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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放荡的裴兰

    建基城,一座并不算太大的城镇,平静安和,人口也不算太多,若突然一下子多出十几位深不可测的高手,还都隐藏在市井扮成各种各样的人,那这就太不正常了。

    进城时,城门口的兵卒,四个人,虽说是当兵的,常拿刀枪,但他们手上的老茧都已经快要磨透明了,这样的人必定是用外门兵刃,或是练掌力的高手。

    尤其是距离裴兰茶铺很近的西城门口,又四个兵卒,气息之绵长,一两刻钟不换气都不成问题,必定是内家高手。

    另外建基城大街上,卖鞋卖布卖馒头卖水果的六七人,看样子也都有武在身。

    裴兰家四周的几户人家,呈包围之势把裴兰茶铺包围,不管这些人做什么的,都给人一种古怪之感,说话交谈起来显得生涩。

    进城的一路上,她便在观察城内每个人的样子,这座城已经无形之中给她一种天罗地网的感觉。

    那是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她就像是一只熟睡的猫。

    你看它睡着了,走过去,但它马上就能睁开眼睛瞪着你。野兽般的警觉性,是她一路上被杀手训练出来的。

    经过采花大盗一事,她已明白,当你觉得没有危险时,危险的事便已降临,已死死扼住你的咽喉。

    裴兰家后院,房间内昏暗,但还算是干净整洁,她一睡便到了晚上,因为她确信今天晚上绝不安宁,不管因为什么,自己都要先养足精神。

    醒来时,见天色已黑,自己的肚子也饿了,可秀才吴假仍昏迷躺在进门的位置。

    她下手相当重。

    长的人高马大,却这般弱不禁风,日后如何能服侍好本宫。她本以为吴假自己能醒,还是要自己救他。

    拍醒秀才,她命令般的道:去弄些吃的,你若敢跑,本姑娘便杀了你舅母一家人。

    幸好,吴假舅母裴兰是个普通人,根本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要不进入茶铺的那一刻,她便能确信城内那些人又是为了杀自己而来。

    但现在,她并不能确定城内这些人的目的,还要在观察观察。

    万一只是她大惊小怪误会了呢。

    吴假迷迷糊糊的起来,对这位彪悍姑娘的话不敢有任何反对,甚至都不敢问为什么打昏我。

    呦,大少爷,你可终于睡醒了,知道到了饭点了是不是。

    再见到裴兰,这位大嘴巴舅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吴假也被说的抬不起头来。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

    可裴兰不饶人:吴假,我可告诉你小子,咱家不养闲人,你要是想在舅母家住下,就得给我干活,赚来钱还好说,赚不来钱还想吃饭,你真当你是大少爷呀。

    吴假啊,也不是舅母非要说你,你读了这么多年书,也才混个秀才名份,官场黑暗,就你小子这迂腐劲儿,能在官场混的开

    另外,你带来的那位姑娘,哼牙尖嘴利,一看就是勾人的狐媚子,你可得提防着点

    只是裴兰一个劲儿的说,吴假只点头应着,屁都不放一个,好容易要来了饭,两碟子菜端回房间,竟还要受气。

    你们这些男人不是都说男儿当自强,让你舅母骂的狗血淋头,一声也不吭。这是她的话,连她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秀才吴假只知道干饭,又不说话,竟真是这么软弱的人?

