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还敢动手?
领队的腰刀呛然一声挥舞过来,就要架在林秀脖子上。另外几人,也同时拔刀,剑拔弩张。
林秀倒也没有被对方的刀刃吓到,大不了就是束手就擒,反正他能穿墙,即便是关在牢狱里也照样能出来。又或者,就在这儿与这些衙差打一架,又有何妨?
在古代别说殴打公务人员,即便是杀了人,也顶多跑路了事。大名鼎鼎的关公当年,就干过这事。
在这里犯了事,跑到下一个地方,仍旧该怎样还怎样。
可也就在他心中抉择之时,旁边一家汤面铺子里,走出一对男女来。
这对男女瞧着年轻,男约弱冠,女约二八。
穿着上,看着朴素,可那料子却显然与一般不同。想来,该是大户人家子女。
你们泠水滩当差的,就是这样办事的?
那男子高冷,开口便有睥睨之傲。
相较于奇装异服的林秀,眼前这男子到底是让衙差领队多打量了几眼:你又是哪个?
不等男子说话,一旁的女孩忽然双手在背,啧啧道:这位小哥只是说了句实话,干了件好事,你们便要拿他。如果整个大古朝当差的都跟你们一个样,那这天下怕是要完了。
男子忽皱眉:怡婷,你在瞎说什么?语气三分责备。
女孩却理直气壮:我没说错啊。
男子:他们犯错固然不假,可‘天下要完’这种话,万不可说,至少,不能出自你我之口,你须谨记。
噢!女孩撇了撇嘴。
衙差的领队忽然收回了刀,走到这对男女面前:你们到底是谁?
比起这对男女,林秀根本不算什么,他们这些当差的可以直接拿人下狱,随便就解决了。
可这对男女,以领队的见识,觉得怕是有点来历。
男子未答,只丢下一句话来:你还不够格与我说话,且叫你们县官来见我,我有事要问他。
我不管你是谁,到了泠水滩城,就要守泠水滩城的规矩。你若是不报来历,那可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领队将话放下。
男子冷笑一声:不客气?你要怎样不客气?
他瞥了林秀一眼,然后目光挪移到领队的刀柄上:也要拿刀来吓唬我?
话音刚落,他一个前突进步,一肘子击在领队胸口,旋即直拳上弹,抡中领队面门,打得对方弓着身体狼狈地退了六七步。
这一幕,街上诸人见了都是一惊。
打衙差了,这男子口气狂妄不说,竟还主动对衙差动手。
给我拿下。领队中了一肘一拳,胸口一痛眼前一花。这大庭广众之下,受此屈辱,只觉颜面大扫。
一时间也顾不得林秀了,先叫人要拿下这打人的男子。
可那男子既敢动手,自然也不会就此打住。
眼看其余衙差要一拥而上,他再度先发制人,只以单手或掌或拳,一出手就将一人打翻在地。
旋即,他翻身而立,双手撑于地面,那双腿宛若旋风,一圈横扫,便将剩余之人的脸颊,纷纷踹了一脚。
七个衙差,连同领队在内,挨了这一脚脸都淤青了。
那活泼女孩儿跳着鼓掌:打得好,打得好。
街上看戏的越来越多围了过来。
领队本想抽刀来狠的,但对方这一两招就将他们七个人全部放倒了,凭这份身手,恐怕他就算亮刀,也讨不着几分好。
万一自己吃亏了,那又要折损几分脸面。
心中飞速权衡之下,他丢下一句话——你们盯着他,我这就去汇报大人。匆匆走了。
其余人见他跑了,群龙无首,自然也就更加不敢上了,只得守在原地。
男子双手负背往前走一步,他们就立刻后退一步。
左右那男子倒是没把剩余这几个衙差当回事,忽然与林秀问话来:懂医术?
方才林秀在前面为人治病,他在面馆里远远瞧见了。
鉴于对方也算是为自己解围,林秀礼貌一笑:略懂。
男子淡淡道:懂点医术不要以为就有多了不起,瞎卖弄,迟早惹祸上身。
上一秒,林秀对他尚有三分好感,可在听到这话后,三分好感直接抹去。
‘这人说话,好生令人讨厌。’
倒是旁边的女孩儿忽然说道:这位小哥救人是好事,恒哥你说他做什么?
男子微哼一声,好事?救两个乡下佬算什么好事,方才若非我站出来,他此刻已成刀下鬼了。
女孩儿噘着嘴,有点不认同,却又不敢反驳。
林秀只觉听着扎耳,皱眉道:那也未必吧?
嘴硬!男子也不予理会,这时,城门口有一匹奔马跑来。
那马背上坐有一人,身上穿着与那男女相似。
奔马飞驰而来,到周边疾疾停下。
人跑了。马背上的人懊恼道。
男子:这都能跑?
马背上的人:我本已将他们捆了起来,却哪知那个姓黄的,懂得土行法,被他溜了。
允哥哥,这次你可是没有做好了呢。女孩儿拍手打趣一声。
马背上的男子瞪她一眼:丫头片子少说风凉话。
高傲男子忽然转身:跑了就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去县衙。
马背上的男子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忽然策马扬鞭先走一步:我先去将那狗官拿下。
允哥哥,我也跟你一起去。女孩儿觉得好玩,喊着就迈步追去。
可马背上的男子却似嫌弃得很,赶紧一夹马腹,让马儿跑得更快。
允哥哥,你等等我女孩儿仍旧赶追。
林秀一旁看着,竟见那女孩儿明明是以双足之力,跑起来竟并不落后那马儿多少。一人一马,一时也是难分轩轾,要并驾齐驱。
还有那男子,他走起来闲庭信步一般,可速度也是不慢多少。
‘这几个人,都不简单啊。’林秀心中默道。
方才骑马的那个人,说了个姓黄的,莫非就是那城门口的黄大师?
他们现在要去县衙找县官的麻烦,这几人,到底是何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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