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灯下，马小晴的小心思格外明显，挽着陈立安的胳膊，手指在不老实的摩挲陈立安的手腕。</p>
陈立安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不要试图勾引我。”</p>
“别胡说...我只是好为人师！”马小晴捂着额头狡辩，但是羞耻心却让她的脸红扑扑的。</p>
陈立安看着马小晴红扑扑的脸蛋，圆圆的肉肉的，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p>
“行了，我走了，你自己回家吧。”</p>
马小晴失落的松开陈立安的胳膊，然后小声地说：“你不送我回去吗？晚上很危险的。”</p>
陈立安转过身看着马小晴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想好没有？我送你回去也许会更危险。”</p>
“你有什么危险的，难道会吃了我啊。”马小晴嘀咕道，心里巴不得呢。</p>
陈立安站直身子将额前的头发捋到脑后说：“嗯，而且是吃干抹净不认账，这是戏外，我不是齐雷，并没有爱上你，伱也没有爱我，所以请考虑清楚。”</p>
陈立安的直白和坦诚让马小晴有些措不及防，她从来没有见过陈立安这样的男人。</p>
难道不应该是花言巧语骗上床，或者直接拒绝又或者认真的来一次恋爱吗？</p>
为什么要说的这么血淋淋呢，哪怕是欺骗呢，最起码谎言揭穿之前，它都披着华丽而又浪漫的外衣。</p>
现在就好像是单纯的生理冲动一样，失去了浪漫和情趣，这样的局面让马小晴立马熄灭了心里的躁动。</p>
陈立安笑着对马小晴挥了挥手说：“我走了，你打车回去吧，别一个人走夜路！”</p>
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想要满足生理上的欲望，还要填满内心情感的需求。</p>
如果陈立安真的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也许会满足马小晴的幻想，给她一段浪漫又难忘体验。</p>
陈立安没有那么多难以自持的冲动，内心的平静能够抚慰年轻的身体所带来的的欲望和冲动。</p>
当然最主要的马小晴看起来是一个很容易投入感情的人，这样的女人陈立安不愿意招惹。</p>
一路慢悠悠的晃回家后，陈立安在大杂院门口被齐大爷堵住了。</p>
齐大爷抽着烟袋看着陈立安，语气平静地问道：“最近干嘛去了？”</p>
只是烟袋猩红的火星照亮了齐大爷那张沧桑粗糙的脸，微弱的光亮让陈立安清楚地看到齐大爷那双和年纪极为不符的炯炯有神的眼睛。</p>
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杀气，这让陈立安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多年的打架经验告诉他，面前这個弓着腰的老头子随时可能会出手给自己来一下。</p>
“师父，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去拍戏了。”四下无人陈立安改口叫起了师父，只是后退的右脚微微垫起，做好随时转身跑路的准备。</p>
齐大爷放下手里的烟袋在墙上磕了两下，黑暗中顿时火星四溅，一个猩红的火星落在陈立安的脚面，他都不敢动一下。</p>
“我还以为你被拘留刚放出来，准备动用门规呢，既然是拍戏那就没事了。”齐大爷看着紧张的陈立安说道。</p>
说完，齐大爷从口袋掏出一个手电筒，啪的一下打开，明亮的灯光立马将刚刚紧张的气氛驱散。</p>
听到齐大爷的话，陈立安立马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师父，我都说我改过自新了，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惹事，您下次别这么吓我了。”</p>
“你只要干正事就没事，千万别学那个小畜生。”齐大爷抖落了一下袖子，背着手晃悠着进了院子。</p>
陈立安站在门口看着齐大爷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齐大爷的儿子学了一身的功夫，先是打架斗殴然后一步一步控制不住自己的本心，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去年被关进高墙里唱铁窗泪了。</p>
所以后来齐大爷在对陈立安的看管就更严厉了，只要有苗头就准备随时废了陈立安。</p>