    见吴假这人真是个软柿子,她真的后悔带着他,这么样一个人要他何用,当奴才都嫌碍眼。

    晚饭后,天已全黑,吴假站在门口,只道:我看我还是出去吧,咱们虽相识,但毕竟还没有名份,黑灯瞎火,孤男寡女毕竟不合适供处一屋。

    她却大气的很,说道:不必,日后你总是要侍候本宫姑娘,不妨先练练伺候人,省得以后要我亲手教你。

    再说,你那位舅母现在正欢快的很,你出去可是打扰了她好事,往后几日她怎么容得下你。你不是还要苦读,就在桌旁歇着吧。

    说着,她到了床边放下蚊帐,自己已经躺了下去。

    她的耳目之力毕竟要胜过常人,外面的某些事,不看她也听得清楚。

    但是,她最后的话却把吴假惊得不轻,秀才道:姑娘,你这话的意思是,舅母她她

    毕竟都不是小孩子了,吴假怎会不明白,裴兰孤儿寡母,一位四十几岁的女人,长得也还算漂亮,寂寞难熬的夜

    将两个顽皮的孩子哄睡了,裴兰并没有去茶铺前面收拾茶杯茶碗,反而来了小院后门,将门栓打开,又走到了柴房门口,像是在焦急等待什么。

    时间不长,后院后门被一个中年樵夫推开,樵夫戴着竹笠,遮掩了面孔。

    可这樵夫长得蜂腰熊背,别看穿了一身粗布衣服,脚下穿的却是真皮长靴,脚步轻快,看样子身上居然还有点功夫。

    很明显,真的樵夫穿不起真皮长靴,也不可能会功夫。

    樵夫男人挑着一担柴先到了柴房,看到裴兰就在门口等着,放下柴,摘掉帽子就抱住了裴兰,直往吴假住的那间小屋拖。

    要说这男人相貌不错,薄唇,挺鼻,双眼皮,印堂饱满,只是因为年纪大了,一笑起来眼角鱼尾纹很多。

    你等等裴兰拉着樵夫男人,当即进了柴房。

    柴房不大,木柴堆的很满,这位假樵夫必定是常来。

    樵夫不解道:小兰,今天你怎么在这儿等我,不去那边的小屋准备好?

    樵夫男人已经等不及,双手抱着摸着

    死鬼,就知道摸,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

    裴兰抱怨着,把吴假大外甥的事说了两遍,又道:从今以后你少来吧,要是让人知道,我还不丢死个人。

    男人不愿意,道:那怎么行,事情我都帮你办好了,你可不能卸磨杀驴。

    裴兰我可告诉你,你是我的,今天谁来了也没用

    木柴被压倒的声音响动很大,哗啦哗啦哗啦,一直响了好长时间。

    舅母她居然小屋,吴假趴在门缝,看着院里的事,也听到了一点对话声,已气怒极了:她大可改嫁,反正也没人拦着,可为什么要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舅舅要是知道了,死都不瞑目!

    吴假看到的只是他能看见的,而躺在床上的她,却能听见许多看不见的事。

    柴房

    男人喘息的靠在裴兰胸膛上,说道:小兰,这件事要是干成了,咱们就有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不过,干完这件事,咱们可不能留在建基城了,否则

    男人话多,动作更多。

    可裴兰抱怨道:我还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建基城能去哪儿,到时候有了钱,就怕你是看不上我,我一个女人家家可怎么办?

    死鬼,你说,到时候你会不会花心的去找别的女人?

    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问男人这种问题?

    到底是觉得这个男人太好?

    还是她自己觉得不满足?

    不管怎么样,男人只会花言巧语,把女人哄好了,他自己也能享受到巨大的快乐。

    柴房里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只把小屋里的吴假气得怒不可歇,他都替他舅舅觉得冤,恨不得冲过去拆穿这对狗男女。

    但,想想自己现在寄人篱下,还有个姑娘非逼自己做她奴才,要是离开了舅母家,自己今后无处可去,岂不是更要落那姑娘口舌。

    另外,吴假也确实是没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离开了这里以后他可就难活了。

    怎么办?

    吴假也不知道怎么办。

    呛!

    突然,躺在床上的她拔出剑,只听到房间里叮叮数声,床上蚊帐已被剑刃斩落。

    落地的还有数枚飞针。

    是哪个蠢货,居然现在动手!

    另一重院落,十九人聚集,有人趴在墙头瞭望,看着裴兰家后院黑影一闪而没,瞭望之人回头冲着院内人骂。

    可是数一数,包括他自己在内,十九人都在,不多不少。

    院内灯火昏暗,人人带着帽子遮掩面目,见那人抽疯似的怒骂自己等人,一个个做怒。

    刚刚真没人动?瞭望之人也傻了,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把黑猫当成了人。

    再回头去看,一切平静,裴兰家院子一个人都没有。

    要是真有人打草惊蛇,小屋里的人不可能没有反应。

    小屋!

