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呼噗
两人右拳相撞,仅仅蛮力,气爆之声便震得房屋瓦舍叮啷直震。
嘿嘿,小子,你仅仅主道,斗得过我吗。
任朗很是得意道:真打急了,我可下手不留情。
江瑚只觉得手臂被震得发麻,肉身大道境界终究是弱了,心里立刻高下立判,自己绝不可能是任朗对手。
迟钝了半响,江瑚耍了个心眼儿,道:诶,你不是说和人比武从不用旁余之力,原来是骗人的。
任朗哈哈大笑,道:比武时我是不用旁余力量,但我不是在和你比武,这是斗殴。
任朗话落,一条腿抡起,向江瑚手肘踢去,与江瑚相抵的右拳,忽然成爪一抓。
猛然沉力,眼见腿到,江瑚却不抵挡,反而一脚踹任朗小腹,趁他一条腿站立,必定躲不过去。
这小子心够黑呀!任朗努起嘴唇,抡起的腿下沉,掌力前推。
砰!
两人脚相撞,又是一声气爆,可江瑚退的却比任朗更远,毕竟功夫不到家。
但这一退,江瑚也有了凝力的时间,拳贯狮口一招前冲。
这时候,任朗才站稳,便见江瑚一拳到了眼前,傲气凌威,拳中包含的力量之可怕,一拳打死十头牛都有余了。
不过,任朗并不惊,闪身,抬掌托举江瑚手中
肘,麻筋一捏,另一手一指点向江瑚檀中穴。
好个贼小子,原来你早就入了武道!这时候任朗认为自己十八九稳,才开口说话。
可哪知,江瑚跃身险行,险而又险躲过任朗一指,另一手撞开任朗的手,落在远处。
一招失手,任朗动身追上,双掌如刀下劈。对这个奸诈的小子他已忍无可忍。
江瑚抬拳挡下,正欲悍力平击,却发现任朗双手成爪,抓住自己双手腕。
一个往前送拳,一个抓握回收,江瑚竟又落了下风!
手腕上剧痛,虽不至于被任朗捏断,但也不好受。
可江瑚怎么会闲着,开口道:一个月前的事,您是真没有眼力劲儿。
脚下又是一腿断子绝孙,同时双肘弯曲,前倾撞击任朗胸膛。
你又玩阴的,要不要脸!任朗怒骂,这小子武功都哪儿学的。
膝撞弹开江瑚的腿,双手撒开,任朗竟也用肘击,从江瑚双臂之间竖直插进。
这一下,江瑚的脸就迎向了任朗的肘,前倾之势也已收不住了。
砰嗡!
江瑚终究是吃了亏,虽然已经尽最大的力量侧头,闪避,但还是吃了任朗一击,捂着脸后退。
哈哈哈哈任朗大笑,弹了弹衣服,说道:怎么着,还打不打?
江瑚左半张脸已疼得快要裂开,但还是硬忍着,道:我还没输呢,看招
武功不行还非要打,这不是找揍。
江瑚这个笨蛋,现在到是变成死心眼了,明知打不过还非要上。
可江瑚想的是什么呀,既然你打不死我,我为什么不拿你当个练手的,正好我刚刚入道,缺个陪练。
而任朗则是想,揍你真的很爽,你自己找打,那我何必不成全你。
二个照面,两人都很默契,只凭纯粹的武道之力与修为之力打斗,拆招解招,不温不火。
但两人每一次交手,都势大力沉,打出的震荡,很快便惊动了整个村的人。
大半夜闹这种事,还被人围观,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哎呦!
任朗一分心,顿时挨了一拳,虽然不至于留彩,但让人看见了,脸面毕竟不好看。
这爷俩儿怎么着,什么深仇大恨,大半夜的掐架?
围观的人念念叨叨,居然误会了。
听到村里人的话,江瑚和任朗立刻停手,同时骂道:谁跟他是爷俩儿,就他这样也配。
两人互瞪,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怒火,今天这事儿完不了。
眼看人越来越多,也只有走才能避开这些说三道四的人。江瑚和任朗居然很有默契,同时腾身而起,一跃便离开了村子。
见这武功高强的爷俩儿消失,一村人满脸茫然,只说这两个人真是怪人。
出了村路,直上官道,一路向东。
你为什么跟着我?任朗怒喝,飞落道边。
江瑚继续向前走,道:我爱往哪走往哪走,你管不着。
他当然还要去东边找安日王比武。
见这小子还是不死心,任朗怒极,顿时打出一掌,灵力凝成掌印,迎风暴涨。
江瑚早就防备着,飞身闪避,轰出一拳。
这一次打斗,两人没有丝毫留手,可江瑚终究是弱于任朗,修为境界武功都不行。
奈何他别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很快就败了。
不过,任朗也好不了太多,两人毕竟都修肉身大道,江瑚的战斗力比之圣武道界之人还是要强太多。
两人同时挂彩,只不过江瑚伤的更重一点。
你是不是有病呀?一手扣住任朗肋骨,一腿锁着他一只手,江瑚仍是不服。
而任朗一脚踹着江瑚下巴,一手封了江瑚腰眼。
两人扭打在一起,哪里有高手过招的样子。
你敢去东境王城,我就废了你。任朗手上用力,他很不理解这小子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你已入武道,何必再去东境王城挨揍,吃饱了撑的,坏我大事。
江瑚不甘示弱,手上力道也加重,道:你管的也太多了吧,许你找安日王比武,就不许我找,我看你这人确实有病。
你任朗气的哑口无言,这小子要干什么他确实管不着,但他毕竟是要去杀人的,怎么敢让这小子跟着去。
任朗心里有缘由却又不能说,居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
哈哈哈哈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可任朗忽然又哈哈大笑,放开了反制江瑚的手。
江瑚只觉得这人确实有病,怎么突然就乐了,我挠你痒痒肉了?
