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猫咪谁也不服输,都蹦到了花丛里,打得越来越起劲了,它们这是要来一场花丛论剑了。
昊然他居然还坐在一旁煽风点火着:
小黑,亮出你的锋利的爪子,抓它,使劲的抓它。
小白猫咪,也是猫族,你联合起来欺负人家吗?我走过去将小黑猫咪抱在了一边。
谁让它大的欺负小的,就应该收拾收拾它,让它们继续打吧。
猫咪打架管你屁事啊,人间的事都还没管好,又管起猫族的事儿来了。
我这不是想帮你的小黑猫咪出口气嘛,小白它个儿大,它欺负弱小就是不对的。
说着,又把小黑猫咪拉到小白猫咪的身旁,喊着:抓它,抓它。
看他那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他肯定不知道我的内心世界的翻江倒海。
昊然的这翻话让我又想起之前电器公司的那些人儿,他们眼中的大?小?强?弱?钢铁强人?弱鸡?
我知道,我也一直都是钢铁强人眼中的弱鸡了,那么,昊然也是咯,因为我们都相信爱情。
钢铁强人是红尘中的淘金者,他们的使命在于挖掘,就似那挖掘机,看起来庞大而凶猛,一座大山都给你铲平了去,一片海都给你填满了去,挖掘高于一切,尽管希望并不富裕,他们最终的目的是改造物质世界,丰富物质世界。
爱与情过于柔软,也看不见摸不着,它承受不起四处挥撒而来锄头镰刀的沉重,还有狂风暴雨的肆起。
站在淘金者的立场的确是如此,弃情求物,也没有错。
红尘俗世本来就是颠倒的世界,凡是有相,皆为虚妄,要追求到这些虚妄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也将自己也变得虚妄起来。
一个真实的人,一个完整的人本来由:身体(本能区),脑区(理性区),情感区,灵性(灵魂)组成的,可是到世俗功利的世间里,情感区都被快节奏的生活与人间催命鬼给彻底的消灭掉了,灵魂被锁在一个地下洞里不见天日,而后,把脑区和本能区发挥到极致的人更有利于获得世俗意义的成功。至于情感,就靠演情,对方想要什么样儿的人儿,演一个出来,演出来的情,更让人信服,真情反而让人嗤之以鼻,用他们的原话:求真的是傻逼,能演的才是牛逼,无情还不会演的是苦逼。
说到钢铁强人,不知道为何,这让我想起千百年前苏轼的示儿诗: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一个人的一生到底是要去追逐那红尘俗世中耀眼的红玫瑰?还是去追求床前那一束皎洁的明月光?
我倒觉得,人,越是身处山脚时,心中越要有一束明月光,越要把爱与情当成信仰,
因为热爱它是自己生命的发动机,是往山顶攀爬的动力,它们可以保住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不被僵尸化,不被机器化,不被大葱化。
爱与情的对象不一定是人,也可以是一份事业,等等,一切能让自已心生安宁的人事物,都可以用情用爱用心去经营它,且爱它能让人遗忘掉自己的苦痛与暂时外物的匮乏,将一个人彻底的至于当下,人唯有至于当下,才可以化解掉生命中因匮乏而带来的恐惧焦虑等等一切让我们失去中心的负面情绪,这样才能更加轻松愉悦往前行着。
身处山脚,时时刻刻要面临着那四面而来的八爪鱼的威胁,他们是恐惧的制造者,那八爪鱼们的爪子就如一张天罗地网,站在高处向着红尘撒网,他们活着的目的就是要把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根根葱,一根根蒜,一台台挖掘机。
然后,让这些根葱们蒜们折劲俯首,成为一根扎根于尘土的挖金者,看见葱蒜们的金子挖掘出越来越多时,他们就开始挥撒镰刀了,让葱们蒜们把挖掘出来的金子全部掏出来,甚至还要倒欠他们的,许你一生去偿还,去购买他们的高科技:百宝盒。一根葱的力量太小了,这不?就以家庭的名义,把一根根葱捆绑在一起,一起开割,红尘之中,少有人能逃脱这张大八爪鱼之网。
话说,咱走的是人道,人道?先得是个人啊,怎么能将自己变成葱?变成蒜呢?变成挖土机呢?
你算哪根葱?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往后,若有人再问我:你算哪个葱?
我会回答:我不是哪个葱,也不是哪根蒜,我是我自己。
若把红尘比作大海,八爪鱼们向大海撒网,的确,那些相信爱与情的弱者们,很容易成为漏网之鱼,因为他们没啥用处,总能让人忽视他的存在,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们都能从网缝里悄悄的游走了,游进了无比广阔的大海里,自由自在的,活蹦乱跳的,虽也会面临着被野兽吞掉的危险,但大海那么宽广,他们又那么渺小,当危险来临时,随意找个石缝就躲起来便是了。
到于停留在八爪鱼大网里鱼儿们他们是有着共同的梦想的,那就是买更多的宝盒,也都因为自己拥有了更多的宝盒而洋洋得意者,逢人便问,你买了几个宝盒了?
回:二个。八个。十个。总之,宝盒买的越多的他们的头就抬的越高,在人群中的声音也就越响亮。
我也不是说不要买宝盒,量力而为吧,适当的买一些,还是有必要的,为什么要把一生的时间与精力全部拿来为宝盒而奋斗呢?有一二个还不够?还要去买十个?买那么盒子的意义何在?就是为了逢人就去说,他买了一百个宝盒吗?
人间春秋大梦,你因梦而美,难道就是为了搞钱买更多的盒子吗?难道每个人的梦想必须都一样吗?
应该是人间因你有不同的梦而精彩,而非有相同的梦而美好的。
八爪鱼们的春秋大梦,是搞高科技,卖他们的百宝盒。身处山脚的人们,也有自己特色,为何要别人来为自己造梦呢?我们就不能实现属于自己独特的梦想吗?
