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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碗筷放下,时岁转身直奔房间。

    瞧着对方背影,姜堰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时岁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方才才张凯迪嘴巴,在这一刻将自己准备说出的话给眼回去。

    姜堰思索几分,还是觉得将独立的空间留给时岁。

    之前医生已经说过了,如今时岁最需要的,就是充分的理解,还有完全的支持。

    此时此刻时岁已经心烦,若是时岁不想和他说话,他此时上前,恐怕适得其反。

    思索几分之后,姜堰断了进去安慰时岁的念头,而是将自己面前的最后一点饭吃完,然后起身,开始收拾面前的餐厅。

    房间内。

    时岁躺在床上,静静听着姜堰在外面的声音。

    她没有开灯,此时房间内是一片昏暗。

    不知不觉间,热乎乎的滋味就涌上眼眶,一时间时岁只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

    她小心翼翼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快死了。

    这种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就像是整个人突然在哪里被拎出去,然后直接扔到了冷冰冰的寒冬里面。

    回想起方才在饭桌上的一切,时岁只觉得自己的幸福生活,似乎马上要划上句点。

    这一刻,时岁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任由泪水从眼角处滑下来。

    鼻尖逐渐泛上酸楚,喉咙处也开始变得咸咸的。

    一时间,时岁难受到极点,她生怕自己哭泣的声音很明显,于是将被子扯到自己的头顶,任由自己躲在被子里面,任由自己的情绪开始肆无忌惮。

    半晌,似是觉得好热,时岁这才将被子从自己头顶拿下来。

    她直勾勾看着眼前的天花板,觉得好难受好难受。

    时岁闭上眼睛想要睡觉,但是那种滋味却一直折磨着她。

    这一刻,时岁好想离开这个世界。

    人越是在安静的时候,似乎就越喜欢将一些细节拿出来,在自己手心里面反复揉搓。

    此时的时岁,显然就是这样的状态。

    姜堰在饭桌上说过的那些饭,此时在时岁这里完完全全变成了呈堂公证。

    她开始按照信件里面的细节,开始建造一个虚幻的,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好久好久之后,时岁只觉得更加难受。

    因为在漫长的构建之后,时岁发觉信件里的女主角,似乎和她很想很想,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替代品,一时间时岁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长呼一口气后,时岁翻个身,强行劝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是啊,姜堰这个人是那么优秀,而且姜堰原本的年纪也不小了,拥有这么一个白月光,对于姜堰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自己真没什么好难受的。

    时岁微微开口,似乎听得见自己讲话,就能越发说服自己。

    真没什么的,不过就是白月光罢了,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喜欢的人呢。

    其实无所谓啊,你也没设么觉得好不舍得的,毕竟这原本就是姜堰给别人准备的爱,你已经霸占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贪心,怎么会想要更多呢。

    ……

    时岁一字一句说着,自己逐渐也在这些话语中迷失了自己。

    但是当时岁闭上嘴巴,当时岁真的冷静下来。

    涌出来的泪水,简直像是一场海啸,要把时岁给吞没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时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许是因为哭了太久太久,所以头真的很痛,也或许是因为夜晚深了,一种非常浓郁的困倦感,浮上时岁后脑。

    她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这种困倦感将自己包围。

    在睡过去之前的最后一秒,时岁劝说自己。

    罢了,替代品就替代品把,起码她可以获得一个短暂的身份,短暂地待在姜堰身边。

    整整一个晚上,时岁都没有睡好。

    时岁总是梦见一个看不清脸的少女拿着一把匕首,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的匕首已经生锈了,上面沾着很多血。

    然后看上去极狼狈的姜堰站在少女面前,一遍遍给少女道歉,一遍遍求饶。

    至于时岁自己,则是站在姜堰身后,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着眼前的姜堰。

    忽的,时岁猛坐起。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做了噩梦的缘故,时岁猛然坐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还满是细密的冷汗。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时岁指尖是亮晶晶的一片。

    抽了抽鼻子,时岁从床上爬起来。

    时岁缓慢走到洗手间。

    她刚刚打开面前的门板,便猛然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

    此时的时岁看上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看上去憔悴的不行。

    她不禁额角上满是冷汗,身上也像是水洗一样。

    意识到自己昨晚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梦境,时岁心里有些难受。

    不过比之心里,让时岁更为难的,是时岁此时那双和核桃一样大的眼睛。

    她轻轻叹了口气,尾音处满满都是无奈。

    时岁上前两步,打开水龙头,任凭水龙头冲刷自己的眼睛。

    随后,时岁将一张小脸抬起来。

    她看向镜子,觉得自己的肿眼泡压根就没有好起来。

    抽了抽鼻子,时岁将水关上。

    她随便化了个妆,用遮瑕盖了盖,又在自己的小梳妆台里面找到了一个可以搭配的黑框眼镜,带上之后,这才觉得自己看上去好了一些。

    时岁转身出了房间,推开房门时,一股极香的味道冲到鼻尖。

    时岁抽了抽鼻子,觉得左胸口下意识涌上一股暖意。

    但也就是短短几秒,那股子暖烘烘的味道,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是的,姜堰如今会给她做早餐,以后也会给别人做早餐的。

    至于那个以后还有多久,时岁不知道。

    时岁只知道,自己昨天知道姜堰有个在追的白月光之后,就意识到自己和姜堰随时有可能会散伙这件事了。

    时岁只知道,自己只是个替代品,此时此刻姜堰所有给时岁准备的浪漫,不过都是演习。

    长叹一口气,时岁将自己的情绪收起来。

    客厅内,姜堰注意到时岁走出房间,主动开口,昨晚睡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