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毒和煞气分别凝聚在双目, 侵染之下,刘华不用几日就会失明。且每逢早晚阴阳交替之时, 妖毒和煞气会相互冲撞, 两者混合宛如拉锯战, 因此祸及周边,头痛欲裂,令人痛苦不堪。
刘华轻薄女孩子不成,还勾结蛇妖谋害人命, 若是不给些惩罚, 可是太便宜了些。杀人从来是最简单粗暴的手段, 对于这等渣滓, 石慧也不惮用些手段。
当日, 刘华偷窥方娉婷是觊觎表妹的美貌, 刘方氏顺手推舟想要让刘华娶方娉婷却是看上了方夫子的家产和人脉。方夫子夫妻生活简朴,可方氏知道兄长当过官, 总是笃定方夫子家中藏了不少钱。
方夫子早年为官,不少同窗如今都在朝为官。教书育人多年, 也有不少学生金榜题名。这次临近解试,方氏旁敲侧击也只是当方夫子答应指点儿子学问, 不肯带他儿子去州府的大人和学使面前走动。
刘方氏心中早有不满, 想着兄长因外甥是“外人”不肯用心。知道刘华偷窥之事, 初惊诧后惊喜,想着只要儿子取了侄女不怕兄长不用心助她儿子青云直上。
刘方氏并非不知侄女已经定了城中白家的白大爷,可白家有钱无功名, 她竟不是很畏惧。异想天开抢了白家的儿媳妇,有方夫子在,白家也无可奈何。抢了金华府白家的儿媳妇,得了方夫子的财产人脉,里子面子都全了,这主意可谓是又毒又蠢。
只是刘方氏没有想到白家这么厉害,直接断了她儿子的青云路。大哥方夫子也与她断绝了关系,不肯帮忙。若不然以方夫子在金华府的身份地位,刘华的名字也不会这么容易被除去。
想到儿子的前程,想到自己被打掉一口牙,连肉都吃不上,刘方氏就对白家母子恨得牙痒痒,日夜咒骂不停。就在这时儿子已经快好的伤势竟然莫名其妙的恶化了。请了大夫知道病因,刘方氏几乎被气死过去。
大夫都让刘方氏准备后事,冲一冲,或许刘华还有一线生机。知道长子可能活不成了,想到这些年家中为了供长子念书画费的银两,刘方氏就心肝肉疼。
好在得了妯娌提醒,刘方氏想到了用长子的死讹诈白家一笔,也可有钱供养次子读书。只要次子日后能考上进士入了官场,报复白家自是手到擒来,便是自己也不必日日做活,可以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封君。
刘方氏这人贪心毒辣却没什么见识,做事粗暴愚蠢。她怎么也没想到石慧这般应对,虽说被当众揭穿刘华乃是贪恋女色以至于坏了身子,可到底也拿到一点钱不是。一根山参十两银子不符合她的预期,可十两银子于普通百姓而言已经是不少了。
方才还帮刘方氏摇旗呐喊的百姓,如今已经满口称赞白家仁善,不愧是本地士绅云云。心中再是不甘心,刘方氏眼见舆论已经完全站在了白家那边,也明白闹下去没多少好处了。这在场作证的还有州府的何捕头,哪里是她得罪的起的。
当下百姓,任你是地痞流氓还是泼皮无赖,没有不怕见官的。刘方氏只得灰溜溜抬着儿子回家去了。
“老夫人,这等无赖,何必要给她银子呢?”见围观百姓渐渐散去,白福看着刘方氏一群人离开的方向,有些不甘心道。
“人总是同情弱者的,在你有银子的时候,银子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石慧轻笑道。
十两银子在围观百姓眼中是不少了,可对于她而言十两银子并不多。刘方氏纠结了这么多族人帮手来讹银子,这十两银子在她手上能留多久可不好说。
送银子是打发他们不错,也是借机接近刘华做些手脚。刘华若是这般死了,岂非便宜了。刘华回去却未死,不仅贪色以至于病倒之事会传遍金华府,还要添上讹诈之名。到时候,莫说这次科举,下次下下次都不要想了。
活着背负骂名,双目失明,每日两次阴阳交替之时,体内的妖毒和煞气还会发作。这位荤素不忌的刘公子在想要偷看女孩子怕是不能来。日后刘华怕是会活的无比艰难,依着他自私自利的性情,刘方氏也不要想好过了。
石慧也很是该感谢刘方氏母子,经过今日,方娉婷也安全了。今日众所诸知是刘家母子讹诈白家,白家没有计较还送了银钱、药材,可见仁义。今后就算刘方氏和刘华母子胡言乱语,说些辱及方娉婷的事情,也只会以为他们母子携私报复。
果然,刘方氏带着十两银子回去,挑拨她来的妯娌,帮忙抬人助阵的族人都要求分银子。为了这十两银子,一群人竟然大打出手,连门板上的病人丢在地上都不管不顾了。
期间有人被打伤,扔在地上的刘华为人践踏醒来后双目失明,身体却渐好,只落下了每日日夜交替之时,头痛的毛病。刘方氏的十两银子没有保住,长子没死却成了双目失明的废物,刘方氏当真是苦不堪言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打发了刘家母子,白家也终于能够顺顺利利办婚事了。想到这桩婚事之前遇到的波折,婚礼办得非常盛大。方家人口不多,耐不住白家却有许多亲朋故旧。