难道八爪鱼的大梦,真的就是每一个人的大梦吗?还是我们被一股无形的洪流推着往前行走?最后,到底是实现了自己的大梦,还是成为了别人美梦里的泡灰呢?
我晓得,那些钢铁强人,肯定是对我的话语不屑的,心里面在骂道:你弱鸡就承认自己是弱鸡呗,不要为自己的弱,无能找借口了。他们坚信,人活着,就是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买更多的盒子。
不?我不会承认自己的无能的,所有相信爱情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无能的,我们已经在多少个日日夜夜深思熟虑过,没有必要为别人的美梦,别人的大梦去全程买单,甚至耗尽自己的一生精力去买单,我们来到人间也有自己的使命,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把山的位置还给山,把土的位置还给土,把水位置还给水,不好吗?所以还是不要当葱当蒜得好,以勉被割。
人道,就要活出人样来,活出个人的味道来。
至于情?若把生命比作酿酒,情就似酵母,它可以让酒发酵,不管是正面的情,还是负面的情,有情,不代表要乱发情,负面的情来了,是要去释放压力,把别人的春秋大梦从自己身上卸掉,都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很多坏的情绪就没有出口了,所以,要学会把别人的梦归还给别人,把自己的梦重新拾起来,这个忍情释压忍情释梦的过程,可以让一个人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盈,却在关键时刻也不失力量,能做到剑舞山河,情运用得当,柔情似水,它能让一个人变得灵动,富有灵性之美。
不过,人信仰的东西不同,生存之道也是不一样的,已经被僵尸化的人,他们是以自己无情冷酷为荣的,他们一生追求的是耀眼的红玫瑰,是功?名?利?禄?这也没有错,又有几个人不爱名爱利呢?
那么,还相信爱情的这些人又要如何在这个无情的世间中立足呢?才不会将自己变成一场悲剧?还要不要去追求功名利禄?
首先,得搞清楚功?名?利?禄?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
这玩意是要其它人把自己捧起来,才能拥有的。做为一个处在山脚的普通人,双脚已经站在平地上了,这里的人也是最多的,若投放到人群中,就如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连让人看见的机会都难,更别说让人来捧了。
还是八爪鱼们最聪明,他们是造梦人,就是利用山脚下的大葱们追求功名利禄的心里,让这些人为了高科技盒子而奋斗,告之:宝盒买的越多,就越有功,是大葱们将八爪鱼们捧起来了,那谁来捧大葱呢?大葱们可能会把目光瞄准比它们更弱的小葱了。
那么,不在红尘之网中的有情有自己的梦想之人,还要不要参与这场人间游戏之中了?
我觉得还是不要去参与了吧,不如退而求其次,咱自己来织网,网名,叫幸福之网。
相信爱情的人,他们生存之道和用钱之道与僵尸化的人不能一样的,我们需要用更多的时间来开发自己的软件,这不也是在立功吗?
就不需要在硬件上消耗太多的体力与时间还有金钱了吧。
十年后。
当我再次遇见那家电器公司里把爱情当成信仰的晨星,南漠,林小枫后,他们历尽千帆,走过人道沧桑,归来后,虽没有成为百万富翁,可能连十万富翁都不是,好在,岁月风尘洗去了他们身上曾经拥有的那份浮躁之气,人变得越来越有厚重感了。能调素琴,阅金经。他们不在八爪鱼的大网之中,却拥有自己织网的能力,织幸福之网的能力。
这些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韵味,那是人的韵味,生活韵味,还有我心目中的男人味。
至于电器公司的其他人,那些钢铁强人,我也遇见好几个,他们也有各自的境遇,有的下海经商了,有的升职了,有的还在电器公司里卖力着等等。
只是他们的外形都已经变了模样了,用它们的话来说:咱修行也十分到家的。都是无情无感八风吹不动之人,呆若木鸡样,他们都不需要走人道,直接一步登天了,窜到天道里了,成佛了,我默默的感叹着,这人间的佛还真多,满地都是的。
咋一看,还都挺像佛的,有的头发已经掉光了,有的已经大肚股股了,有的瘦成电线杆了,有的胖成圆球了。
他们排成一排,还真有点像十八罗汉的。
他们也在为自己自豪着,十年一梦,逢人便告知着:他们买了很多高科技宝盒了,也有了女人了,有了汉子了,有了儿子了,总算是被人接收了,有了归宿了,也算是为自己圆了人间大梦了。
唯一不变的,黑夜中,电器公司里那暗淡的灯光下还是传来了始终如一的声音:兄弟们,加油干,挣钱才是王道,其它的都算个狗屁。
这不成佛成仙了吗?咋还那么执迷于金钱的?难道天道中的人最喜欢做事就是挣钱?这我倒是不了解的,因为我还在修人道,都还没修到岸呢。咱还是一步一步来,先把人道走通了,再来研究天道吧。
而我一直疑惑的?是那些自认为行走在天道里的无情无感大神们,他们的存在,为何没有让我感觉到一丝丝温暖,一丝丝安宁,一丝丝力量,那电器公司车间里暗淡的灯光下飘来的声音,让我内心深处反而生出一种莫名的苍凉,突然脑子里跳出来一首歌来: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
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你的轮廓在黑夜中淹没。
许久,昊然终于让两只猫咪重归于好了,停止了战斗,都猫在花丛里晒着太阳。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问我:
梦寒,你那天是从车站返回来青木园来看我的,是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听见青木园的大厅后面,传来了唱经的声音,
我竖起耳朵听着,又不知为何?这声音将我带入了一种无比凄凉之境:
台上台星,应便无停,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这是谁在唱经?我无比好奇问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