    她又在听,却只能听见柴房那边的喘息,屋外有风,她也听不了太远。

    一切好像已归于平静!

    但仅仅刚刚那一次刺杀,便让她明白,杀手又来了,或许连这位舅母裴兰都参与了进去,那个和裴兰偷情的假樵夫男人,应该是过来传消息的,他们正用一种别人不懂的方式交流。

    暗语长短,飘飘荡荡。

    别点灯。她一声低喝,打断了正因惊吓要点灯的吴假。

    刚刚怎么了?吴假摸着黑,蹲下了身,颤音问道。

    她没有说话,因为她在找,夜里摸针,飞针!

    事实上,那已经不能算是针,应该叫做铁签子,就和串烤串的签子一样。

    方才,铁签子从窗外飞来,打在垂落的蚊帐上,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拔剑横扫。

    而现在,她摸了摸才发现,数根铁签子挂在蚊帐上,这一击应该不是为了杀她。

    不是为了杀她,那就是别有用意?

    这周边必定杀机四伏,可是谁要提醒本宫?

    能把这么重的数根铁签子飞进来,不多不少全都挂在薄薄的蚊帐上,看来,此人武功之高,还在本宫之上!

    这都是为什么?

    她想着,又躺回了床上,心知有神秘人将对方惊动,可对方并未立即动手,下半夜应该安全了。

    果然,一觉睡到大天亮,没再发生古怪事。

    只是吴假这秀才,被他舅母的所作所为气坏了,又被后来的事吓个半死,一夜未睡,第二天精神不振,又显得气呼呼的,对他舅母简直敢恨不敢怨,几次想开口说话,却又都憋了回去。

    见秀才那种懦弱的样子,她也越来越失望,吴秀才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好。

    她更明白了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早饭后,秀才吴假被他舅母强留在茶铺做事,她也不想管这个没志气的秀才了,直去了大街上。

    进入建基城时走的是南城门,她到了这里又把进城时的路再走了一遍,南城门四个兵卒看上去懒散,武功确实都很高,这么一个小城绝对用不着这么高的高手看城门。

    看了一会,她又去街道上,卖馒头还在卖馒头,十层直径四尺的大蒸笼被卖馒头的从热锅上端下来,居然看不出半点使过力气的样子。

    而这个卖馒头的人,长得瘦小,一种营养不良的样子,他又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必定是内功外功都已练到了一种可怕的境界。

    要知道,蒸笼里的馒头怕是就有百十斤了,何况还有十层被蒸汽潮湿侵透的竹木蒸笼。

    对街是个卖布的,用一手好剪刀和量尺,双手三根手指一动,布匹尺量自分。这么样一双手,打穴擒拿必定极准。

    而卖布的已是位老人,褶皱的面孔,有一双目光精悍的三角眼。

    再往前走,又能看见卖水果的两位姑娘,一个人拿着西瓜刀,样子很凶,挥舞间刀风呼呼。

    另一个姑娘看着倒是普通,只是大热天的,她却穿着一席宽大长裙,裙下也不知有一双怎么样的腿。

    卖鞋的是位老婆婆,一手针线活做的精巧,八寸长的大椎子用的更是娴熟。

    看到这位老婆婆手里的针和锥子,她想起了昨晚提醒自己的那个神秘人。

    谁能提前发现这些人的存在,若无提醒,不仔细看,本宫都看不出这些人是高手,可本宫也才来了建基城一天,昨晚那个人是如何知道这些人存在的呢?

    再往前走,遇到一个中年货郎,挑着担子,听着货郎叫卖声,竟像极了昨晚去裴兰家的那个樵夫男人。

    其实,货郎就是樵夫男人!

