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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虚则实之

    手无缚鸡之力且又醉酒状态的张世道,根本无力抵抗,只陡然间觉得自己腹部传来火辣辣的疼,接着又连续痛了好几下。

    当眼瞅着鲜血如喷泉一样从肚子飙出来,他既恐惧又慌乱,忙想用手去堵住伤口,可林秀最后一下,刺得极深,那锥心般的痛苦一传来,使得他立刻浑身痉挛,四肢的知觉都无法再控。

    最后只能以不甘的眼神瞪着林秀,其身体则半僵半软地倒在一旁,连连抽搐。

    林秀被喷了一身的血,原以为杀人是一件很难下定决心去做的事,但在真正动手之后,他发现除了心跳会加快一些之外,也并没有害怕慌乱的感觉,反而还有一种异样的亢奋。

    也或许是他在监牢那边见过更血腥的画面,因此对比现在,这也根本不算什么。

    更主要的是,这样做,最顺我心。

    告状?何必呢,还不如自己动手来得爽快。

    你先是使人让家丁害我,后让巡检司押我下牢狱,害我两次,捅你两刀,这很公平。林秀也不着急走,而是拿起房间的被褥,擦拭手上的血液。

    张世道身体半弓,意识开始涣散,他不甘的眼神死死盯着林秀,那嘴巴张了张,似乎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口来。

    两刀?你明明捅了三刀!

    林秀似也读懂了他眼神的意思,说道:前两刀是账,后一刀是利息,都要算的。

    门外有碎碎脚步声忽然临近,

    想来应是那丫鬟从后厨打了热水过来了。

    林秀擦干净了手,当着张世道的面,就朝房间的一面墙壁撞了过去。

    也在张世道那惊愕的眼神之下,他刚撞上墙壁,那墙壁就好似荡开一圈波纹涟漪,然后他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张世道眼神恍惚,那一刻好似见了鬼般,随即一口气提不上来,便随着最后一次抽搐,四肢一软,脑袋就垂下去了。

    丫鬟端着热水卖力地踏进房门,刚一进门就看见满地的鲜血,还看到张世道倒在血泊之中,她吓得手中水盆脱手,然后尖叫了一声。

    也不等府中再生反应,林秀已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此事一了,他差不多也该从这零陵城离开了。

    可刚到街上,他就看见有两三骑匆匆策马,从人群中闯过。

    闪开!

    给老子闪开。

    从穿着来看,是衙门的人。大概是监牢的事已经传开了,这会儿集结人手要去捉拿犯人。

    第一批人刚跑过去,没一会儿又有另一批人也跟着策马疾驰而去。

    啧,这阵仗,也还好没跟他们一起走。

    被这么多人追拿,也不知那对叔侄能否跑得掉。

    林秀此时决定出城,也未走正门,而是往东面城墙行了去,到了城门边,他仍旧是透穿而过,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城外。

    不得不说,这穿墙之术,确是好用。

    忽见西边黄尘滚滚,那是马队驰骋在路上溅起的沙土飞扬。

    往西去了?

    往西那就是去泠水滩城了,倒也正常。这两边相近,路最好走,那对叔侄出城后,想跑得快肯定是要往西走。

    既然他们往西,那我就往东。

    他也不走大道,专挑小道,往东而行。

    山路崎岖,不太好走,也忽是后悔,理应弄匹马,那样大概会舒服很多。

    还有银钱什物,之前穿越衙门那十多堵墙时,他在不少房间里看到了值钱的东西,当时没往这方面去想,也就没拿。

    现在想来,这以后若要银钱,倒是可以用此法得之。

    零陵往东若不偏航,正东便是常宁,偏北便是祁阳。

    稍稍琢磨了一下两地距离,林秀终是决定偏北而行,这样或可省时省力一些。

    沿着山道走了十里,路上但见荒芜,竟无一村落。

    山间偶有怪声频发,让人忍不住为之心忧。

    但在这山林当中,林秀倒是不怕,有那神秘玉牌儿在身上,只要进入这山林,便是他为主宰,可调动万物。

    只是荒无人烟的寥寞也终是让人心难爽。

    不由加快脚步,想着在正午之前寻个村落,弄点吃食。

    然而,也就在行至一溪流处时,忽听一人痛叫,接着两个人影就现于眼前。

    林秀愣愣然看着溪水边的两人,一老一少,却不正是那对叔侄又是谁?

    原来他们二人行至此处,正是借助溪水在清洗伤口,尖嘴猴腮的黄统也趁机帮他叔父背后的锥子给拔了出来。

    也到底是年纪大了点,他叔父被拔出锥子后,难以像他那般很快振作,反而是倒在一旁,精神萎靡。

    他们二人当听到林秀的脚步声靠近,也是闻声而动,剑拔弩张。

    可当双方四目相对时,彼此都是愣了一下,旋即,就都笑了起来。

    原来是林兄,真没想到,这么快咱又见面了。黄统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把刀,刚紧握在手,这会儿又随手放下。

    林秀其实很无语,他是眼看西边扬尘滚滚,是以为这对叔侄往西边去了,他才往东的。

    可谁知道,这走了十多里,居然又碰上这对叔侄了。

    林秀:你们不是往西了么?

    黄统哈哈一笑: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他们以为我们往西去了,实则我们是往东来了。林兄你也未想到吧?

    这么粗鲁的人,竟还懂兵法?

    林秀:确实没想到。

    黄统:连林兄都未想到,他们那些蠢货,自然更加不会想到,如此,我们也是无忧了。

    说着,他拿起一旁刚寻来的新鲜草药,用石头凿烂。

    林秀大概认得其中有等药物。

    捣烂后,就将之覆盖在他叔父背部的伤口上,以衣服撕成的布条缠绕,扎好。

    弄完这些,黄统又打量了林秀两眼,见林秀身上沾着血迹,林兄要杀的人,已经杀了?

    林秀也到溪水边洗了洗手,也顺带将血渍擦一擦:杀了。

    嘿嘿。

    黄统笑了笑,似在暗中分析林秀的身份来历。

    林秀最后洗了一把脸,也不想跟他们过多纠缠,就要出声告辞。

    可也就在这会儿,山路上马蹄声骤起。

    溪水边的三人闻声同时向后方看去,只见有三人骑马正往这边疾驰而近。

    其领头的,正是那巡检司的陈啸,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林秀见着眼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