等到齐大爷回了自己屋，陈立安才走进院子，这老头认真起来的时候忒吓人，关键是陈立安还打不过他。</p>
你看看，这就是陈立安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管住自己的原因，有个能一分钟之内徒手打死你的老头在后面看着你，就问你怕不怕！</p>
回到房间后陈立安躺在床上想着今晚答应送马小晴回家就好了。</p>
想了一会陈立安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也不躲着齐大爷了，到院子里和他一起打了一趟拳。</p>
齐大爷收功之后给自己的纯铜烟锅里塞碎烟叶子，乌黑的烟杆身上面镶着一个玉质的烟嘴。</p>
“你最近没练功吧，下降了不少，回头练回来。”齐大爷擦着一根火柴点燃烟叶说道。</p>
陈立安乖巧的点头：“好的，后面我会每天练的，不过我最近可能要出去住一段时间。”</p>
“怎么着？要去外地拍戏？”齐大爷好奇地问道。</p>
陈立安解释道：“不是外地，就是离家有点远，每天来回太麻烦，去朋友那住几天。”</p>
齐大爷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然后点头道：“行，你自己拿主意，别瞎搞就行。”</p>
“嗯，那我先走了啊，剧组那边等着我过去呢。”</p>
“滚吧。”</p>
陈立安退了两步，然后小跑变大跑，一溜烟就在院子里消失了。</p>
出了胡同口陈立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知道和齐大爷撞上之后，自己保持不住状态！现在还得重新找状态。</p>
陈立安先填饱自己的肚子，然后不急不缓地朝着今天的片场走去。</p>
热闹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或是行色匆匆或是驻足在地摊前讨价还价，这一切都充满了生活气息。</p>
陈立安双手插兜走在街上，黑色的长袖高领毛衣在以蓝灰白为主的人流中显得很醒目。</p>
充满生活气息的环境和陈立安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陈立安也在慢慢抽离自己的情绪，将自己心里之前在柏清身上感受到的那种艺术家特质慢慢放大。</p>
足足过了十分钟，陈立安的眼神又变回齐雷了，麻木苦闷充斥着内心。</p>
这年头做演员也不容易啊，长得帅也不行。</p>
今天要拍的戏份很有意思，是在以前真实发生过的一次行为艺术。</p>
这个行为艺术的内容，让陈立安并不是很理解。</p>
吃肥皂，而且是极其有仪式感的吃肥皂，进食之前用肥皂洗手，然后用进餐的仪式把一整块肥皂吃下去。</p>
行为艺术是一种观念艺术，而吃肥皂这个行为艺术想要表达的观点就是恶心。</p>
这让陈立安有一种很荒诞的感觉。</p>
肥皂发明出来本身的作用是为了清洁，代表的是干净卫生，但是在这种行为艺术中却成为了一种恶心的概念。</p>
不得不说，想出这个行为艺术的人，脑洞也很有意思。</p>
不过陈立安却觉得这种观念并没有很强烈的观念冲击，也缺少能够给人带来思考空间。</p>
不过行为艺术向来都是这样，行为本身带来的意义在于观众自己，如果你觉得没有意义，那就是你肤浅。</p>
是不是觉得很讲理？</p>
陈立安也觉得很不讲理，但是大多数的艺术家都是这种意识，很多伪艺术爱好者也是这样认为。</p>
用懂王的话术模板来总结，就是，懂的都懂！不懂你也别问，因为我也不懂！</p>
陈立安心里在批判着艺术，但是身体却在参与艺术本身。</p>
在陈立安赶到片场的时候，马小晴已经到了很久，看到陈立安走过就立马迎了上去。</p>
“你来迟了，昨晚你要是跟我回家，今天就不会迟到了。”</p>
马小晴说完，看着陈立安的眼睛，想要观察他的反应，来确定自己昨天的猜测。</p>
陈立安有些诧异马小晴今天的态度，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锲而不舍，表情很是疑惑地问道：“你似乎并不打算放弃？”</p>
马小晴眉眼之间全是得意，轻笑一声说道：“我本来打算放弃的，但是刚刚放弃了想放弃的想法。”</p>
陈立安被长发挡住的眼睛忍不住微微眯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马小晴刚刚的“绕口令”。</p>
“这姑娘脑子坏掉了？”</p>
这是陈立安最后得出的结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