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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捡起岸边湿漉漉的单衣,暗骂宁兄弟狡猾,怕一路留下水渍,逃跑时还不忘换了身衣服,眼下乌漆麻黑的,一时间也不知往哪里追。
张三疯指指东南方向,二话不说就走了,顾飞见他如此自信,和林虚之点点头,尾随跟上。
没多久,河面上又掠来一道矮胖的身影,面色有点苍白,看了眼地上的单衣,很是干脆地往东南方向追去,沿路还捏下一颗小绿丸,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躲藏在草丛里的萤火虫。
绪东鲁离去后又追上来的是常威,再片刻,才是匆匆安置完同伴尸体的陆显和谷昭仪,三拨人马分开前后,去的都是同一个方向。
宁道臣心有余力也足,只是一边瘸脚有点不争气,就算不是因为这缘故,两兄妹也不会沿着驿道狂奔,出得鹿山没多久就转向山间,毕竟只有进了山林才好遮掩行踪。
五更天后的天色已经微亮,宁道臣什么都不熟,只能跟在燕凉姜屁股后面,一开始还是稀疏的树影,慢慢就进入了密集的老林当中。
“哥,到这来。”
宁道臣楞了下,对这称呼自然陌生,但也不反感,只是没来由的升起一种奇怪的情绪。
咔咔声响,燕凉姜在岩石边的乱草丛中扒出了一个隐蔽的石门,不过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又将洞口外的东西重新进行遮掩,石门从内关上,两人扑开面前的蜘蛛网,朝洞中走去。
火捻子燃起,宁道臣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不是什么山洞,而是人为开辟的通道,已不知道有多少年无人行走,像是遗迹一般,开始还到处有蛛网等污秽,大约百步后就只剩下空洞和阴冷。
密道很宽敞,可并行三四人,每隔二十步就有插放火把的凹点,只是现在上面空空如也,一如这条密道不知道通往何处。
起初是有点向下走,经过一个小回廊般的过道后,开始出现向上的阶梯,这时候距离洞口已经算远,宁道臣才问起:“这是什么地方?”
燕凉姜突然停下,火捻子转过来照在他脸上,目光露出审视:“你不知道?”
宁道臣心想说错话了,但还是面不改色:“不记得有来过。”
“你当然没来过,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能出个门就不错了。”燕凉姜继续引路,数落归数落,还是道出了这密道的来历:“除了鹿山剑宗,还有谁这么无聊凿开整座山。”
宁道臣见她没有怀疑,暗舒口气,不过想想又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到底是做贼心虚吧。
鹿山剑宗?应该也是很久以前某个鼎盛的门派吧,如此手笔自然不是小门小户所能够折腾出来的,何况这宗派若非足够代表性,也不好冠出这名头来,想必也曾经留下过光辉的一笔,至于是被历史淘汰,还是被敌人所覆灭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自己的脚步稍沉外,身后悄然无声,看来并没有人追上,或许也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与其冒险原路折返,想必前方有更好的躲藏地方。
宁道臣只能这样想,问多又怕扯出其他不好回答的事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隐约看到一座石门,两边早已大开,呼呼的风声从当中吹出,燕凉姜率先一步跃了上去,进去查看了一下,发现没有问题后才唤他:“上来吧,在这休息一下。”
竟然是间十分宽敞的石室,虽然火捻子的光亮不够,但还是能够辨认出整个轮廓。这里应该是用来存放某些东西的仓库,看到一些木架子之类的摆设还在,地上也遗留不少类似铁器的玩意,宁道臣随意捡起一块,擦了擦上面的积尘,竟然是青铜碎片,长得略有些弧度,一面光滑一面凹凸不平,应该是刻有花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一部分。
安静下来后才感到空气中有不少尴尬,如何处理与燕凉姜之间的兄妹关系,是摆在宁道臣面前的一道难题,思来想去,最后索性走个套路,听之任之便是,反正兄长嘛大概就这样,不过偶尔还是得为自己树点辈分。
这套路中的听之任之他是做到了,不管燕凉姜是打是骂,只要不把自己打死就行,至于树立一个兄长该有的威严,这事他考虑了一下,还是算了,打不过。
这丫头属于外冷内热的,理性的时候可以六亲不认,感性的时候又生人勿近,总结起来就是不好惹。
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的时候,燕凉姜主动靠了过去,把他的包袱当了坐垫。
少女的体香在宁道臣鼻尖萦绕,有点像槐花的味道,这种感觉让他仿佛重回了青春灿烂的十七岁,对一个年过三十的中年大叔来说,回忆过去是一种既纠结又享受的事,可惜别说过去回不去,就是世界都不一样了。
五年不见,燕凉姜也发现以前的相处方式对双方来说都不再适用,哥哥早已不是那个只会幻想着被举贤良然后平步青云的书呆子,再怎么蠢他如今已是从死人无数的战场上归来的男人,而自己呢,自从成为修士并且顺利筑基后,就发现对过往的生活已经提不起兴趣,而这些包括很多,有一部分就是亲情。
不能说修士无情,只是当你明白自己有生之年,终将会看着身边最重要的亲人一个个化作一抷黄土,他们的子子孙孙也都是这样在你面前老去死去,你就会发现无情一点也好,至少不必因为胡思乱想而换来自己痛苦。
若非发现哥哥应该也是练气士,燕凉姜还真不知道以何种姿态再去面对一个凡人至亲,反正她是做不来言听计从的妹妹角色,自然更不会去扮演一个如母亲般强大的依靠,只会一味地付出和宠溺。
突然的成长和成熟,所带来的不适应和改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有些话不知道如何言说,有些事也不知道如何身行,加上修行就像是毒瘾,没丹药嗑的时候如坐针毡,有丹药嗑的时候又忘乎所以,你说,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情来处理感情。
兴许都被这种相对无言的气氛搅得难受,两人开始你看我我看你,直到燕凉姜最先打破沉默:“哥,我脚酸,给揉揉。”
宁道臣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谁惯的毛病,。”
他一只脚伸出去:“呐,还瘸了呢,刚才没见你背我。”
少女嘟囔道:“一点小伤,又不是治不好。”
宁道臣眼睛一亮,说实在的受够了这种走路的方式,迫切道:“你知道怎么治?”
