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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良恭早早的来到松阳驿,那是作为一个总镖头的他,难得的假期。

    撑这一把油纸伞,一身褐色的外衣,本来披散的头发随意的扎在了脑后,想来是怕雨大湿了头发。

    白礼知道温良恭要来,也早早的起了床,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子的菜。那日白礼眼中的温良恭,就像是天下最潇洒的情郎,将她的心收了去。

    白礼可想我了?

    恭恭一直不来,我都担心别的女孩会将你抢了去。白礼撒娇,扑在了温良恭的怀里。

    怎么会呢,现在我的心里可只有你一人,没有空闲再去勾搭别人了。

    你的意思是,以后有心思了再去勾搭其他女子?

    怎么会,有一位伊人相伴,足矣。

    那时的他们,都未曾想过今日的境况,虽然只是隔了两个月,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让感情变得截然不同的间隔。

    今时不同往日,想着当日情景,让人忍不住去自我嘲讽。

    突然,松阳驿的大门被打开了,温良恭摇摇晃晃的进来,身上散发一股酒气,也不知是喝了多少。

    他看着白礼,白礼也看着他,两人就对立在那里,谁也不说话,或许该说他们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或许说错一句话,都将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白礼温良恭首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这句话始终还是从你口中说出来了。

    白礼心中这样想到。本以为会生气,愤怒,会不顾一切的把身边一切可以拿起的东西砸在温良恭身上,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做。出奇的平静,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恭恭。

    我也不想就这样结束温良恭欲言又止,用他的牙咬着他的下嘴唇。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白礼还是那样平静,对温良恭说道:你想了那么多天,可以告诉我你的理由吗?

    我温良恭依旧吞吞吐吐,无法将话挑明了说,他怕伤害眼前这个他到现在都爱着的女子。

    你说啊白礼看温良恭纠结的模样,又接着说,。第二次,明显已带着哭腔。

    我们不合适。

    一句不合适就想打发我,你当这是在台上唱戏?你说,为什么!这一次,近似嘶吼。

    从温良恭向他摊牌到今日,白礼都未表现出一丝难过。这是最压抑的表现,当一个气球被用力挤压,终归会有爆炸的一天。

    而温良恭的话使白礼平静的面具,彻底破碎了。

    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白礼的双脚已经支撑不住了,一下子,她的整个身体就瘫在了地上,温良恭见势不妙,一个箭步冲到白礼的身边,将她身体扶正,白礼也没有将他推开,就坐在地上,靠在温良恭的怀里。

    这时天上忽然飘起了小雨,此情此景,像极了那日雨中的二人,只是这二人,已不复当日的缠绵。

    风吹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两个人没有在雨中撑起伞,任凭雨点打在头发上,结成一股股水流,从脸上划过。

    我们在一起,是对彼此的不负责。温良恭看着白礼贴在自己胸前的侧脸,终于忍不住,要把心里的话一吐为快。

    我们都没有错,温良恭将白礼的散在额前的头发撩在耳后错只错在本来就是两种不同的人,却妄想在一起。

    白礼依然没有说话,温良恭也不想再这样纠缠不清,继续说到:

    我是风,想要去大地的每个角落闯荡,而你却希望有一个安静的生活,所以我们对江湖的看法完全不同。假若风将泥土带上了旅程,那么清风就变成沙尘暴,终是害人害己。

    听了这一番话,白礼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来了精神,一把抓住了温良恭的肩膀,说: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闯啊,我可以不要你挑水我织布的生活,我们大可以一起闯荡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这样我们就不必分开了,你说好不好?啊?

    这一次的语气中已经是带着一丝祈求。这是以前的强势的她不能想象的情境。

    温良恭看着白礼的样子,只是摇了摇头。

    如果让你随着我的愿望去改变,我宁可就此分开。我喜欢的不是一个轻易就改变的白礼,而是那个率直的松阳驿的老板娘!

    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我说过我们都没错,错只在月老牵错姻缘,让两个必定不能同时的到幸福的人相爱!

    最后那两个相爱几乎都是温良恭吼出来的,随着他的一声低吼,雨点也更有力的拍打两人的脸庞,冲刷着白礼木然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这场缠绵的雨快要结束,久到两人都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两个人就坐在地上,衣服已经全部湿透,黏在他们身上,却怎么也黏不了两人之间这若即若离的关系。

    就这样吧,这样就够了

    白礼轻声的笑了出来,将这快要凝固的画面中破出了一道裂痕。

    温良恭着实被白礼脸上的笑容吓到了,本该是悲伤的情境,白礼脸上的笑容却显得异常开心。温良恭怕白礼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一来是因为白礼本就是这样的性格。

    其次就是,温良恭依旧对白礼有很深感情,可以说相比于第一次见面时丝毫不减。

    白礼,别这样好吗?你变成这样,我会愧疚一辈子的,好吧,就当之前的话是我胡说的,我们还

    你不用为我担心,白礼站起身,俯视着温良恭,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愧疚感和你对我的爱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两件事,我,不需要被怜悯,不需要祈求来的爱。

    白礼,是我对不起你

    你说的对,这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我们在一起,便注定了悲剧的今日。

    温良恭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礼的话生生给憋回去了,这个时候,他真不知该怎么去面对白礼的这出奇的淡然。