不打了不打了,放手!任朗叫着,后退了几分。
江瑚心里纳闷,只能先放开他,后退看着任朗,道:你这个疯子,气傻了吧?
江瑚心里后悔招惹这么一个人,以后惹谁也不能惹疯子呀!
可任朗静了静,才说道:小子,你要去东境王城找揍,我确实管不着,你要去就去,你爱找谁比武找谁比武,这本来也和我没关系。
原来这个人现在才明白过来。
江瑚仔细打量着任朗,只怀疑他是不是又和上次一样,憋着什么坏呢?
任朗又道:但是有句话,我不得不和你说一句。
江瑚问:什么话?
任朗道:到时候挨了揍,让安日王关进大牢,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人家是王爷,就你这么样的去找人家比武,事后肯定好不了。
切!江瑚不屑道:吓唬谁呀,我好不了,我看你也好不了,因为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黎明,天气阴沉沉的,入秋之后很难见到这种天气,似乎随时都要下一场暴雨。
大路上,江瑚和任朗关系居然又和好了,两个人勾肩搭背,像兄弟,更像爷俩儿。
凭什么你先和安日王比武,我不干,要比也是我先比,你后边排着去。知道任朗是个疯子,江瑚也不像以前那样尊重他。
对这个人,他总有一种古怪感,算不上朋友,但这关系好像还撇不清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这还真说不上来。
任朗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只是对于比武之事相当执着,道:那你可想好了,要是让我先和安日王比武,后边你还能占占便宜,你要是不愿意,我可就不客气了。
江瑚心想这人什么毛病,比武是为了磨砺自己武道,这还带占便宜一说的?
江瑚不理他,往前走,马上就要下雨了,要赶紧找个避雨的地方啊。
眼看江瑚当先一步,任朗在后边停了停,心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到时候替我背黑锅,那可怨不得我,有你在前帮我摸摸安日王的底子也好。
只是你这实力,实在太弱了点儿
雨前,好容易在路边看到了一家野店,茅草棚下很多行路人,江瑚当先一头扎了进去,身上麻布外袍已经湿透。
因为和任朗闹了一夜,江瑚整个人就像是土驴。
紧随着,还不到哪里去的任朗也窜了进来,他已成了落汤鸡,黑衣黑发都在滴水。
小子,都说了让你等等我,把你袍子借我挡挡雨,有你这样的吗。任朗叫骂着,扫一眼茅草棚里,坐无缺席。
诶,二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今儿个赶上下大雨,我这小店实在没座儿了,您二位先在棚檐将就将就,我这就给您二位沏茶去。店老板是个老头,脚有点跛子,拎着水壶忙前忙后。
再看店里,一半都是过路的人,三两位富家子弟,似乎是出来游玩的,还有几位没砍到柴的樵夫,这一店的人形形色色。
江瑚上去问路,道:老板,喝茶倒是不急,请问东境王城怎么走?
灶台前,老板边沏茶边说:这可远了,一直向东走,怎么着还有七八千里路呢。
小子,你急个什么,走一路问一路,我都听烦了。任朗走过来烤火,明朗的脸上永远有一丝笑容,他自己肯定觉得自己笑起来很好看。
哼,你是不急,无事一身轻,可你知不知道我肩头上背着一界人的命呢。江瑚恶狠狠,心里总是沉甸甸的。
江瑚发现自己很讨厌,却也很羡慕任朗,因为这个人活成了自己想活成的样子,轻松如意的生活,苦虽苦了点,至少没有那么重的担子在身。
任朗摇头叹气道: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你小子还真是点背啊!
叹气归叹气,但终究爱莫能助。
手里捧着茶碗,站在檐下看着雨幕,就像这风雨,江瑚心里很乱,所有的雨水仿佛都落进了他的心里,路被雨水摧残泥泞,他的心里也一片糜烂。
但,风雨总会过去,阳光终究出来了!
江小子,我忽然想好一件事。
任朗放下空茶碗,很郑重和江瑚说:我要教你学武,你帮我打安日王,怎么样?
江瑚很不理解,看着任朗,怎么都觉得这个人在发疯。
摇摇头,江瑚道:不好。
之前跪在地下求他教,他偏偏给我下套,现在你说教我就学啊。
嘿任朗诶呦一声,道:你不是很着急么,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哼,鬼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还想给我下套。喝完最后一口茶,雨也小了,江瑚立刻离开。
他已心急如焚,期盼着安日王庐恒坚能是一位大衍道境至强者,期盼着能早日回家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