少女没说话,在揉自己的小腿,宁道臣怎不心领神会,将她的玉足请过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问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动手:“哪里酸,这里吗?”
“上来点,嗯,大点力,轻柔。”
宁道臣也借着机会训话:“我是你哥,疼你是应该,你照顾我也是当然,来,说吧,哥这腿怎么治。”
燕凉姜点头:“只要能到筑基就好了。”
宁道臣一把将她这臭脚推开。
看他似乎在生闷气,少女扯了扯衣袖:“知道金燕卫为什么盯上咱们吗,想不想听。”
宁道臣又没节操地转过头一笑:“说。”
嗯,是真想知道呀。
“那你还记得在祠堂里发过的誓吗。”
不用她提醒马上就复述了一遍,完了呵呵一笑,大有种挑衅的味道在里面。
燕凉姜最不喜他这贱样,又把脚搁出去,这次是两只,因为是坐在墙角,所以身体往另一面墙靠去,找到舒适的位置后才停下挪动,不过见到对面的哥哥没有动静,两只脚又蹭了蹭,示意他开始吧。
宁道臣看了眼边上的战刀,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不理智的念头,双手一搭,像弹钢琴一样开始了按摩。
“爹娘自幼就知道你想学那些士子贤良经世治国,卖身社稷,所以一直没把太爷爷的来历告诉,怕的是有天你会借他声名给自己长身份,导致杀身之祸。”
这一开场就听出味来了,这无字灵牌上的名字果然不简单。
“虽然你后来转去参军,但毕竟还是替燕国卖命,你看,到头来也没逃过有人要杀你,虽然不知道咱们的身份怎么暴的露,至少证明了还有人在背后念念不忘,燕国的侯爷不少,但要说有嫌疑的也就三个,拒北城的鹤亭候姑苏无华,很少离开燕京的万寿侯燕无疆,还有一个就是西江候韩玄。”
“韩玄?”宁道臣停下手上动作,感到诧异。
“没想到?”燕凉姜动了下脚,让他继续捏,别假装忘记,接着道:“如果要杀你,韩玄和姑苏无华的目的都一样,韩玄的父亲韩惠曾经是太爷爷的书童,姑苏无华的爷爷姑苏屠算是太爷爷的弟子。”
“这关系看着挺亲的呀,也难怪,都是有身份的人了,各自都有各自的碗要端。”
少女没想到他能够看得透这些,自己也是修了道有点旁观者清的立场之后才有所感悟,以前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非要落井下石,甚至比之仇家更要赶尽杀绝,后来才知道都是因为利益,说白了就是你的存在会让别人受损,不杀你难道还要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都送给你么。
“那个什么万寿候呢?”
“这世上但凡有人想咱们死,他肯定是一个。”燕凉姜的眼中泛出寒芒,语气也变得冰冷,这在提到韩玄和姑苏无华时是没有的。
宁道臣明白,这个万寿候才是他们不死不休的仇人,换句话说,燕家之所以要东躲西藏隐姓埋名,先祖之所以尸骨受寒耻辱未洗,应该就是拜这个人所赐。
“不过。”燕凉姜告诉他:“之前派人想要杀你的,应该是鹤亭候姑苏无华。”
“哦,怎么说?”
或许是很久没聊得这么轻松,燕凉姜做了个少女样的动作,手指卷玩起头发,答道:“因为他年纪最小,韩玄都快六十的人了,燕无疆千年老王八,这两个就算不显老也不可能叫小侯爷吧,自己不掉份,外人也不会这样称呼。”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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