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截云俊逸面孔尽显飒然自如之色,此话一出更是引得无数剑宗长老击节赞叹,欣赏之意溢于言表。
而此时,李截云心中思绪也是不由得起伏澎湃。
他知晓,这所谓的剑宗行走自然不是空头虚衔,而是需要真真切切替剑宗处理在外的大小事宜的。
剑宗行走在外,所代表的自然是剑宗门面。
对于李截云而言,不仅是宗内上下对于李截云修行天赋与心性品德的认可,同样也是一份责任。
果然,就如同李截云所预料的那般,在众长老齐声叫好之后,热火朝天的热烈氛围便是在此渐渐安静。
而秋月白脸上的笑意也是归于平淡,随后伸出纤纤玉手,青葱玉指微屈,轻轻敲击了两下面前的桌案,便是讲起了此次剑宗大会的第二件事情。
昨夜,太一宗那边放出消息,告知天下那名参与中州武道大比的刀客余问在昨夜身死道消气绝身亡。
此话一出,原本落针可闻的剑宗顶峰则是忽而生出一股极为诡异的气氛,一众长老也是面面相觑,眉头紧蹙。
显然,众人对于昨日中州武道大比之上所发生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
即,李截云越境逆伐对手,同时在二人的比斗当中,余问当场玉楼破碎,二十余年修为尽数付诸东流。
太一宗宗主白玉则是借机发难,以李截云心狠手辣毁人玉楼为由,以势压人,所幸李截云不知依靠什么办法,竟是惹得雷霆震怒的白玉拂袖离去。
偏偏就是在这般极为敏感的时候,余问则是忽而身死道消。
在剑宗这边的视角当中,余问死的自然是颇为蹊跷,令人心生疑惑。
但是放在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的眼中,余问之所以身死道消,或许就是因为李截云出手将其玉楼折毁,而李截云则是理所应当的成为了间接杀死余问的那把刀。
一众剑宗长老听闻此事,修仙上千年自然明白其中意味,便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皆是横眉怒目,拍案怒喝。
那余问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身死?死的也是不明不白!多半就是太一宗想泼污水罢了!
呵,太一宗他们什么意思?是觉得截云出手才导致那余问陨落的?修士比斗本就生死难料,自己学艺不精还能怪得了别人?再说了,那日交手结束之后余问也只是玉楼折损,可也没有性命之虞,怎么今晚就忽而死掉了?
哼,太一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在中州武道大比之上为我剑宗出尽风头,心中不忿,才使出这等盘外招罢了!要我说,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待到日后修为有成,还需顾忌这些小事?
李截云闻言也是眉头轻蹙,根据一众长老的反应,李截云便是得知秋月白并未将余问假楼之事告诉所有的剑宗长老。
毕竟之前楚狂人便是因为幽府内应范自明的原因,神志尽失而破开偏官山封印。
如此前车之鉴,倒也不怪秋月白并未将这等隐秘要事讲予众剑宗长老。
随后李截云与秋月白对视一眼,便是双眸微眯,犹豫片刻之后知晓自己才是这件事情的漩涡中心,刚想开口说话,却是见到秋月白微微摇头制止。
秋大仙子便是红唇轻启,伸手轻轻下压示意众人噤声,不急不缓地说道。
此事诸位知晓便是,不必多虑,本座日后自有解决办法,无非就是流言蜚语罢了,我辈修士自当坚定不移,不为外物所染。
李截云闻言微微一愣,便是反应过来,秋月白对于太一宗主动出招的回应便是冷处理。
这倒不是说明秋大仙子主动认怂还是什么,以李截云对这位神游女剑仙的了解,一心想要重振剑宗昔日无上荣光的秋月白可不是什么委曲求全的退让性子。
更何况如今秋月白与李截云是知晓那余问假楼之事的,只不过因为如今余问身死道消,以至于死无对证了。
李截云则是暗暗估摸着,秋月白应当是想着待到日后时机合适,再将这假楼之事告知天下以打击太一宗威名。
倘若此时贸然讲出假楼一事来反击太一宗的脏水,但自己手中却是并无证据,倒是显得有几分病急乱投医的狡辩意味。
李截云眨了眨眼睛,便是微微点头,也是明白了秋大仙子的想法。
而后秋月白见到李截云心领神会,眼中则是闪过一道欣赏之意。
毕竟剑宗行走这个位置,那便是放在整个剑宗头角峥嵘之处,而当立李截云为剑宗行走一事昭告天下之后,李截云亦会处于天下人的风口浪尖之上。
坐在这个位置上,倘若是个傻子那只会被人慢慢蚕食地尸骨无存。
秋月白嘴角勾起微微笑意,便是继续讲道。
前些时日,南边问心斋那里似乎与当地官府生了不小的间隙,久久僵持不下,双方的意思便是让我剑宗派出一人从中调和,不知各位长老是否有意中人选?
李截云闻言眉头轻挑,心想那问心斋不是裴应怜所属的宗门吗?
随后便是在心中轻叹,原本大周立国之初,宗门与朝廷乃是休戚与共的存在。
然而时过境迁,问心斋这等较大体量的宗门都能够和当地官府掰一掰手腕,实在是令人感叹。
不过就在下一刻,他却发现原本鸦雀无声的剑宗无名顶峰则是陷入一种古怪的氛围。
虽说方才秋月白话里言间问的是各位长老是否有意中人选,但是说话之时秋水美眸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截云。
一众长老也是会心一笑,了然自家宗主心思。
修行不止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毕竟这会儿李截云剑宗行走的位置才立下来,他在中州武道大比之中展示的是修道天赋,那接下来就该展现的是人情世故了。
而一脸懵逼的李截云则是看着忽而将目光看向自己的众多剑宗长老。
这是要干嘛?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