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应天府城前。
应天府作为江南第一大府,城市的规模极为庞大,而且朝廷还在应天府设了小六部,其中总管应天府大小事物的就是左千户口中的应天府尹,张大人。
三人入了城后,宁采臣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和两边街上叫卖的小贩。
应天府的繁华和昨天夜里那荒凉诡异的村子,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那村子距应天府也不过半日的路程罢了,就在这人道昌隆不远处就有妖魔横行,真是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在应天府临江的江面上,宽阔的长江水面上停靠着数不清船只。
有些船只十分朴素,吃水极深,每次到岸后都会有大批的码头工人上前卸货,工人肩扛手提,速度极快。
有些船只则描龙画凤,装饰极尽华丽,时不时还有一张俏脸或是一段藕白的手臂从船舱的窗户中露出来。
看的一些码头工人口干舌燥。
再往里走就是各种住宅,这些住宅连成一片,有的不过小院般大小,有的则极尽奢华,甚至有一座府邸,占了小半个应天府内城。
“这里是谁的宅邸?怎么如此豪华?”
宁采臣看着那从门口仅仅露出的一丝风景,便管中窥豹见识到了这府邸的繁华。
“这座府邸我不知晓,只知道是一个商人,起初听说这府邸并没有这般巨大,经过了几十年的扩充,到了如此的地步。”
左千户就像是东道主一般,为两人介绍应天府城中的各种景象,不多时便来到了应天府尹的衙门门前。
“更兄,宁兄,我先进去与张大人说道一番。”
说罢左千户抬腿便往衙门中走了进去,不一会左千户便走了出来,招呼李谱和宁采臣进去。
两人在左千户的带领下,并没有在衙门大堂之中,而是直接来到了衙门后院之中。
在这后院之中,只见一个年逾半百,鬓发花白的人正在喝茶。
左千户见这人后,上前拱手行了一礼道。
“张大人,我说的便是此二人,为民除害杀了那作孽的虎妖与冒充知府的伥鬼。”
张大人听罢这才抬起头看向李谱和宁采臣两人。
“好!好一个英雄出少年,两位年龄不大,却有此番作为,实乃英雄。”
这人虽年逾半百,但说起话来是中气十足,看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府尹大人过誉了。”
宁采臣见这张大人竟这般夸赞,有些不好意思,而李谱则只是微微一笑,低头示意。
“我十分佩服两位的所作所为,但宁国府知府被杀伥鬼作祟,我也只能上报朝廷,朝廷根本不信什么妖魔鬼怪,这倒是一难事。”
这张大人似乎有些为难,随后继续开口道。
“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能先把二位收押,待我亲自上书一封,解释其中要害,再放二位离开可好?”
“这……”
左千户没想到即便这张大人信了鬼怪之说,却还是要收押李谱二人。
“不用担心,只是暂时收押,必不会亏待二位英雄!”
张大人义正言辞的说道,左千户见状也有些为难的看了李谱一眼。
因为按照朝廷的手续,这样做是必须的,因为李谱二人确实杀人了,至于是不是鬼,只能由朝廷来定夺了,否则私自放跑杀官嫌犯,这个这个罪名一般人可吃不消。
要知道杀官等同造反,这罪名别说是左千户了,就算是这应天府尹也吃不消。
“哈哈哈,以张大人英明必会洗刷我的冤屈,不过是几天罢了,我还等得起。”https://
李谱坦然一笑,宁采臣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
“来人!把两位英雄送入牢中,万万不可亏待了。”
随着张大人的令下,几名衙役走进小院,上前押了李谱和宁采臣,一人还想拿走李谱这腰间的镰刀和灯笼,李谱按住了衙役的手。
“是这样的,我身为一个打更人,平时手里没了灯笼就会莫名心慌,恳请府尹大人宽恕。”
见李谱这么说,张大人又见那灯笼又破又旧,便点了点头。
见张大人点头,衙役又抓向了李谱的镰刀,李谱又是一把按住。
“我作为一个晚上打更,白天割麦的农民,手中有把镰刀也很合理吧?”
张大人再打探一番李谱手中的镰刀,发现那镰刀锈迹斑斑,割麦都费劲,更别说伤人了。
张大人又点了点头。
衙役这才松开抓向李谱镰刀的手,带着李谱和宁采臣两人走了下去。
李谱和宁采臣被几名衙役押到了一处偏僻的监牢之中。
说是监牢,但每一间都极大,李谱和宁采臣被关在了其中一个监牢之中。
这监牢背靠内城,刚好就在那极为华丽的大院另一边。
把二人安排好后,不多时便有衙役端着饭食走了进来,只见衙役把饭盒放在地上,从中不断取出各种吃食,有鸡有鱼,有酒有肉,张大人却是说到做到,没有亏待他们。
又过了一会,左千户一脸歉意的走了进来。
“二位,我……”
“不必多说,朝廷自有法度。”
见李谱这么说,左千户便坐了下来陪李谱一同喝酒。
“左千户,你觉得这张大人是个好官吗?”
“更兄如何有此一问?”
见李谱这么说话,左千户脸色大变。
“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这两天最好不要外出应天府。”
左千户思考一番后,便点了点头。
自被收押后,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之中李谱的要求这些衙役都尽量满足,直到第四天下午。
如往常一般,一名衙役提着各种吃食走了进来,依旧是那么的丰盛。
但与前些天不同的是,在看着李谱和宁采臣吃完饭后,这衙役才收了食盒转身离开。
不一会李谱听见,在监牢外的衙役都离去了,整座监牢只剩下李谱和宁采臣两人。
而这时宁采臣已经昏昏欲睡了,往常宁采臣都会再看两个时辰的书,为他的科举梦添砖加瓦,但今日却是一头便栽在了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