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媛不爱听了,你才是驴。
再一想,她刚才说的那意思不就是在说自己是驴么。
倒也真不全怪他。
可是以前怎么没发现宗英这么能怼?你说他一句,他顶回一句,每一句都戳在你的肺管子上,特别会气人。
都把她给气懵了。
从椅子上站起来瞪了他一眼,准备回去补个觉,到了卧室门口想要和他说一句收拾完了你就走吧,结果发现人站在面前。
干什么?
一听气就不顺,爱搭不理的样子。
宗英推着她进屋,房门关在身后,把人带到卫生间里刷牙洗脸。
汤媛刷着牙从镜子里看他,含着泡沫说:你没刷碗。
她本来想说你为什么也要刷牙,一想算了,他现在气也不顺,万一再顶自己两句,还睡不睡了。
别给自己添堵了。
洗漱完,宗英问她要不要泡澡,汤媛还真心动了一下,可是当下的身体更想要进被窝,刚要张嘴拒绝,他已经行动起来了。
放水,放浴泡球,放精油……一系列动作让汤媛直到仰进浴缸都在感叹,要是他不去找别的年轻女人就好了,他们俩一直这么下去真的挺好。
谁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呢,长得帅,身材好,能力强,细致入微的体贴,还特能打安全感十足,虽然脾气不那么温和柔顺但是大部分时间懂克制,已经赢了绝大部分男人,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甭管带到哪儿去都挺有面子的,就连她那位看谁都不能顺眼的爷爷都喜欢他的,还肯抽他上的烟,喝他进的酒。
啧,不能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只能当她的驴!
马不马的,都不是现在该操心的事。
而且本来那就是话赶话随口说的,对于别的男人,汤媛从来没想过。
宗英收拾完厨房回来,人还仰在里面眯着眼享受,嘴里哼哼唧唧,一会高兴一会不高兴。
靠着门看了一会朝她走过去。
还真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但是入神,都没发觉他的靠近。
宗英的心情算不上好,以前她想什么他都知道,现在连脉都摸不着了。
算准了她今天必有反骨,没想到能一下就把两个人的关系给歪到另一条路上去,回到了他们俩还没正式交往之前的那条路上。
不知道算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反正宗英的心里不大舒服。
摸了摸水温,还是热的。
水声一响,汤媛忽然睁眼,看向他时颇有些意外,懒洋洋问:你怎么还没走?
得。
瞧人家这觉悟。
半个钟头前单方面对他宣布了两个人的关系定性为***,就已经自动自觉地代入了角色。
显得宗英的态度特别不端正,不积极。
嗯,还没走。宗英应声,没把手伸回来又往里面搅了搅,水面上飘浮着的细密泡沫被他翻搅得消了不少,手臂四周一圈清澈的水荡漾着,能看见那只讨人嫌的手正往腰间探去。
不许动我的泡泡。汤媛一把抓住,滑不溜秋地就把她的手给甩脱了,单手一撑人就坐起来了。
是你的么?宗英问:谁给你买的?
汤媛顿时警铃大作,危险!
嘴硬,小声嚼咕着分辩:你,你买的,但是给我了就是我的。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手持上方宝剑般补充说明:你们不是都会说嘛,赠予。
宗英蹲下来,一条手臂圈着她坐得稳当,只看着那张微微抬着下巴的小脸说道:赠予得落在白纸黑字上,生效了
才有用,咱们俩之间……有么?.z.
这么复杂呀……汤媛摇头,那算了,不是房子不是地的不值当,咱们俩之间……不用计较这些。
一张脸表情变化得鲜明又迅速,带着些谄媚,刚才那点困顿劲都消失了。
不为别的,汤媛想起刚才下定的决心,不能让他变成别人的,甭管宗英是骡子是马,别的女人谁都不能溜他,他就只能当她的驴。
宗英有些好笑,他们俩到底是谁爱计较啊,又实在不想顺着她的话头去闲扯,眼皮一垂,挺挺的泡泡,颤颤的泡泡,比那张气人的嘴可爱多了。
汤媛眼看着他的眼神变了,这才发现坐起来的自己高出水位线了,拉着水里的那只手就压到了丰盈的泡沫上,又往他那边凑了凑,险些滑下去被缠着腰重新提起来。
呛了口水咳了一阵,红着张脸问他:宗英,你是不是想了?
他把她放好,收回手站起身,挽起袖子用水去淋手臂上的泡沫,垂着眼说:没有。
汤媛跟尾鱼似的换了个姿势,枕着手臂仰面看他,啧啧地说:宗英,你这个骗子。
骗你什么了?
你说,抱着我就会有感觉,看见都会有,哪怕只是想想都会,你还问我信不信。
得,这会儿她又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是半点都没记起来的。
宗英捏着她的下巴,弯腰低头,抵近了说:没骗你,但是我得守规矩,不能朝令夕改。
不懂就问:什么意思?
你刚才说的,我要是想睡了得提前和你打招呼,不能想来就来,你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想的。我觉得你说得对,我尊重你。
汤媛想了好几种说法,哪个其实都有用,比如,你闻闻香不香,你要不要也进来香一下。
再比如,那我想了,你呢?你想不想?
最后,哪个她也没用,指挥着说:宗英,你帮我把眼罩拿过来吧。
宗英连为什么都没问,直接取过来递给她,汤媛朝他勾了勾手指头,趁着脖子弯下来时勾住脖子。
人就进到浴缸里面了。
汤媛挺满意,因为宗英挺配合,以他的块头,要是他不愿意,她根本不可能把他给弄进来。
浴缸里的水漾了一地,汤媛更加扑腾着骑到他身上去,举着眼罩就往他头上套。
仔细地遮好,满意地看了又看,亲在他嘴上。
嗯,蒙上眼睛就只能围着她打转转了。
真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啊。
学他每次的样子贴在唇上吻了好一会,又往耳朵上去,又是亲又是咬的,轻声地呵着气说:宗英,现在……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