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再续,书接上一回。
前边讲到我们船行至湖北监利地域,夜宿白螺。
简单吃过晚饭后,我和萧遥剑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的船楼。
此时夜色笼罩四野,一轮明月从东边的长江上跳跃而出,银光闪闪、波光粼粼,无异于海上生明月!
见者无不发出赞叹之声。
正值深秋,空气清凉。
岸边都是干枯的芦苇丛,在清冷如水的月色下,枯黄的叶子更黄、灰白的芦花更白。
周围很静,听不到任何的虫鸣鸟叫声。
忽然,近处停泊的船,传来了幽深悲凄的乐声、其音哀婉、如泣如诉。
萧遥剑听了,惊喜地对我说:这是石流星之声也!
我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叫石流星?
萧遥剑轻轻地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我先不要出声。
银色的月光下,一曲既罢,停泊在岸边的十几条船上的人们,纷纷喝彩鼓掌。
吹奏者许是害羞,没有再吹奏了。
我拉了拉萧遥剑的衣袖问:你刚才说的石流星是什么?
萧遥剑还未来得及回答,船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们旁边。
船夫抢着说:石流星就是埙啊!远古的人,用一个中空的石球或泥球,系上一条绳子,掷向鸟兽猎物,人们听到球发出特别的声音,觉得十分有趣,就试着拿来吹响,后来经过改造,就是现在的土埙。
萧遥剑听到船夫的话,点点头表示认同,又问船夫:大哥,刚才吹响的是什么曲子?
船夫说:是楚歌!
萧遥剑说:怪不得听起来有一种荒古浑朴的意味,其中又有断金裂石之声,透出苍凉哀婉。
船夫听了不由得对萧遥剑另眼相看,他对萧遥剑说:公子可是知音人也!
楚地听楚歌!
真太应景了!
萧遥剑微笑回应:过奖了,略懂一二而已。如此地籁之声,有幸得闻,实是一件乐事。
船夫听了频频点头。
我在旁听得莫名其妙,就问萧遥剑:你刚才说什么无籁之声?
船夫和萧遥剑听了,一齐哈哈大笑!
萧遥剑俯下身来,双手挟我胁下,一下子把我高举过头,吓得我哇哇大叫。
萧遥剑一边笑一边说道:瑶瑶现在发出的就是无籁之声!
待萧遥剑放下我,船夫对我说:籁是指自然万物所发之声;天籁指不饰以雕琢的自然界的声音,例如风声、雨声、雷声、鸟叫、虫鸣、泉涌等;地籁指就是风吹入孔洞发出的婉转之音,例如萧笙、土埙、笛子等。
萧遥剑接着说:人籁就是从人口中发出的动听之音。
我得嘁地接着说:那我是人籁!
萧遥剑听了大笑,说:你是真的无籁!
萧遥剑一边又要作状抓我,我吓得赶紧逃开,萧遥剑急行两步就追上我了。
船夫看着我俩游走嘻戏,笑着摇头。
我们两人追玩了一阵,停下来,萧遥剑手拉着我的手,一高一矮的两人立在船头。
我们停船的白螺,东南临长江。
望向四周,只见明月高悬、夜幕低垂,远山如梦、大地苍茫。
不期然,我想起宋代才子柳永的《雨霖铃》:
念去去,
千里烟波,
暮霭沉沉,
楚天阔!
我即时感到一种慷慨激昂的情感充斥心胸!
这时,我听到萧遥剑小声地说: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萧遥剑说罢,低头与我对望,我看见他眼里有光。
男儿壮志,前路茫茫!
我看见他这样,心里一阵难过,赶紧对他笑了笑,用手摇动一下他的大手以示安慰。
面对高深莫测的大自然时,人们总会莫名生出一种感伤。
话说,这夜我们停泊的白螺,地理位置就在监利的东南端。
早在汉代,史书就称监利为“士卑沃、广陂泽”,是“地富鱼稻”之地;在监利的西北境内,更有盐产出。
在古代,有盐之地,无疑就是金山银山,在东吴开始,统治者就对此地的盐渔业特别监控,征收课税。
此是题外之话,我们毕竟只是路过而己。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