    再走一段路,已快回到城西裴兰茶铺,两三乞丐分立街头,其中一人不仅不瘦弱,反而长得巍峨,每走一步路就像是小山在移动。

    这种人装乞丐,岂非太明显。

    走到了城西,已经是正午,守城门的四个兵卒全来了茶铺休息,还有城里的几个富豪商人都在裴兰茶铺。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裴兰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寡妇长得好看。至少比城内大多数的寡妇好看。

    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她是个开茶铺的。

    门口来了位打扮神秘的姑娘,好几个人目光都移了过去,尤其那四个兵卒。

    姑娘,我是建基城城防官,看你是外地人吧,最近日子不怎么太平,不知道姑娘打哪里来呀?或许是因为昨晚的差点打草惊蛇,这四个兵卒看到她都有些紧张,一个个都精神高度紧张,矮瘦的兵卒过来试探试探。

    田长官,她是和我一起来的,都是自家人,肯定错不了。秀才吴假换了一副跑堂小二的装扮,在茶铺帮忙,很机灵的回来帮她解围。

    姓田的长官看了一眼吴假,笑道:大外甥好福气,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啊?

    田长官一句话,其他人都跟着哄笑起来。

    去你奶奶的,姓田的,你他娘就知道占老娘便宜。裴兰走过来怒骂,一双白眼不待见的瞪着她。

    一看见舅母,吴假脸色立即黑了,昨晚的事到现在他都没敢说。

    围冒下,目光打量着这一茶铺的人,要不是昨晚有人特意提醒,她也不能完全确定城内危机,刚刚转了一圈,又遇到这田长官查问,她已确信自己有麻烦了。

    但她临危不乱,道:我是帝都人,叫黄浩,是吴秀才的主子,并不是他媳妇儿。

    撂下这句话,她向着茶铺后院走去,只听到茶铺大堂一片笑骂声。

    吴假的脸应该是丢完了。

    进入小屋,对四周一番查看,没发现异样,才放心休息。

    不久,吴秀才送来午饭,真的有了奴才样儿,已经不是那个在淮溱省城夜伴读书的秀才。

    秀才,你是不是觉得很丢人?毕竟是自己的奴才,她不能不多问一句。

    吴秀才很不高兴,道:哪里的话,能给姑娘鞍前马后,实在是是

    后面的话,吴假说不下去了,他怎么甘心给人当奴才。

    他自诩读书人,还是个秀才身,现在却给人端茶递水,送饭卖笑,心里委屈却不敢反抗。

    世风日下,不得不低头做人。

    她微微笑着,说道:等到了帝都,你便不会觉得委屈了,乖乖听话,本宫姑娘,一定善待你,让你做神仙。

    这话说的是多么强横,就像个刚劫了压寨夫人的山大王。

    可这话在秀才听来,是多么可笑。做神仙谁不想,可你却要我当奴才!

    又是一个夜,吴假很想去问问舅母裴兰,这么多年你给我舅舅守寡确实委屈你,就算你要改嫁谁也怨不得你,可你为什么要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奈何,捉奸拿双,何况寄人篱下,良机已失,吴假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舅母说这种事。

    一夜失眠,还要被那位蛮横姑娘欺负,吴假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人生的低谷,不知道怎么过下去了。

    姑娘,你睡了吗?秀才很想找人聊聊。

    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床上,她道:闭嘴!

    她当然在防备意外的发生,并不想因为和吴假聊天分神。

    可这次吴假硬气起来,又说道: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揭穿我舅母,可她毕竟是我的长辈,好心收留我,我要是这么干,是不是太不讲情面了。

    闭嘴!她才不想管裴兰那点小破事。

    她只想,那个扮成樵夫的货郎,昨晚和裴兰那段对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来害自己的。

    还有昨晚那个好意提醒自己的人是谁,母皇派来的吗?

    建基城内有多少埋伏,会不会比看上去的多几倍?

    可吴假又道:反正我舅舅都死了,舅母干这种事好像和改嫁也没什么两样,毕竟舅母娘家也没什么亲戚了,她年纪也大了为自己考虑后路都是正常

    姑娘,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理解理解我舅母,就这么算了?

