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地鱼骨，和珅仰天长叹，既然师尊喜欢，那就烤呗，肚子更饿了，余香传来，他咽咽口水，三十条哪够，他能吃下一头牛。
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
打起精神，和珅往山林走去，若是有把斧头就好了，这烤四五十条鱼，砍柴劈柴也得几个时辰，一把长剑有点儿不够用。
叮叮咣咣个把时辰，将劈好的柴拿藤条扎好，背到身上前往湖边，一抬头，只见篝火处有一身影。
他提高警惕，手握长剑，蹑手蹑脚靠近，离得近了，才看到是只满身血污的牛头怪，正嘎巴嘎巴吃鱼骨。
呔。
和珅卸下木柴，飞身上前，长剑抵住牛妖后颈，这牛像是魔怔了，也不害怕，只顾自地吃鱼骨。
将地上鱼骨嘎巴完，牛妖才回头看向和珅，这一回头，和珅心中大骇，只见牛脸被一剑劈开半寸，额头白骨森森。
你杀了我吧。
牛头妖怪忽然开口，临死前能再尝尝龙鱼味儿，也了却夙愿。
你是这山里的妖兽？
不错，我乃是十大妖王之一，牛犇。
妖王？
跟王字沾边，不能小觑？
你被何人所伤，落得如此下场？
牛犇心中悲戚，堂堂妖王，如今妖丹碎裂，如这凡人一般，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怎还不动手？
牛犇求死心切。
无冤无仇，凭些鱼骨就取你性命，天下没这道理。
杀了我吧，求求你。
见这牛目光凄凉，死意横生，和珅暗道，妖怪日子也不好过呀，自己隔三差五起码还能吃上顿饱饭，妖兽居然饿得捡鱼骨，着实可怜。
想不想吃鱼肉？
和珅问道。
有鱼肉吃？
牛犇迟疑，鱼骨头虽也很香脆，但龙鱼最好吃的还是肉片儿，若是死前能吃口鱼肉，不枉此生
小哥，真能给口肉吃？
能啊，湖里大鱼无数，一会儿我去捉来，多烤一些不就是了？
大鱼无数？
牛犇咂舌，龙鱼总共就不到万条，往年能分到口鱼汤已是造化，这小小凡人，是怎么捉到龙鱼的？
见他发呆，和珅转身准备先把柴砍出来，刚抬脚儿，见牛怪身下放着把斧头，这斧头锋锐，一看就不是凡品。
牛哥，斧头能否借小弟一用？
牛犇回过神来，看看身下斧头。
你要斧头干啥？
劈柴啊，不是要烤鱼吗？
看看不远处打好的一堆木头，牛犇起身，操起斧头。
这等粗活就交给本王吧，小哥去抓鱼就好，龙鱼狡猾，极难抓捕。
狡猾，极难抓捕？和珅没感觉出来，既有牛妖帮他砍柴，也省得来回奔波。
他捡起砍柴时准备的藤蔓，跳进湖里，一柱香不到就提着一串约有八九条金色大鱼回到沙滩，此时牛犇也驮着一垛柴火刚刚回来。
见这么多龙鱼，牛犇牛眼瞪得老大，他一瞪眼，伤口就有血溢出，滴滴答答往下流。
牛哥，伤口不弄些草药包扎包扎？
小伤，不碍事，流着流着就不流了。
小伤？
这剑再用点力道，就给你开瓢了。
和珅腹诽，从搭包取出瓶张家镇买的金疮药，整瓶洒在牛犇脸上，又找了块破布，给他包上，不然血渍拉乎看着怪瘆人的。
小哥，龙鱼都是你抓的？
是啊，你不都看着吗？
牛犇砸砸大嘴唇子，看和珅惊为天人，以往他们来抓龙鱼，浩浩荡荡一堆妖，抓一条也要个把时辰，这区区凡人居然一柱香功夫八九条。
行了，赶紧砍柴吧，烤五十条，估计到天黑了。
烤五十条？
牛犇有些难以置信，烤五十条龙鱼，打他出生到现在没听说过，更不要说马上就要亲眼目睹。
这两天发生的事儿有点多，他觉得牛脑子不够用，不再多想，扭头进山砍柴去了。
辰时初，白沙滩上燃烧着十堆篝火，每处篝火前都插着五条处理干净的金色大鱼，方圆五里都能闻到烤鱼的香味儿，牛犇呆呆地坐着。
