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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一族与我结识,也是在那时候。”长琼口中的“前辈”指的正是离月水母一族。

    她在躲避浑灵的过程中,救下一只同样被浑灵缠上的小水母,那只小水母正出自离月水母一族,就是方才驮着长琼去找长慧他们的那位离月水母一族族老的后辈。

    “那孩子自小就调皮得很,要不是长琼丫头,那孩子怕是早就死在浑灵手中,或是已经被浑灵同化。”离月水母族老说道。

    它们一族一向繁衍艰难。

    出生以前,天赋高的离月水母会将天赋低的逐渐吞噬,最后只留下一只顺利出生。

    且在幼年极易夭折,离月水母在幼年时期几乎没有攻击手段,没有自保能力,每一只小离月水母在长成以前,都是被全族细心呵护的。一旦活过幼年,天生擅长隐蔽与幻术的特性,可以让它们在无相海长久地生存下去。

    一般还未长成的小离月水母不会离开长辈的视线,若是没有遇到恰巧经过的长琼,那只偷偷离开族地,被浑灵缠上的小水母,必死无疑。

    “其实若不是前辈及时赶到,我也未必能活到现在。”长琼唏嘘。

    当时的情况非常危急,虽然师父将那些浑灵全部引走,但她脖颈上的伤势太重,无相海除了浑灵以外,还有许多危机。

    有的出自深海本身,有的出自海中生存的各族妖兽。

    离月水母族老赶到的时候,长琼身负重伤、血流不止,正撑着最后一口气躲避闻着血腥味而来的齿灵鲨。

    要不是离月水母将她带回族地,用族中的灵草医治,她也早就葬身齿灵鲨腹中了。

    只能说一切皆是缘法。

    她随手而为的善举,让她在无相海安稳地活了下来。

    长琼讲得风淡云轻,长慧却听得心惊肉跳。浑灵的难缠他们早在渡过海沟时感受到过,依离月水母与长琼的说法,这片海域的浑灵比他们遇到的那些还要强上许多。

    长慧的经历,无异于在生死边缘挣扎,无数次,只要她行错一步,她们师姐妹将永远失去重逢的机会。

    “人没事就好。”麻衣长老从旁劝了一句。

    他的修为比长慧深厚,能看出的问题更多。眼前这个元婴境的麓霞峰女修,身上远远不止脖颈一处伤势,单是致命的伤口就有不止三处,此外神魂亦有损伤。经历过的危机,怕是远远不止遇到浑灵那一次。

    长慧也就是关心则乱,忽略了许多事情。麻衣长老却还记得,先前他们在赶来无相海的路上,遇到过长琼留下的痕迹,那时长琼暂居的那家,对外可是声称长琼是他们受伤失忆的女儿。

    堂堂名门大宗的元婴修士,得是遇到什么事情,才需要隐藏身份,伪装失忆女子,暂避在村庄当中?

    种种疑问只在麻衣长老心头短暂划过,既然长琼没有提及,他也不想去问,这些麓霞峰弟子的遭遇他虽感到唏嘘惋惜,在他心里,却远远比不上尊上的一根手指头重要。

    他可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

    当务之急,他要找到尊上,确保尊上的安危!

    同一时间,惦念着虞曦安危的,远不止麻衣长老一人。

    遥远的陆地,与无相海相距甚远的定坤山山腹,合欢教教主陌九娘与离恨教教主仇千凛,正并肩站在一块巨型晶莹石壁前。

    整块石壁足有五、六人高,晶莹剔透,哪怕在黑暗之中也闪烁着盈盈光泽。

    “没想到,能在这里挖到这么大一块完整的极品灵石。”陌九娘用眼睛丈量了一下这块石壁的大小,惊叹道:“这怕是能分割成上万块之多。”

    “完整的灵石壁,可比一万块极品灵石的价值高得多。”仇千凛微蹙起眉,低声说道:“要是尊上在这就好了。”

    陌九娘闻言一愣,随即赞同地点头。

    是啊,要是尊上在就好了!

    这样天然形成的灵石壁,蕴含大量精纯的灵气,石壁旁就是绝佳的修炼场所,尊上若是能在这里修炼,必定事半功倍,早日恢复万年前的修为。

    “哎。”陌九娘叹了口气,眼中浮现几分忧色,“也不知尊上他们如今情况如何了。”

    距离上一次有消息传回,已经过去足足两个月时间。

    想来尊上他们已经深入无相海,传音玉简相隔太远,无法传回消息。

    也不知有没有寻找到伏蛰前辈留下的洞府,在无相海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仇千凛眼中也有着同样的忧色,不过他们虽然担忧,却没有太多惶恐与惧怕。

    因为麻衣长老留在圣土教的玉牌至今完好无损。

    麻衣长老与尊上一道同行,依麻衣长老的忠心程度,若是危险来临,在生死关头麻衣长老也一定会是抵挡在尊上身前先死的那一个。

    正因如此,麻衣长老的安危一定程度就代表着尊上的安危。

    连带着近来五门三教的教主、门主们,对圣土教关注都多了不少。无他,谁让麻衣长老的本命玉牌就在圣土教放着呢。

    圣土教教主丘懋每日第一件事就是去圣土教存放长老本命玉牌的地方查看。

    丘懋的玉简每日闪烁个不停,他现在下意识地拿起玉简就会回复一句,“本命玉牌安好!”

    …

    “啊嚏,啊嚏。”

    无相海,飘摇的小舟上,虞曦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褚彦看看她身上略显轻薄的衣裙,“添件衣服?”

    海面微风拂过,却并不寒冷,褚彦也是关心则乱。

    “我这修为,哪会感觉到冷。”虞曦摇了摇头,“许是谁在念叨我吧。”

    她的话音刚落。

    就听褚彦也打了个喷嚏。

    褚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难道也有人在念叨他?

    会不会是……先前那个暗中窥探他行踪的人?

    “可能是麻衣他们在找我们。”虞曦说罢,便见褚彦神色沉重,眼底有着化不开的忧虑。

    一眼她便看出,他在担心什么。

    避讳这个话题没有任何意义,虞曦索性直接问道:“你觉得暗中窥探你行踪的,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