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辈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卓云却知道，大姐和小妹受到了李前辈的特殊照顾，不然也不可能完好无损。
既然李前辈不愿意说这个话题，卓云就再次转换话题，谈起了自己的经历。
李前辈果然对他的经历很感兴趣，听完卓云的讲述，李前辈叹了一口气：“老了，如果我像你这么年轻，我也愿意到处走一走，看看异域的风景。”
李前辈为何接二连三提到老这个字，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原因？
卓云看着李前辈苍白的脸，一把抓住李前辈的手，李前辈想要阻止，但他现在重伤在身，根本没有力量阻拦。
卓云一探查，就大吃一惊，李前辈体内的伤势十分严重，不仅仅是经脉受损，就连五藏也变得没有任何灵气。
“李前辈，你……”
照着情况看，李前辈根本没有多少时日可过，怪不得他一直说到老这个字。
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日，所以才变得如同垂暮老人，似乎有了预感。
卓云忙取出一株圣药，要为李前辈疗伤，李前辈微微摇头：“不用浪费，我用了也没用。”
其实他是想阻止卓云，但凭他现在的状况，连抬手都很困难，根本阻止不了。
卓云催动圣药化开，引导药力进入李前辈的身体，只是让他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这些药力进入李前辈的经脉，很快就从经脉破损处流了出去，并不能进行伤势修补。
李前辈的经脉就像是一个筛子，不仅容不了任何东西，而且直接无视了药力和灵气。
卓云紧紧皱起眉头，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圣药不行，恐怕就是丹药也是一样的效果。
他试着引动药力和灵气进入五藏，可惜五藏的情况与经脉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这让卓云为难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前辈微微摇头：“卓云，你别白费力气了，我这种情况，就是神仙也难救。”
李前辈似乎知道自己的问题，卓云急问道：“李前辈，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李前辈露出苦笑：“准确来讲，我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我只是掌门修炼的分身。”
“只不过后来我有了独立自主的意思，又借助自然大道修炼出了身体，才让我看起来与人族一样，但实际上我并不是人族。”
“我这样的身体虽然能够修炼，但这有一个前提，就是我的本源强大，现在我的本源已经快散没了，身体自然就出了问题，不可能再像正常的生灵一样修炼了。”
“所以说，现在我的本源和身体，都已经走到了末路，就跟垂暮之人一样，根本不可能再救了。”
卓云自然知道李前辈的来历，只是他不知道李前辈的身体是这样来的，不过李前辈提到的本源，让他心中一动。
因为他也修炼了一气化三清，而且分出了两具分身，所以他对情况还是了解的。
既然本源缺失，那补充就行了，李前辈与三清派掌门本就是一体，只需要三清派掌门将自己的本源分出来一部分，就能救活李前辈了。
想到此，卓云忙道：“我去喊掌门过来。”
李前辈忙摇摇头，使出全身力气拉住卓云：“不用去，没用的。”
卓云不解：“为何？”
李前辈苦笑道：“掌门已经过来试过了，没有用。”
“我确实是掌门的分身，但那是以前，随着我形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本源已经发生了变化，与掌门的已经不一样，所以是不可能融合的。”
卓云沉默，每个人的本源都带有自身的特征，都是独一无二的，根本不可能融合在一起。
若是李前辈不能融合掌门的本源，就意味着李前辈彻底没救了，他现在所剩的本源很少，还很虚弱，没有多久就会彻底散去。
卓云低着头，苦思解决办法，可是任他怎么想，都没有办法，难道李前辈真的没救了？
李前辈知道卓云所想，笑道：“不要伤心，能来这个世间走一遭，我已经很满足了，而且我已经活得够久了。”
卓云深深叹息，哪怕他的实力已经可以比肩天境强者，但面对生离死别，还是没有一点办法。
现在只能多陪陪李前辈了，因为他一旦离开，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李前辈了。
李前辈笑着摇摇头：“去吧，我知道你很忙，不要因为我浪费了珍贵的时间，再说有凤儿和巧儿陪着我，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见李前辈如此说，卓云只能起身，再次对着李前辈深深一拜，退出了房间。