    我们就这样吧你走吧。白礼说完便转身要走,温良恭从地上站了起来,抓住了白礼的手。

    不要再纠缠不清了好吗?白礼嘴上这样说着,却没有甩开温良恭的手。

    白礼,你知道吗?我曾经幻想过用八抬大轿把你迎娶进门,但现在看来,我只能有幸看你上别人的花轿了祝你幸福。

    雨水在各种抒情的场面都如神一般的存在,雨,可以掩饰一切悲伤,掩饰所有泪水。在温良恭和白礼这里也不例外。

    在温良恭说完祝你幸福后,白礼始终没有转身,没有勇气看温良恭离去时的背影。离别时,他们执过彼此的手,却没有相看泪眼,他们的眼泪都混杂在这冰冷的雨水中无法分辨。

    但是,肉身始终都抵不过精神的渴望。白礼僵持了很久,本打算不再回头,但当她听到大门关闭时苍老的声音时,她放弃了原本的坚持。

    身跑向松阳驿的大门,将门打开了一个半个人宽度的缝,透过这个缝,白礼看见了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那个他爱的人,牵一匹着棕色的骏马,头顶着一个草帽,身上挂着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就这一人一马,踏着驿站外的青石板路,衬这满天朦胧的小雨,慢慢走向远方。

    等到温良恭背影在白礼眼里变得模糊时,她听到从远方传来的一首小曲儿: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呐

    此情此景,让白礼莫名的感到比之前更沉重的悲伤,她捂着嘴巴,慢慢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为的只是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来。

    恭恭,你可真是不解风情,让人伤心啊

    白礼醒来的时候已是两天之后,滴水未进的她早已喉咙干痛。他隐约记得那天她自己一个人在雨中哭泣,快要晕倒时,得亏小二哥及时赶到,要不她就要在雨中睡上几个时辰了。

    温良恭,你可还没一个店家小二有用啊这样落得一个朋友的立场,我也没有吃亏。

    喝了口水,白礼还有些乏,便又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白礼做了一个很悠长的梦。在梦里,耳鬓花白的温良恭说要带着她去远方,白礼没有犹豫,牵上了温良恭的手,就陪着他开始去流浪

    天生与浪漫绝缘。

    这是无义对自己的评价。要说这是为什么,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对花粉过敏。当然,她是六扇门唯一一个身体有缺陷的女捕快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要不就是因为别人送花而导致约会被迫停止,要不就是她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特殊的技能而是慕名来拜访的男人望而却步。

    要说他她的能力,说简单倒也常听人提起,往复杂了说,拥有这个能力的人,全天下或许就她一人——读心术。

    读取别人思想,窥探别人内心,这就是无义的能力,也是她的一个不可超越的障碍,这个障碍使无义不能和别人太接近,无论是友人还是家人。

    只要一接近无义,整个人就会完全暴露在无义的眼里,没有一点隐私。就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无义怪异的性格。也因如此,她很讨厌她的这个读心的能力。

    还好我是个孤儿。无义常常这样自我安慰。

    但是从某一天开始,无义竟然开始喜欢上了她的这个特殊能力。就是那一天,她遇见了一个人,那人,就是龙门镖局的总镖头——温良恭。

    当天,无义带着神侯府的一队人马刚从四川办完事,正在回京城的路上,由于她行动不便,所以他们的行进速度不是很快。

    也许就是缘分摆在那里,想甩都甩不掉。

    无义他们走的是官道,而温良恭他们却是押着镖沿着山路走,本来是走不到一块去的。但正不巧的是,这座山上的山贼却是刚刚下还海不久,根本不知道道上的规矩。

    龙门镖局的车队快要走到山脚的时候,温良恭突然听到草丛中有动静,警觉了起来,向后挥了挥手示意车队停了下来。车队中的镖师们都是老江湖了。

    虽然没有像温良恭那样的武功,但是起码都风里来雨里去,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人,看见了镖头的举动,立刻都警惕了起来。

    两边都没有任何举动,就僵持在那里。山贼们都是刚出茅庐的小子,虽然之前热血上脑,脑袋一热占山为王,但是真要搞起事来,却是谁也不敢动手。

    而温良恭他们则是不了解对方实力不敢贸然动手。而且这次运送的货物是钱掌柜特别叮嘱要小心对待的,却不想偏偏遇了山贼,温良恭心里暗暗叫苦。

    又是半炷香的时间,温良恭渐渐心里没底了。他根本不知道草丛里的其实是一群初出江湖的毛孩,还以为如此有定力的必然是一群高手。

    不能在这么下去了,

    温良恭心想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我们这边承受的压力太大,搞不好敌人在打心理战,让我们为压力所迫而放弃抵抗。我们要占主动!

    温良恭暗自下了决心,作为一个领导者,做事必须要果断,不得不说,温良恭算的上一等一的镖头。

    温良恭向趟子手招了招手,用眼神示意,趟子手立刻领会精神,冲着前方大喊道合吾,合合吾!

    可能因为行进的速度太慢,让一路人马都很无聊,当听到有打斗的声音的时候,神侯府的捕快们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无义也不是好奇心特别重的人,她虽然走了一路,也有些无趣,但是为了防止她带领的人出什么意外,她也就决定不去多管闲事。

    继续前进!无义下令。

    但一个车队中始终都有不同性格的人,最必不可少的人就是那种热血的新晋的所谓天才。

    无义姐,我们都是江湖人士,路见不平,我们该怎么做?一个第一次出远门办案的年轻捕快终于是手痒难耐,对无义说。

    哦?难道你是想插一手?我告诉你,我们不仅是江湖人士,更是在为朝廷办事。朝廷要责罚你,你担待的起吗你。

    无义姐,你想想,我们既然是为朝廷办事,自然也要为朝廷的形象负责,如果神侯府的人看见别人遇难而视而不见,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无义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反驳他,只好摆摆手说道:

    你们想去就去吧,记住,把人逮住就交给地方的官员,让他们处理,别再添什么麻烦了。

    无义姐真是深明大义,那个小青年脸上满是得意和谄媚的笑容兄弟们,都跟我去瞧瞧,是哪家山贼,敢在我们无义姐走的路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