    闭嘴!她声音已锋利。

    哈哈哈大美人,今天该轮到我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浪蹄子有好几个男人

    但是我不在乎,来吧大美人,你还等什么呢

    姓田的,你他妈小声点,家里有人呢。

    声音确实不小,吴假都听见了。

    趴到门缝去看,院里月光白如霜,只看见裴兰拉着一个穿军服的男人进了柴房。

    吴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人都傻了,刚刚他还想算了,舅母一个孤寡妇人生活也不容易。

    可现在,白天茶铺里那个姓田的军爷,居然半夜来找他舅母,还进了柴房,这还能干什么。

    呵呵吴假要疯了,难以相信,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舅母。

    姑娘,我们走吧,去帝都,就是当你的奴才也比留在这里强。吴假只想逃离这个肮脏的地方。

    他从未想过,自己舅母竟是这样的人。

    闭嘴!回答他的仍是这两个字,声音更冷。

    她在听,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是不是要刺杀自己。

    裴兰和外人偷情,一偷还偷俩,这绝不正常。

    吴假怒吼道:姑娘,难道你还想看那个疯婆子

    疯婆子就是他舅母裴兰。

    姑娘,我们走吧,像这样的地方你怎么能待得下去。

    她坐了起来,叹道:现在走,恐怕晚了。

    她并没有听到什么,屋外也风平浪静,静得可怕。

    柴房那边也只有那两人的喘息声,长长短短,短短长长

    但,他们确实已走不了!

    等到第三天晚上,男人来找裴兰,却不是之前的两个,而是街上卖馒头的人。

    她知道这些人绝不简单,可是裴兰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居然和这么多高手都有关系。

    裴兰是漂亮,但也还没漂亮到能吸引这么多男人的份儿上。

    何况这些男人一个个都不简单。

    吴假知道自己舅母又勾引了一个新的男人,但他已不愤怒,只想离开。

    可她在听,想弄明白裴兰想干什么,想搞清楚城内这些高手要干什么?

    她目光不禁落在吴假身上,已开始怀疑起他来。

    第四天过去

    第五天过去

    第六天过去

    第七天过去

    每个夜晚都一样,自从她们来了之后就发现,十天来,每个晚上都会有新的男人来找裴兰,在同样的地方,做着同样的事。

    而这些来的男人,无不是城内那些隐藏高手,居然都和裴兰有关系。

    而在这十个晚上的观察后,她也发现的一些秘密,柴房里的人正在用暗语交流,发出的长吁短叫声,就是他们的暗语。

    呼气是问话,啊声是回答,长短有序,每天晚上裴兰都在问:到底什么时候动手,说好给我的钱呢?

    而那些男人则告诉她:你先稳住‘他’,我们的人还没到齐,不能动手

    十个晚上偷听,煎熬分尸这种怪异的暗语,她也才刚弄明白暗语的意思。

    他们为什么还不动手杀了自己,这些人还在等什么?

    哼,用这种恶心的方式沟通,是怕本宫偷听?你们真是想得出来!她心中暗骂,每夜都听着裴兰的大呼小叫,她已感受到了自己身心的寂寞。

    第十天晚上,吴假坐在黑夜里,仿佛也能听到那小小柴房里的动静。他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已经无法忍受裴兰这个疯子,更不想去管这种破烂事。

    奈何,她身边的姑娘不肯走,也不让他走。

    看着好像已经睡着了的姑娘,吴假实在不敢违抗她,因为她手里有剑。

    而她还在听,终于又听出了一些东西,这些人在等更厉害的帮手来,所以要把她困在建基城内,只要对方的帮手来了,她必死无疑。

    还有帮手,这些人到底在这里埋伏了多久?

    他们又如何知道本宫会来建基城?

    到现在她还没有走,是因为有几件事她还没有弄清楚。

    既然吴假舅母裴兰,这么一个普通人都参与到了刺杀她的事情中,不管对方使了什么手段控制裴兰,她都怀疑吴假这人有没有份儿?

    若是吴假也是对方的人,那这件事就太可怕了!

    对方到底做了多少静心谋划,是不是在她还在淮溱省城的时候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可对方怎么知道她一定会跟吴假走,来这座建基城。否则,对方如何提前布置好这一切?

    这其中的关键她想不通,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她一个人武功再高,又如何敌得过对方明里暗里的千军万马。

    另外,她也是担心吴假不是对方的人,只要她敢轻举妄动,不论她跑不跑得了,吴假的命可就没了。

    吴秀才多半是被她连累的。

    黑暗的屋子里没有一丝光线,听着裴兰的叫声,实则是在和别人暗语交流,她知道自己的脸早就红了,身体也有些异样。

    可她不得不继续听,分析暗语中的意思,她要知道对方有多少人,等待的高手又是谁,实力如何?