他到现在才相信，真的有人能不到俩儿时辰抓这么多龙鱼，而且个个膘肥肉美，闻着浓郁的香味儿，他肚子里馋虫开始蠢蠢欲动。
来，牛哥，咱先吃一轮，不然一会儿没得吃了。
和珅偷偷摸摸四下看看，领着牛犇跑到最远处那一处篝火，取下一条大龙鱼，递给牛犇，牛犇双手颤抖，还不敢相信。
忙活一下午，和珅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也不去理会牛犇哆嗦个什么劲儿，美美地咬上一口，顿觉肉味鲜美细腻，唇齿生香。
一股暖意流遍四肢百骸，他这才明白两个老家伙为啥吃得那叫个下作，原来不是凡品。
远处深山之中打斗还在继续，轰隆声不绝于耳，匆匆吃过三条龙鱼，和珅起身摸摸肚子，觉着差不多了。
牛犇还在奋力吃着，他连肉带骨头吃得渣都不剩，一连吃了五条，见和珅站起来，也赶紧抹抹嘴。
还有这么多，咋不吃了？
牛哥一会儿别说话，老实些。
正在牛犇琢磨和珅话里意思的时候，和珅撩开嗓子喊道。
师尊，鱼烤好了。
他声音嘹亮，但是离着那轰隆之声传来之地甚远，牛犇纳闷地看着和珅，这小子受不住龙鱼精华，吃出毛病来了？
方圆五十里没有人，虽然他妖丹碎裂，但感知能力还在。
嗖嗖，两道身影从天而降，两名老者瞬间出现在眼前，这一回二人都有见红，披头散发，李道宗嘴角还残有血丝。
二人看看牛犇，没有搭理，一只区区五阶妖兽，他们掐半拉眼角也睢不上。
师尊，鱼烤好了，请师尊享用。
嗯，甚好。
正元点点头，颇为满意，跑到另外一头，开始吃鱼。
刘道宗一样，拍拍和珅的肩膀，抓起一条龙鱼，狼吞虎咽起来。
半个时辰以后，五十条鱼一条不剩，只留下一地鱼骨，和珅有点瞠目结舌，仙人真能吃。
吃饱之后，正元看着和珅，目露和蔼，看样子对烤鱼很是满意，对这便宜徒弟也生出舐犊之情。
他看向牛犇，伸手一招，牛犇不由自主被他提在手里。
正好，今天烤鱼为师甚为满意，这头五阶妖兽，师尊为他赐名小牛，就送于你当坐骑。
小牛？
，和珅连忙跪倒拜谢，从今以后算是有了头牛当坐骑，正元在牛犇身上拍了几下，拿出一块玉牌在牛犇眉心一点。
一滴魂血从他眉心飞出滴在玉牌上消失不见，正元将玉牌交给和珅。
徒儿，这是小牛魂牌，若是他不听话，你就捏碎魂牌，定叫他立即魂飞魄散。
谢师尊。
刘道宗见状，四下里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别的牛啊，羊啊，之类的妖兽，神念一扫，覆盖千里。
他嗖得一下消失不见，几吸之后再次出现，手里提着一头黑驴，也是五阶妖兽。
道真，今天鱼烤得不错，为师甚为满意，这头黑驴，师尊为他赐名小黑，送于你当坐骑。
说完他又以同样的手法禁锢了黑驴神魂，将一块玉牌递到和珅手里，和珅再次谢过。
一驴一牛四目相望，无言以对，没想到一日之内，二妖王都成了人家坐骑。
正好。
道真。
哼。
正元冷哼一声，说道：
正好，为师与这老匹夫商议过了，你先去逍遥宫修行两年，再来正一门，如此往复，直到你修炼有成。
这是正必修之术，浩然正气诀，你且拿去，每日修炼，切莫堕入魔道。
谢师尊。
和珅恭敬地接下玉符，知道这是仙家宝贝，里面可以烙印仙术秘籍。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
道真，我们走。
说完李道宗挥手间眼前出现一道门户，带着和珅与二妖王踏入其中。
几人离开之后，白沙湖底洞府里，一条生有龙角的金色大鱼从里面游了出来，探出脑袋四处嗅了嗅，忽然化作位妙龄少女。
白辰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