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风清安终于得到了跟大哥风清平独处的机会。
大哥!
风清安腆着笑脸,活像只要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大半夜不睡觉,过来寻我做什么?
风清平瞥了一眼自家小弟。这小子谈什么不好,非要在饭桌上提他的婚姻大事,他又不可能在爹娘面前撒谎,只能如实照说,结果弄得二人心事重重,吃完就回房去了。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你想干什么?不找爹娘商量,非要等我回来?
没什么,我就想养只犬,怕爹娘不答应,想让你开口帮我说一下。
就这事?
风清平有些诧异。
你自己去跟爹娘说就行了!
我怕他们不答应啊!
风清安一脸理直气壮,
但大哥你一开口就不一样了,他们肯定不会拒绝你!
你这小子,行,我去跟爹娘说。
风清平也没多问,直接应下了此事,养只犬而已,算不了什么。
我就知道,大哥你对我最好了。
风清安顿时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大哥愿意帮他开口,那这事基本就成了。
夜深了,回去睡吧,明日家里应该会有些吵闹!
恐怕不止明日!
风清安自然知道是什么,他大哥考上状元,第一次回来,有的是人来拜访。
第二日,天光微亮,便有吵闹的声音从院中传来,风清安从被窝中爬起来,麻溜的穿好衣服,走出自己的房间一看,顿时就便看到了几道熟悉的脸庞。
啧!
风清安没有上去凑热闹,招待客人是大人的事,跟他这小孩子没关系,他等着中午吃席就行了。
不过风清安显然低估了一位状元郎的影响力,当日上三竿时,他们家便已然是门庭若市,院内院外,熙熙攘攘,都是想要前来看一看状元郎的人,人声鼎沸。
七大姑八大姨,认识的,不认识的,风清安见过的,没见过的,总之今日,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这平民小户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亲戚,不过不管认不认识,哪怕是第一次见面,这些亲戚都很热情,很客气。
若只是这些沾亲带故的亲戚倒也不至于如此,可是方圆十里八乡,但凡是排得上号的乡绅地主,得到了消息,也都纷纷派人,甚至是自个亲自上门。
拜访者如此之多的情况下,风家人自然忙得脚不沾地,三姑六婶都得帮忙张罗,哪怕是风清安这半大的小子也被抓去做事,别想着偷闲。
虽然被抓了壮丁,忙得脚不沾地,给拜访来客端茶送水,但是风清安却没有丝毫不耐,颇为勤快的跑上跑下。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因为这拜访者中不乏地主老财,这些人身裹绫罗绸缎,手戴金玉扳指,举手投足,便是俗气冲天,但是风清安可是太喜欢这俗气了。
给这些人送上茶水,他只要在不经意间透露一下自己身为状元郎胞弟的身份,这些家伙便会主动的往他怀里塞一小锭银两,作为红包见面礼,出手大方者,甚至直接塞金瓜子。
这就让风清安跑得更为勤快了,不过半日的功夫,身上的口袋便是鼓鼓囊囊,跑起来都是一颠一颠,颇为沉重的样子。
不过,他身上的异常很快就被殷氏注意到了,无论他如何讨好哀求,身上的碎银金瓜子全都被殷氏在大庭广众下给收缴了,而作为补偿,又扔给了他几枚铜板。
拿着铜板的风清安小脸都蔫了吧唧,再也没有多少干劲,只不过等他偷回自己的房间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憋不住了,笑得就像是一只成功偷了鸡的狐狸。
终于有自己的小金库了。
风清安从房中的书架上,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书,露出了隐藏在一众书籍后面的碎银金瓜子,小脸蛋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他家今日往来者如此之多,乡绅地主给他塞银送金的场面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在眼里,留在身上的钱是一定要被殷氏收刮干净的,断了某些人不该有的念想。
但是他在自己家跑上跑下的,金银又是在自己的口袋里,有的是偷偷做手脚的机会,偷藏起其中一小部分,自然是再简单不过,因为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今天收了多少金银。
我娘拿了我这么多的钱,养犬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大哥也会帮我说话。
重新把书塞回去,心满意足的风清安,念头便不可避免地转到了那只狗崽身上,出生一个多月,也差不多可以断奶了。
等到中午,吃完了村里摆开的流水席后,风清安跑到了二胖的家里,讨教了不少养狗崽的忌讳与方法后,就将狗崽抱回了自己家。
此时风家,哪怕已经过了晌午,依旧是人流如织,访客如云,家里上上下下都忙得脚不沾地,都没有什么人注意到风清安抱回来了一只小狗崽。
而这就是风清安所希望看到的,等他在家里养个几天,他爹娘眼熟后,就不可能再反对,更不可能再往外赶。
小黑子!
风清安逗弄着即便是换了环境,也没有丝毫胆怯与不安的小毛团,因为他在这里,这小狗崽对他的气息已经很熟悉了,而这里是他的房间。
汪!汪!
黑灰毛发的小狗崽使劲的摇晃着小尾巴,伸着粉嫩的小舌头,舔着风清安伸过来的手掌。
来,吃东西!
狠狠的揉了两把,过足了手瘾后,风清安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奶糕与蛋黄,摆在这只小狗崽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它。
而刚断奶的小狗崽,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食物,轻轻的嗅了嗅,没有犹豫太久,张开了刚刚长出乳牙的嘴巴,埋进奶糕里。
领取!
看着面前埋头干饭的小黑子,风清安没有犹豫,心中默念。
顿时,一股信息流出现在脑海之中,正是风清安渴求已久的修行法,而且不只是修行之法,还有其中的要诀忌讳,都极为详细的一一列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