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上场的是名剑楼的殷鸿,或许是不想让杨奉先专美于前,他一上场便施出了全力,朝他的对手朱永攻去。朱永是一名断臂剑客,殷鸿瞄准了这点,纷纷往他断臂之处进攻。此举虽然有些卑劣,但兵不厌诈,即便众人对他露出鄙夷之色,但他终究没有破坏规矩。
不过,更令众人气愤的是,殷鸿不仅冷言嘲讽朱永,讥笑他残缺之身,甚至故意下重手,导致朱永腹部鲜血不止,肋骨断了大半。虽然开场明文规定不可恶意将他人致残重伤,但这界定相当模糊,殷鸿钻了个漏洞,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利用反击的时候将朱永重创,如此一来,他以自保为理由,凌莫也束手无策。
沈云飞在台下看得十分愤怒,握紧双拳,低骂道:“这家伙就别落在我手上,否则我定要把他揍得连他爹娘都不认出来!”话音方落,凌莫已念到了他的名字,让他准备上台比试。
沈云飞一上台,台下众人又欢呼起来。
原来,沈云飞的对手是周盛,他们在年轻一辈之中均为佼佼者,两强相争,比赛势必精彩万分。
两人走上前,抱拳施礼,场内瞬间静至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关注这场比赛,甚至有人在台下设了个赌局,许多人纷纷押注。
“想不到我的对手是你,看来我的运气不好。”周盛皱起眉。
“我可不同了,对手是你,我高兴都来不及。”沈云飞笑了笑。虽然四周肃然,人人屏息噤声刻,但沈云飞仍是那副吊儿郎当,懒洋洋的洒脱模样,似是毫不将这场胜败放在心里。
“莫非你在看轻我?”周盛脸色不悦。
沈云飞说到:“你别误会了,我只是庆幸在一开场就遇上高手,若是先打赢了,后面就没压力。”
“你倒是很有自信会赢?”
“既然来参加比武招亲,本就是为了赢而来,不管你一开始遇上什么对手,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愿你的实力也是如此。”周盛打量着沈云飞,问道:“你不使用兵刃吗?”
“我的双手就是我的武器。”沈云飞答道。
“好,那我也不必顾忌了。”言罢,周盛冷喝一声,抽剑出鞘。周盛身形暴掠,一个觔斗,翻上半空,挟下扑之势,长剑闪电般由胸口弯臂挥出,画了个半圆,劈向沈云飞的面门。
沈云飞猛喝一声,不慌不忙,蹲身坐马,双掌齐出,五指箕张,化为利爪,往半空中拦截而去。众人一瞧,纷纷大感奇怪,按理来说,长剑往下一劈,区区手掌如何应对,定然会被砍得鲜血直流。
然而,结果却出乎常人意料之外,沈云飞的手掌彷佛一道旋风,迅速且精准地穿过了长剑,往周盛的手腕直攫而去。周盛大惊失色,知晓若不收剑必会中招,身形急退,蜷曲如球,后翻两圈,落地之后,又借腰力弹了起来,再展攻势。
周盛长剑如影随形,往沈云飞疾风般杀去,时而削肩,时而砍腿,漫天剑影,双管齐下,猛攻上下二路,双管齐下。沈云飞招式诡变百出,忽而凌空,忽而滚地,灵活的身法让周盛难以掌握其动向,只能凭直觉出手。
周盛自认攻势宛若狂风骤雨,却处处受阻,无法达到成效,不禁锐气泄去,目光游移不定,动作也跟着缓慢了下来。沈云飞眼剑鱼此,迅快地攻了十多招,周盛虽然全数挡下,但疲于奔命的防守,让他有些吃不消,乱了自身节奏,露出多处破绽。
沈云飞见有机可趁,闪到身后,朝他小腹猛地一抓。周盛虽勉强闪开,但仍被削边,但见衣衫破去,现出一道淤黑的爪痕。
众人为之动容,却暗叫可惜,纷纷觉得以沈云飞的爪劲,至少能留下一道血痕。许多人也在思索,莫非白虎堂爪功浪得虚名,如此良机,居然无法造成致命伤害。
然而,不说杨沧海和燕惊羽等人,就连杨奉先和殷鸿这等年轻一辈的高手,也能看出沈云飞有意手下留情,否则方才绝不可能只造成瘀青,甚至深可见骨都未必不能办到。
周盛身为当局者,一瞬间没有想这么多,只觉松了一口气。不过,沈云飞虽然没对他下重手,但攻势未减,仍是扑了上来。周盛反手一劈,试图吓阻沈云飞,却被沈云飞一眼看穿,往下一矮,一招扫堂腿不偏不倚打在周盛大腿上。
周盛感到重心不稳,踉跄往后退去,沈云飞再次冲来,双手一抓,迅快地抓住了周盛胸前衣襟。周盛再怎么胡涂,也知道对方有意留手了,要不然这招黑虎偷心势必能令自己重伤。
周盛面色惨白,站稳脚步之后,叹了口气,拱手道:“沈兄确实好本事,周某甘拜下风,祝沈兄武运昌隆,最终抱得美人归!”
“承让了!”沈云飞说道。
两人下台后,浪九鸦拍了拍沈云飞的肩膀,说道:“看不出来这么君子,我还以为你只对女的会怜香惜玉。”
“开什么玩笑,我这可是惺惺相惜,英雄重英雄。”沈云飞微微一笑,旋又面色微沉,靠向浪九鸦,低声道:“你等会出手也要谨慎些,或许是因为方才殷鸿下狠手的关系,我总觉得凌莫盯得很紧,倘若我手下毫不留情,我猜他肯定会出手拦我!”
“放心好了,论到拿捏分寸,我可比你好多了。”
“你这是什么话,说得好像我总是莽撞行事一样!”沈云飞咋舌一声。
浪九鸦笑而不语,兀自走上台。
众人目光移至擂台上,均是面面相觑,露出茫然之色。这倒不是因为浪九鸦戴着面具,看起来神秘兮兮,而是因为他的对面,竟然没有半个人。
凌莫面色一沉,再次念出裘锋的名字,台下依旧毫无动静。
凌莫目光扫去,冷冷地瞥向一名霸刀帮的弟子,质问道:“你们少帮主人呢?为何迟迟不见到他的身影,哪怕是主动弃权,好歹也要通报一声,现在年轻人都这般不懂礼数了吗?”
那名霸刀帮弟子尴尬不已,脸色一僵,一时也答不上话来。
“凌总管还请稍待片刻,我已派人去催促了!”位于看台上的洪同倏地起身,收起昔日高傲的态度,一脸歉疚地说道。毕竟,事关重大,他们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比武招亲,若是打输了至多是技不如人,若是连参赛都放弃了,那才真是丢脸至极,令人笑话。
“这次比武招亲可不是儿戏,还望洪长老日后多加注意。”凌莫虽然不满,但来者是客,他也不想当众撕破脸。
便在这时,一名霸刀帮的弟子匆匆跑来,他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气喘吁吁,汗如豆下。他深吸了口气,张开苍白干裂的嘴唇,神色慌张,颤声道:“少、少帮主被人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