除却白氏一族的族人,还有受邀而来的亲朋好友。其中有几位客人让石慧颇为意外,就是白锦堂的四位结拜义兄。
随着一次次任务,现世中除了儿子堂堂,许多事她都快要淡忘了。可七侠五义这般深入人心的故事,到底还有些记忆的。诸如北侠欧阳春、南侠展昭、陷空岛五鼠。
详细故事她不记得,可是石慧一直以为若是蝴蝶效应没有那么大,幼子白玉堂日后会有四个结义兄长。没想到这与四位结义的竟然不是白玉堂,而是长子白锦堂。
石慧知道白锦堂在金华府有个外号叫清风剑客,族谱上的名字是白金堂,取了白家堂字辈,与弟弟白玉堂合在一起正是金玉满堂,后行走江湖才该做白锦堂,族谱上却没有改的。却不晓得江湖上更多人称他为妙手秀士。
后来与四位义兄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和翻江鼠蒋平结拜,有多了个乾坤鼠的称呼。初时,石慧还想会不会是因自己取代原主,白锦堂没有丧母带来的蝴蝶效应。可谈笑间却发现,五人结拜是在原主病前。
白锦堂的四位义兄中最年长的是钻天鼠卢方,他是松江府陷空岛卢家庄庄主,当地人都称呼为卢员外。卢方虽为白锦堂义兄,却已经三十多岁,比石慧如今的身份也就是小了五六岁罢了。其余三人都是二十几岁,不过也就是卢方有妻子。
卢方这次亲自过来喝义弟的喜酒,还带了妻子闵秀秀。闵秀秀比卢方小些,不过二十多岁,是个大夫,性情爽利。夫妻成亲有几年了,还没有孩子。因此,闵秀秀见了白玉堂就喜欢的不行,抱了白玉堂都不肯松手。
可怜白玉堂平时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拽样,遇到“热情”的女性长辈却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这孩子看着骄傲,行事也干脆利落,可心底却极为柔软。面对别人的好意,时常不知道如何应对。
眼看儿子都要哭了,石慧才好心将他从闵秀秀怀里解救出来。白玉堂一溜烟跑出去找哥哥玩儿了。石慧与闵秀秀虽然差了岁数,又隔着辈分,却很有些忘年交的意思。
不几日,就是白锦堂与方娉婷的婚期。客人虽然多,白家族人和白锦堂的义兄都非常给力,有了许多人帮忙,婚礼办得有条不紊,总算没有再出什么意外。谢媒人拿着谢礼回家,可算是能睡一回好觉了。
白锦堂新婚燕尔,自有许多事情忙,等白锦堂和新娘子回门回来,卢方等人也辞行准备回陷空岛了。卢方是陷空岛主人,掌管着松江府半幅水域和渔民,秋汛将至,自不能久留。
闵秀秀热情邀请石慧去陷空岛品尝鱼鲜,石慧欣然应允。如今是八月底,路上慢慢走,到了陷空岛正是鱼蟹最肥美的时候。于是白锦堂送了义兄出城回家,就发现亲娘和弟弟不见了,只有管家交给他的一份书信。
看到母亲在信上说体谅他新婚燕尔,为了留给他们小夫妻自己的空间,决定带弟弟出门游玩,白锦堂真是想哭哦!新婚燕尔不是应该他与妻子出去玩么,为什么是他们留在家里打理家业,母亲和弟弟出去玩儿。可恨马上就要秋收了,他还真不能这么出门去。
几位义兄都是骑马的,唯有大嫂闵秀秀坐马车。怕是他娘和弟弟就在马车里,却非要给他玩个先斩后奏。
今天的白锦堂依旧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今天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才刚成亲的白锦堂依旧需要好生打理家中田地生意。谁让他要养母亲,养妻子,还要养一个月至少三套新衣裳的弟弟呢!弟弟喜欢穿新衣,母亲、妻子也不能少了首饰衣裳,未来还真是灰暗一片。
或许日后还要加上养儿子女儿,这么一想,白锦堂心中生出一些危机感。小孩子什么还是不要太多了,生一个儿子最好,日后能代替他干活,多了养不起!
心里苦的白锦堂牵着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微微挺起胸膛准备回府,继续看账本,做为一家之主的男人真的很苦!
作者有话要说: 鱼鲜……作者君的怨念!因为咽喉炎,已经半年不敢吃鱼类了,一吃就喉咙痛。我的鱼、我的香辣蟹,秋天竟然没有吃蟹,夭寿哦!
外出第三天,存稿君无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