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出去了,包括那两个小太监,陈忠问的直接:你是何人?
吴晨径直坐到扶手椅上,先是翘起了二郎腿,随后叹了一口气说:
说出来司尊未必会信,但我还是得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会来到此处,犹如做梦一般,醒了我便在安平县了,之前的事也都不记得了。吴晨两手一摊:说实话,我不想待在这里,可又不知道能去哪?身无所长,唯有脑子好使一点,所以那日司尊问我是否怕死,我说不怕,回答的丝毫没有犹豫,因为了无牵挂嘛,经过这几日,我感觉我就是来护着司尊的,不然何故在此?
最后一句与陈忠的梦境倒是符合,陈忠很自然的便信了,哪怕吴晨说的含糊不清,他只当是吴晨有难言之隐,并没有刨根问底,想着慢慢查实。
陈忠又问:
你为何能找到山坳?
刚我也说了,就脑袋好使,司尊请想,山坳是真实存在的,我进去了,结结实实的踩在山坳的地上,假不了,既然存在,那便就在山中,之前顾右他们找不到,一方面是不知道山坳的样子,如何能寻到?二是山坳隐藏的极好,肯定不是搜山能找到的,我就想若是如此,山坳最不可能在哪?
你找到山坳并非因为你懂得五行八卦,奇门遁甲?
我上哪懂这些去?刚也说了,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就是推断出山坳肯定在,也定是离得不远,剩下的便是运气了,我运气不错。
你当真不知地下入口在哪里?
吴晨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很严肃的说:
我当真不知,我可以推断出山坳入口的位置,但这次顾右带人失手碰了机关,又没有完全触碰,以至于山坳卡在那里,不会再动了,山坳中有个土堆,尸体大多都是在土堆旁边,我推断应该是进去的人都以为土堆是地下入口,但也许入口跟土堆根本没有关系,我是不知道如何找到地下入口,但,我觉着鬼魈帮的人会有法子。
陈忠听罢眼中精光一闪。
只是吴晨沉吟片刻,又说:抓住鬼魈帮的人问话,我觉得不可行,换过来想想,司尊的想法和决定不会让下面的人都知道,真说他们将高二抓去,什么都问不出来。但是,若是放他们进去,咱们守在外面呢?
陈忠马上明白吴晨的意思,对山中,尤其是地下,鬼魈帮远比他们熟悉,他们有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陈忠想了想,才说:他们不傻。
是,但是若是戏做足了,是不是也就有可能了?
陈忠呵呵一笑,忽又收起笑容,阴沉着脸问:你刚刚为何要帮顾左?
以后是要在一处共事的,没必要赶尽杀绝,他们不过是怕在司尊面前失宠罢了,我又不与他们争这些,我能为司尊做的,他们做不到。
陈忠面色缓和了许多,语气自然也温和了,他说:今日搬去厢房住吧,等我安排妥当若是鬼魈帮不上钩,你免不得要再去几趟。
吴晨起身行礼,说:理当如此。
你当真可看到鬼魂?陈忠端起茶杯,像是随口一问。
说来也是稀奇,第一次去的时候看不到,第二次去的时候便能看到了,这或许便是与司尊的缘分,得司尊认可了,我便长了些能耐。
这几句话,陈忠极是受用,他顿时有种收服了逆徒的成就感。
可究竟是谁收服了谁呢?
小太监被叫了进来,陈忠细细嘱咐了几句,吴晨便跟着小太监出了房门。
顾左一直等在门口,眼见吴晨春风满面的出来,心中更是焦躁不安,根本等不及让小太监通禀,便直接进了屋。
这般等不得?陈忠看着神情慌张的顾左,很是不快的问了一句。
一时心急,还望司尊恕罪!顾左行礼,随后即刻又说:属下是觉得那吴晨巧言令色,口舌如簧,实不该留!
哦?你是觉得我无力分辨,会被他蒙骗?
不是不是!司尊之能非常人所及,怎会被他蒙骗,只是眼下咱们着急山中事,那吴晨偏巧能做些顾右他们做不到的事,如此一来他难免心生得意
陈忠摆手,颇有些不耐烦的问:刚刚他帮你解围,你是没有察觉到?
顾左一愣,忙说:这便是吴晨可怕之处!他知我想要他性命,却还在紧要处帮我解围,我想要他性命是为了司尊,他处处留了一手细思极恐啊!
为了我?陈忠笑了。
司尊请想,我们这些人都跟着司尊很多年了,忠心自是不必说,吴晨一个乞丐,突然出现,是何居心尚不得知,此人若是忠厚老实也便罢了,偏是个异常机灵的,这便是祸患啊!
吴晨刚刚说,他不会与你争宠。陈忠玩味的看着顾左说。
顾左一愣。
他说,他能做的你们做不到,你如此着急,他却未曾将你放在眼中,你说这是为何?
顾左忙道:这正说明他心思全在司尊身上。
陈忠眯着眼睛盯着顾左看,顾左被看得垂下头。
我将你们养大,你们每个人脾气秉性无人比我更清楚,下去吧,有差事自会找你,莫再打吴晨的主意。
陈忠摆了摆手,顾左还想再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敢。
吴晨和大头吃过午饭,赶紧上床补觉,昨晚两人睡得都不好。
顾左和顾右却满腹心事的坐在屋里,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顾右说:司尊屋里,他们几人应是在商议后面的事,没叫你。
顾左阴沉着脸说:这次大意了,本想一鼓作气将吴晨杀了,没想到司尊这般看重他,不但没能取他性命,反倒让司尊对我心存芥蒂。
司尊应是担心后面再出状况,眼下能在夜里进出山坳的只有他,可山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了,也只有他能找到,所以
所以才更不能留!不然功劳算谁的?这种差事百年不遇,若是最终在你我兄弟二人合力之下完成,副指挥使便我是囊中之物!顾左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