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抉择
太累了，或许吧。
克莱恩只是点了点头，认可了奥黛丽对自己的心理情况诊断。
“但有一点，克莱恩先生，我需要同你说明。”奥黛丽语气轻缓道：“人生的道路，一直都在缓缓向前，停留在原地，驻足回首固然很好，可这样的人生就等于也停留在原地。”
“奥黛丽小姐，您知道我目前正在迟疑着怎样的选择？”克莱恩好奇道。
“我并不清楚，我只是从你身上所呈现出来的心理状态进行分析总结，就算知道什么，也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谢谢您刚才的建议。”克莱恩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奥黛丽停顿半响，才试探性问道：“我跟克莱恩先生应该只是第一次见面，可你似乎早已经认识我？”
“哈斯塔先生总是向我炫耀他的未婚妻是贝克兰德最为耀眼的明珠。”克莱恩脸上并没有露出一点点破绽。
他知道，身为观众的奥黛丽已经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哈斯塔没有拆穿克莱恩的谎言，只是在心中低语道：“克莱恩，你如果真的放下这一切，选择安心度日的话，那么，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坦诚告诉奥黛丽，你就是愚者先生。”
其实哈斯塔也不想逼迫克莱恩继续前进，只是查拉图快要得到黑夜女神的认可，一旦查拉图进入霍纳奇斯山脉，成功的话，祂就是新的愚者，失败的话，祂就是阿蒙成神的踏脚石。
奥黛丽与哈斯塔漫步行走在街道上，奥黛丽说道：“刚才那位克莱恩先生撒谎了，尽管他掩饰得很好。”
这两个结果无论哪个，对于克莱恩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每个人都有着他不欲为人所知的一面。”
“克莱恩。”班森喊住了克莱恩，迟疑一下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跟梅丽莎，但我们并不在意，因为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
梅丽莎欲言又止，最终停留在原地，班森叹了口气，选择朝着克莱恩走了过去，梅丽莎想拉住班森的衣角，可手只伸出一半就又缩了回来。
“因为在伱身边，我的智慧也跟着提升许多。”
愚者先生，这一个身份，克莱恩注定无法放下。
“但你不应该隐瞒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除了留在贝克兰德陪着我跟梅丽莎，你应该还有其他事情想要去完成吧？”
“你刚才那個问题问了什么？”
“……”奥黛丽微笑道：“哈斯塔先生的脑筋转的就是快。”
夜里，班森与梅丽莎回来的时候，看见克莱恩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尽管我们很喜欢你一直留在我们身边，不愿让你去冒险，可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将你一辈子都拘禁在这方小小的世界里面。”
“我说克莱恩先生刚才说谎了。”
两人沿着街道慢行，时而看看周围的街景，讨论一下贝克兰德这段时间内的变化，时而聊聊贝克兰德依旧未曾改善的空气质量问题。
“嗯，他确实说谎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哈斯塔与奥黛丽没有在克莱恩家里久留，在班森与梅丽莎回来之前，他们就已经离开。
说到这里，班森自嘲笑了笑道：“我跟梅丽莎的世界很小，而你的世界很大，或许你应该做些伟大，充满奇迹的事情。”
“哦，哈斯塔先生也是如此吗？”
“班森，你们回来了？”克莱恩从发呆状态退了出来，笑道：“我今天做了几道爱吃的菜，尽管是第一次做，但我想味道还是不错的。”
“看在哈斯塔先生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我就大方地揭过刚才那个问题。”
“能一直这样安静陪着你们，对我而言，同样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克莱恩拍了下班森的肩膀，替他整理一下褶皱的衣领，微笑道：“先吃饭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夜里，克莱恩再次做了一个梦。
依旧是那一句“霍纳奇斯……弗雷格拉……”的低语，依旧是那一片黑色的巨大山脉。
与上次稍有不同的是，灰色历史迷雾里面的那道身影，不再歇斯底里的咆哮，祂似乎正在享受着一种宁静，属于黑夜的宁静。
当梦境碎裂，克莱恩就醒了过来。
这个梦境的意思很明确，历史迷雾里面的查拉图正在得到黑夜女神的认可。
或许只需要一天，或许就在今晚，黑夜女神就会允许查拉图进入霍纳奇斯山脉，进行最后的尝试。
“接连两次的梦境，已经不是单纯来自于预感，这是黑夜女神特意赐下的梦境，祂想告诉自己，自己可以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克莱恩明白这个梦境的意思，所谓事不过三，如果黑夜女神再赐下第三个梦境，那代表着祂已经彻底放弃自己，选择帮助查拉图进入霍纳奇斯山脉进行最后的争夺。
“继续前行，还是留在原地？”
克莱恩从床上起来，打开房门，看着班森与梅丽莎关闭的房门，停了一会儿，才走向盥洗室，逆走四步，前往源堡之上，一个人静静坐在青铜长桌首位。
目光一一扫过属于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小太阳、吸血鬼、魔术师小姐、伦纳德、隐者女士还有世界所在的座位。
……
当克莱恩从源堡上面下来之后，洗了一把脸，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
他的房门刚刚关上，班森与梅丽莎的房门就先后无声无息打开。
班森与梅丽莎对视一眼，眼中有放松释然、也有紧张担忧的情绪。
“睡吧。”
班森将房门又关上，梅丽莎点了点头，目光看了眼克莱恩的房门，也关门休息。
第二天，在班森上班与梅丽莎上学之前，克莱恩含笑道：“这段时间我休息了很久，也想了许多，我想我还是需要去完成那最后一件事。”
梅丽莎下意识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紧张不安，可最终她又红着眼眶坐了下来。
“不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们都会选择默默支持你。”
“谢谢。”
“今天我和梅丽莎各自请假一天，听说上午十点半左右皇后区那边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典礼，很热闹。”
“好，待会儿一起去吧。”
九点多，克莱恩三人就乘坐马车出发，抵达皇后区已经十点。
到了这里，克莱恩才明白今天皇后区为何会这么热闹。
那位鲁恩王国新的执政官格雷克·尼根，为了欢迎哈斯塔先生回到贝克兰德，特意邀请一堆歌舞团或是马戏团等，进行盛大的演出。
不需要门票，只要穿戴整洁，都可以免费来欣赏。
看完歌舞团表演，克莱恩三人又在皇后区找了间比较奢侈的餐厅享受一顿豪华午餐。
下午，他们前往马戏团看了驯兽与杂技表演。
回到家里面，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克莱恩特意买了许多食材，比如什么糖醋排骨、香煎牛排、红烧鱼……还有一份番茄炒鸡蛋。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所会的家乡美食。
他想着，如果自己真的一去回不来，起码还能让班森与梅丽莎有个念想。
“我这可是纯正的因蒂斯美食。”克莱恩解释道：“我当初曾游历过因蒂斯共和国，恰好与如今那位因蒂斯共和国的执政官认识，我们交情很不错，如果你们以后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可以前往因蒂斯共和国寻求帮助。”
“星海王国，那个正冉冉升起的新兴国度，是一个很不错的去处，你们有空可以去逛一逛，安个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世界很大，你们可以出去看看。”
克莱恩一个人说了很多话，班森与梅丽莎只是低头沉默着。
第二天，当班森与梅丽莎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再看到克莱恩的身影。
“我害怕，真的好害怕克莱恩不回来了……”
梅丽莎难以再克制自己的悲伤情绪，班森则是红着眼眶安慰道：“我相信奇迹，更相信克莱恩能够创造奇迹，他一定可以平安回来，我们是他的家人，更应该选择相信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