大姐和小妹见到卓云出来，欲言又止，还是卢巧儿嘴快：“哥，你救救李前辈吧！”
说着，她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滴落下来，显然她也很清楚李前辈的情况。
卓云知道，大姐和小妹其实是继承了李前辈的衣钵，相当于他的徒弟，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感情已经很深了，毕竟是师徒之情。
在这之前，李前辈从来没有收过徒弟，大姐和小妹是李前辈唯一收的两个徒弟，而且也是最后两个徒弟。
李前辈待大姐和小妹两人很好，同时又与她们有恩，若不是李前辈护着她们，两人也不可能完好无损。
只是越是知道这种情况，卓云的心中越是无奈，李前辈的情况他已经查探过了，没有任何办法救治，就连神仙来了，恐怕也没有希望，更别说他了。
现在面对大姐和小妹的询问，卓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告诉她们实情，又害怕她们受不了。
不告诉她们实情，自己就是在欺骗她们，自己的心中也过意不去。
就在卓云为难之时，大姐卢凤儿拉住了卢巧儿，对卓云道：“小弟，你就告诉我们实情吧！”
卓云叹了一口气，微微摇摇头，让两人脸色都是一白。
李前辈的情况她们是知道的，没想到卓云也没有丝毫办法。
“李前辈本就不是正常的生灵，现在本源破损严重，又没有办法补充，就像是走向死亡的垂垂老人，我无能为力。”卓云沉声解释。
卢凤儿两人都是身体一晃，尽管她们已经从卓云的表情知道了结果，但当卓云说了出来，她们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两人的眼泪开始不争气地流下：“李前辈，还有多长时间？”
卓云叹了一口气，还是告知了两人实情，希望两人能够陪在李前辈身边，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快的话可能只有半个月，慢的话也只有两个月了！”
告别大姐和小妹，卓云独自来到三清派的陵园，这里埋葬着三清派从成立到现在逝去的弟子。
不过有近百座新墓碑格外显眼，墓碑前面摆放了酒和鲜花，还有一些烧纸的痕迹，这是活着的弟子对死去弟子的悼念。
卓云看着这些墓碑，心中十分难受，看着墓碑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他久久都没有动。
当年在联邦，发生战争时，他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战友，就连自己最后也战死，没想到这种情况再次上演，这些都是他熟悉或认识的人，到现在却已经阴阳两隔。
卓云眼中含泪，有点自责自己的选择，或许自己不去秘密基地，留在三清派，三清派或许也不会这么惨，或许还能有更多的弟子存活下来。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更没有如果，发生了就发生了，谁也无能为力，哪怕是神仙也不行。
卓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些墓碑，脑海中浮现过一张又一张脸庞，希望他们在那边不会再遭受这样的苦难。
吴德和青山赶了过来，他们手中提着酒、贡品和烧纸，对卓云小声道：“卓云兄弟，给长老们、师兄弟们烧点银子吧！”
卓云点点头，接过这些东西，将贡品摆上，倒了一杯酒，对着众多墓碑举起：“长老们，卓云来看你们了，师弟师妹们，大师兄来看你们了。”
他将杯中之酒洒在地上，再次倒了一杯，举起沉声道：“你们放心，敌人一个也少不了，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最后，他手中亮起一朵火焰，将烧纸点燃：“给你们烧点银子，让你们在那边不用太苦。”
巨大的火苗摆动，倒映出卓云的影子，只不过这个影子看起来很落寞，也很悲伤。
等烧纸全部燃烧完，卓云声音沙哑道：“我们走吧！”
他再次来到三清派掌门住处，对着掌门抱抱拳：“对三清派出手的都有哪些人？”
三清派掌门看着卓云的脸色，知道他这是想要报仇，虽然卓云说他的实力可以比肩天境，但三清派掌门还是充满担忧，他毕竟没有见过卓云出手。
“卓云，此事其实可以缓缓。”
卓云微微摇头：“掌门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好吧！”三清派掌门知道拗不过，只能叹了一口气。
“当时围攻三清派的，主要有两波人马，一波是本土妖族势力，一波是西方大陆的妖族。”
卓云点点头：“掌门，卓云告辞！”
三清派掌门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