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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牧自觉是一个豁达、随性之人,然而一想到可能会爬着走出赌场,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他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黑色的小小筛盅。
恨不得闭上眼睛。
荷官的手轻轻放在上面。
仿佛是放在了自己心头一般。
随着揭开筛盅的动作,一颗心也被提了起来。
那种不上不下、无法着力的感觉,让他分外难受。
“4,5,6,大!”
中年男人激动地大声喊道。
赵文牧长舒一口气。
赢了。
他在心里默默说道。
这一把,郑美霞输了1000块钱筹码。
然而,她毫不在意,完全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哎呦,你也不咋地嘛!”
荣振怡在一旁嘲讽道。
她朝着赵文牧眨眨眼。
玩游戏嘛,心态最重要了。
心态不稳,十赌九输。
荣振怡决定要好好搞一下郑美霞的心态。
然而此时的郑美霞仿佛是换了一个人,她不再跟荣振怡做口舌之争,而是取出全部筹码,认真看着面前的荷官,对耳旁聒噪的荣振怡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嗯,确实有些东西。
荷官开始认认真真地摇色子,一只手上下翻飞,筛盅里声音清脆。
这一次郑美霞不再是刚才那副随随便便的模样,她侧着耳朵,认真倾听。
直到荷官将筛盅稳稳放在桌上。
郑美霞自信满满的推出1万块筹码。
押在了小。
1万块不少,但也不算很多,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那位中年人还是押在了大。
赵文秋几人有些紧张地看向赵文牧。
刚刚郑美霞有模有样听筛盅的样子,还是震慑到了她们。
这些小姑娘觉得,郑美霞可能确实有两把刷子,也因此,对赵文牧有些担心起来。
在这些小姑娘眼里,赵文牧无所不能,要是真输了可咋办。
三哥从赌场里爬出去的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赵文牧却是不慌不忙。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张赌桌因为被荣振怡和郑美霞的保镖给围了起来,这些人一看就不好惹,所以大多数玩家都起身离开了。
趋利避害,人之本能也。
当然,也有更多人围在外面观看。
赵文牧同样把全部筹码放在了桌上。
然后推出1万块。
押小。
郑美霞有点失望,这小子竟然跟自己押的一样。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啦!”
片刻后,荷官掀开筛盅。
“2,3,3,小!”
“耶!”
荣欣怡、赵文秋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切!”
郑美霞有些鄙夷地撇撇嘴。
荣振怡没有出言嘲讽她。
赵静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筹码。
赵文牧、郑美霞二人毫不在意地收回筹码,静静等待下一局。
中年男人手里的筹码又少了一些。
接下来又是同样的过程,郑美霞侧耳仔细倾听荷官摇色子之后,淡定地再次推出1万块筹码。
还是押小。
中年男人将一半的筹码推出,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押在了大。
赵文牧十分随意地推出1万块筹码。
押小。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啦!”
这一次的结果出人意料。
“3,3,3,豹子!”
按照规矩,出现豹子时庄家通杀全场。
赌桌上所有的筹码都被荷官给收走了。
郑美霞稍稍有些懊恼。
“为什么是333呢,我听着应该是334或者335啊?”
她小声嘀咕着。
不过她也没有在意,听色子也不是每次都很准确。这已经算是她比较擅长的一项了,即便这样,成功率也大概只有七成。
“哇,这样的话,庄家是不是永远不会输啊?”
赵文秋跟身旁的郑晓文讨论着。
猜大小是一场玩家跟庄家对赌的游戏,本身大和小的概率是一样的,不考虑荷官摇色子、玩家听色子方面的天赋能力,那么概率按理来说是各50%。
也就是说输赢各占一半,那么游戏是公平的。
但是现在硬生生规定6个豹子数归庄家赢,那么庄家的胜率永远高于玩家。
偌大的赌场,那么多赌桌,一天可以开出来的局数是个天文数字。
积少成多,可知庄家的利润有多么丰厚。
这还不考虑庄家的一些特殊手段呢!
这一局,赵文牧和郑美霞把刚刚赢到的1万块又给输了出去。
现在赵文牧手里有99990块,而郑美霞手里有99000块。
再接下来,还是重复同样的过程。
这一次,郑美霞信心满满地还是押小。
中年男人似乎有些气恼,他赌气似的把剩余筹码押在了大。
赵文牧同样的推出1万块筹码。
押小。
赵静看着他如同自己预料的一般,心里松了口气。
却又不自觉的捂嘴偷笑起来。
郑美霞终于觉察到了不对。
还不等荷官喊“买定离手”,她就站起来指着赵文牧问道:
“你为什么每次都跟我一样!”
赵文牧无所谓地一摊双手,然后撇撇嘴没有说话。
“你咋不说自己为什么总跟三哥一样!”
荣振怡回怼道。
郑美霞无可奈何,只得气呼呼坐下。
荷官伸手抓向盅盖,郑美霞还在鼓着嘴生气,赵文牧一脸无所谓,唯独那位中年男人满脸忐忑,死死盯着荷官的手。
“1,2,3,小!”
“耶!”
荣欣怡高兴地再次叫起来。
嗯,这一次只有她还在傻乐。
其他人已经看出些门道了。
荣振怡也高兴起来,她原本还担心赵文牧会输,现在彻底放下心来。
“果然还是三哥狡诈!”
荣家大小姐在心里偷偷想着,看向郑美霞的目光,从敌视慢慢转换为了同情。
哼,谁让她侮辱阿静姐姐呢!
中年男人额头上直冒冷汗,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筛盅里三颗晶莹的色子。
赵文牧轻轻摇头。
不过是短短几分钟时间而已,一个理智冷清的人,已经彻底变成歇斯底里的赌徒了。
其实,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赌徒。
只不过赢钱的时候,尚且可以保持清醒;一旦开始输钱,就渐渐失去了理智。
而就在他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准备朝外走的时候,几个一直在围观的人跟了上去。
这也让赵文牧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