来!
他想了想问道:“打包价多少?”
廖老板伸出三个手指头,“包括其他瓷器,一共二十三件,都是出自元枢府,共计四千万,不二价。”
他说的这个价格是坑货的正常价格,是正常价值的十分之一。
秦立却摇了摇头,“代价太大!倒不是说这个价格太高,而是如果我找不到合适的买主,这批货就会砸在我手里。我是个古董商人,追求的是利润,像这类坑货,很难寻到买主。我必须把风险降到我可以承受的地步。”
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答应下来,但这不是做生意的程序,只有砸价论价,据理力争,才能证明你是真买东西,而不是想背地里耍手段。
廖老板表面如常,心里却很满意秦立的反应,对秦立的警惕心又弱了几分,问道:“你能出多少?”
秦立想了想,说道:“可否采用分批购买的方式?我去找找买主,能找到的话,我就从你这里拿货,如果找不到,咱就没当做没遇到过。”
这是将自己的风险降到了最低。
廖老板当然不同意这种模式,摇头道:“这批货我出手后就会离开江城,找个小地方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日后不再做这生意,所以,十分抱歉,你的要求我无法答应。我这边,只一次性出货。”
其实他也是在给自己降低风险,毕竟多一次交易就多一次变故。
秦立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半晌才道:“我只能出到一千八百万。再高我就不敢要了。”
廖老板立马摇头,“我的利润太少了,我给你让一些,三千八百万……”
“不行,还是太高,两千万吧……”
二人一番商讨后,最终以两千八百万的价格成交。
交易时间,二人并没有定下来。
廖老板只说了一句,会临时通知他。
秦立心里很清楚,廖老板是在防范自己,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只要交易就有机会。
“可以,我这两天会把钱准备出来。你准备好交易后,打我电话就成了。”
秦立将自己的电话告诉给廖老板之后,便下了车。
廖老板立马开车离开,毫不留恋。
坐在副驾位上的中年男子问道:“哥,对方靠谱吗?”
廖老板冷冷一笑,“这么大的利润,我不信没有商人不动心。至于靠不靠谱,有关系吗?我又不会傻到亲自冒险去交易。”
与此同时,秦立也在跟云疏影发消息,“对方已经上钩了,但很狡猾,恐怕仍在防备我,交易的时候恐怕会使手段,你我尽快在江都大学附属高中附近的那家咖啡厅碰面,商讨一下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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