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薛姨妈禁不住薛蟠在家里闹腾,嚷着一定要收了香菱在屋里。
因此才央了王夫人将刘氏请过来,准备一起劝说刘氏将香菱让与薛蟠做妾。
谁知还未来得及开口,刘氏就说她也看上了香菱,想将她放在贾琼的屋里。
薛姨妈倒不好说什么了。
都是给儿子做妾,人家凭什么要让给你儿子?
凤姐儿有心帮助薛姨妈劝刘氏将香菱让出来给薛蟠,听了刘氏这样说,也不好开口了。
几个人心不在焉地闲话了一回。
王夫人留饭,刘氏找了个借口笑着推托了,带着香菱晴雯又回到了梨香院。
晚上贾琼回来,刘氏将他叫到屋里将今天她跟薛姨妈说得话说与贾琼听了,贾琼只是说了声:知道了。
薛蟠没有办法,只能丢开手。
心中却念念不忘。
就在贾琼去金陵的这些日子当中,贾蓉与国子司业的女儿陆紫月成了亲。
贾琼从探春湘云等人的口中知道了陆紫月的一些情况。
这陆紫月不但长得标致,性格亦如凤姐儿一般泼辣。
比凤姐儿更甚一筹的是,她还识文断字。
陆紫月从小就跟着母亲学习管理家务,算账更是拿手。
她刚嫁过来没几日,贾珠已经让李纨教她管家。
打算过些日子就将东府的内账交与她来管。
而贾珠亦在每日用功读书,为两年后的春闱作准备。
贾琼贾?贾珧也在努力为两年后的春闱做准备,几人常聚在一起讨论功课,相互之间学习,常至深夜。
贾珠对这三个出了五服却很有上进心的兄弟很是喜爱。
回头再看看宝玉环儿这两个活宝弟弟,真正的是头痛不已。
宝玉已经长大,外貌很是俊秀,整天不爱读书只爱跟在女孩子身边扎堆混。
好似还渐懂了些风月,他屋里的袭人看他的眼光与别个不同。
贾珠是过来人,当然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这小子怕是早已跟袭人尝试过了云雨之事!
让他读书做功课就装病。
偏老太太护着他,也不敢十分的管着。
宝玉只是不求上进,不爱读书,只爱在女孩子堆里厮混。
然他天性纯良,天资也聪颖,并无坏心。
说起来就是不成器罢了,倒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伤人的事出来。
那个环儿就不一样了。
环儿既喜欢在丫头堆里混,不爱读书,生得愚拙,还一肚子坏水。
他心术不正,还专爱生事儿,嫉妒宝玉生得比他俊俏,嫉妒老太太太太都溺爱宝玉,总是寻机报复加害于宝玉。
昨儿更是将一盏油汪汪的油灯故意推到宝宝的脸上去,差点烫瞎了宝玉的眼睛毁了宝玉的容。
贾珠心疼宝玉是真,为这事将贾环骂了个狗血喷头,但是也真的瞧不上贾环这样的黑心种子。
平常若是贾珠责骂他几句,惩罚他几下,他虽不敢明着怎么样,背地里却嚎天哭地,说贾珠欺负他不是太太生的。
那赵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逮着机会就往贾政那里告状,吹枕头风,说贾珠针对他们娘儿俩。
枕头风吹多了威力也不可小觑。
赵姨娘虽然愚蠢,还有点倒三不着两的,但是贾政喜欢啊。
不但喜欢,还很吃她那一套。
所谓黄金万两不及胸脯四两,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贾政虽不全信赵姨娘的话,却也委婉地向贾珠旁敲侧击了几句,大概的意思就是,你是家里的长兄,管教弟弟是你的职责,你是对的。
但是在管教弟弟的时候也要一视同仁才好。
贾政虽说得很委婉很含蓄,贾珠还是从父亲的话里听出了些不满。
贾珠又能说什么?
只能在心里将贾环放弃,也只能让贾环自求多福了。
贾环作为一个庶子,母亲又没有丰厚的陪嫁傍身,更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舅舅在后面给他撑腰。
他不努力好好读书考个功名立一番事业,以后指望谁?
虽成亲后也能分些家产去单过,但是那点家产坐吃山空,又能撑多久?
以后只要贾环不是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贾珠便不再管他。
非但自己不再管贾环,连学内的先生也嘱咐了,由着贾环去,不要管他。
同父异母的弟弟不好管,但是同父同母的弟弟是可以管的。
贾珠对宝玉的管教也就更严了,每天除了要做先生留的功课,还要做贾珠给他另加的一些功课。
贾珠还特地叮嘱先生,每日必查宝玉的功课,若做得不好或是敷衍,不用客气,只管打手板,老太太那边若是问起来有他呢。
宝玉每日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心思收了一收,认真读起书来。
宝玉天资聪颖,只是稍微努力了一些,功课就大有长进。
王夫人贾政很是欣慰。
贾环没了贾珠和先生的管束,乐得轻松自在,每日忙于玩乐,功课全部丢在了一旁。
忽一日,贾政突然来了兴致去学内询问宝玉贾环的功课如何。
先生将宝玉夸赞了一番,说他最近很是刻苦,功课也大有长进。
但是贾环就不一样了,功课一塌糊涂。
贾政大吃一惊,将贾环的功课拿来仔细翻阅了一番,越看越上头,当即冷着脸回去了。
贾环被摁着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板子,鬼哭狼嚎地求别打了。
自此安稳了好多。
贾珠见了心里方平了一些,觉得他这个庶弟还是适合他爹来管。
若是他让人这样打贾环一顿板子,被赵姨娘哭到贾政面前去,恐怕又要被贾政暗示他有私心了。
贾珠将宁荣府治理管束的井井有条,尽管府中很多子弟觉得这样的管束直接影响了他们的生活质量,让他们少了很多乐趣,然贾珠只是一笑而过来,并不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好在薛蟠只是借住在宁荣府旁边的听雪轩内,因为是亲戚,也因为薛姨妈一家住在这里一应用度都是他们自己家的。
贾珠也不好管他。
不过每每看见他这个姨表兄弟天天吃酒吃得烂醉,并且还打着上学的愰子去学内勾搭清俊的学生子弟,贾珠就恨得不行。
昨儿在学内无意中还听见他这个姨表兄弟跟人家聊起了古人字画,说什么庚黄画的春宫图真正的好看。
大家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庚黄是谁,后来还是宝玉想了半天,将唐寅这两个字写在手上,说:别是这两个字罢?
大家见了都笑了起来,他自己还没皮没燥地笑着说:谁知他糖银果银的!
且不说他在学内说这春宫图不合适,就这两个字都不认识,还谈什么功课文章?
真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