    吴秀才坐在桌前,他当然也知道自己舅母在干什么,虽然心说我不在乎,我不管这闲事。

    可想想居然在这么一个肮脏的地方,给裴兰茶铺打了十天下手,自己舅母居然是这种不要脸的话淫妇。

    那毕竟也算是个亲戚,吴假这么一个要面子的读书人,实在觉得脸面丢尽了。

    他已实在忍不了心中的火气,握着拳,走到床前,一把抢过她的剑,吴假向外面走去。

    她惊问:你要做什么?

    吴假怒道:给我舅舅出气,也是为了安良除邪!

    难道吴秀才也要杀人?

    穿过小院,踹开柴房的门,黑暗里隐约可见一丝半挂的两个人。

    不必说,一个是他舅母裴兰。

    而另一个男人,居然是西城门口的另一个兵卒,名叫侯鸽子。此人长得块头极大,猛地站起来穿衣服,比吴假整整高了一个头。

    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侯鸽子怒气哼哼,脸色由红变黑,怒瞪吴假。

    裴兰也在穿衣服,胆怯道:吴假,你听舅母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吴假举剑吼道:裴兰,我舅舅生前是个多么好的人,对你也不错吧。舅舅死了,你要改嫁就改嫁,谁也不能怪你。

    可是你,你

    埋汰的话,吴假自己都说不出口,竟真的壮起胆子,一剑刺了过去。

    嘿!

    可是,那块头高大的侯鸽子一挥手,只把吴假推倒了,拖着吴假就出了柴房,举拳要揍。

    放开他。这时,她从小屋里出来了。

    虽然,她不想管这一家子的烂事,因为她自己已身陷重围,这周围可都是要杀她的杀手,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逃脱。

    但现在,吴假是她的人,她就得管了。

    且,她正好可以试试吴假,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看对方还有什么阴谋。

    见是她,侯鸽子一愣,脸色顿时变了,放开吴假转身走。

    既然已经暴露,还遮遮掩掩的干什么,她就一个人,还能敌过咱们二十三个人。

    呼啦啦

    一群人影晃动而来,灯光大亮,城里这几天又来了好几个杀手。

    二十三个人落在墙头上,把小院子包围,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老有少,十几人手持十几把兵刃,灯光下寒光四射。

    杀机四伏已变成杀气弥漫!

    呵她只不过一笑,看着二十三人,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危险。

    姑娘,他他们都是来找你的?这时候,吴假退到了她身边,把剑还给她,才镇定下来。

    拿过剑,看着吴假那丝毫不知情的样子,她仍怀疑吴秀才,剑尖对着他,没有丝毫松懈。

    没错了,就是她,彩色眼瞳的女人!墙头上有人大喊,手中拎着一张金丝渔网。

    你们知道本宫是谁?她开口问,一一打量墙上的这些人。

    有人阴笑道:我们都是拿钱办事,不管你是谁,今天都要死!

    死字落下,昏暗中乍闪四五十道寒光,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飞散而下。

    那竟是二十三人同时打出的暗器,漫天寒刃!

    面对这么多暗器,还是从四面八方飞来,没有人能够不躲,她挥舞长剑,本欲飞身躲进小屋里。

    可那秀才却大叫:姑娘快跑

    噗噗

    数声穿透,吴假几乎被打成筛子。

    见他竟帮自己挡下一面暗器,她又且能不管他,反手抓住吴假,长剑连连挥挡。

    正要退,哗啦啦一片,闪着金光的渔网罩头而下。

    紧随其后的,是二十三中那十几位手持兵刃的人的同时出手围攻,刀枪剑斧亦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每一把兵刃似都要将她分尸。

    呛嘶!

    利剑划破渔网,她将吴假推倒,自己则是腾身而起,险而又险避开了十几把分尸兵刃。

    可墙头上仍有几人竖立,又是十数发暗器闪耀,二十三人配合出手,便已是天罗地网,她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