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我说,我说,我叫角尔奥,他叫达巴姆,我们都是假和尚,不是我们要冒犯将军,这一切都是阿章酋长逼迫······
年轻番僧角尔奥终于吃不住打,道出自己真实身份。
种朴冷喝道:阿章小儿让你们来具体干什么?
阿章在牟柴沟打埋伏,说要活捉种将军,他让我俩扮做僧人来哄骗将军,把将军带进伏击圈,还说让我俩哄骗将军身边多树大旗,这样攻击时就有目标了······
达巴姆争抢着回答。
阴谋被识破,就应该争先恐后说实话,不然必有性命之虞。
阿章带来多少人马?
八千多······
两人如实回答,把军情说了个通透,种朴觉得再也榨不出油水了,便下令道:拉下去砍了!
将军饶命,小人投降,真心实意为将军当向导······
两人惊恐万分,大声求饶。
饶了尔等狗命?
说得好听,要不是从京城返回时洛寒提醒,今日很有可能他就着了羌人的道。
种朴摆摆手,两个假和尚瞬间身首异处。
种朴心中,洛寒更加神秘了。
就算他能判断出青唐吐蕃要反,又是凭什么推断出来有两个假番僧的事?
若非神仙,怎会知道这等细节。
地图!
亲兵种旺立刻将地图拿出来展开。
种朴盯着地图上牟柴沟半晌,一个计策跃然脑中。
众将聚帐!
所为聚帐其实就是开个临时小会。
种朴把地图铺在地上,众将蹲在地上听种朴发布指令。
本将有一计,可将羌人阿章部歼灭,甚至有机会杀死阿章。
种朴指着地图道,牟柴沟对面有许多高耸的丘陵,我军兵分三路,先头队伍假意中计,被番僧带到牟柴沟附近,突然占据某个丘陵固守,把羌贼诱之丘陵下。其他两支队伍远远绕行,避开羌人斥候,然后在丘陵处两面夹击,到时丘陵上队伍冲下来,直取敌中军,羌贼必乱······
好一个一劳永逸计策!
若是成功,一战可歼灭羌贼,平息叛乱。
末将请命做饵,将敌军诱至丘陵下!
王舜臣率先请命。
种朴笑道:阿章不是要活捉本将么,咱就给他这个机会,看是谁活捉谁······谁都别争,本将亲自诱敌!
主将怎可犯险?
末将愿替将军!
听到种朴要以身为饵,王舜臣等将急切争抢。
种朴早深思熟虑。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击败羌贼在此一举,只有他做诱饵,才有分量。
呛啷!
浩阳剑出鞘,种朴斜举宝剑高呼道,官家赐我浩阳剑,是激励我杀敌立功,此战就让浩阳剑饮血,让阿章的血给浩阳剑解渴······
浩阳剑入鞘,种朴即刻传令。
王舜臣听令!
末将在!
你率本部人马从左面绕过去,后天拂晓前到达牟柴沟附近,几百杆色泽鲜艳的大旗处,便是本将固守的丘陵,你迅速从左侧袭击敌军!
末将遵令!
花仁虎听令!
末将在!
你率本部人马从右面绕过去,后天拂晓前到达牟柴沟附近,大旗飘扬处便是本将阵地,你从右侧袭击敌军!
末将遵令!
种朴看了一眼二人道:不管有多困难,后天拂晓必须到牟柴沟附近,日出便是攻击的信号!
诺!
整队立刻出发,决不允许有半点差池!
诺!
军令如山,王舜臣和花仁虎即刻率兵出发。
种旺种财,你二人立刻剃光头发,穿上僧袍,假扮城番僧随军行动!
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出家谁愿意把头发剃光,但两位亲随一点都不犹豫,立刻就把头发刮的光溜溜。
立刻赶制大旗,阿章小儿想用大旗指明本将位置,本将就指明给他看!
······
酋长,宋狗果然上当了,几百杆色彩鲜艳的大旗飘扬,再过一会儿,就会进入我们的伏击圈······
斥候说得神采飞扬,阿章得意挥挥手,对斥候道:速去盯紧他们,有消息随时来报!
斥候走后,阿章不屑道,都说种家人用兵如神,是阴谋诡计的化身,我看种朴就是个棒槌,连他老子种谔的脚指头都不如······
阿章酋长不可大意,嵬名哉谷悬赏万两黄金要活捉种朴,他怎会是一个孬种,末将还是认为小心为妙!
副将伏仆赞适时泼冷水,提醒阿章不要轻敌。
连这么简单的诈降都看不透,还被达巴姆忽悠的竖起数百杆大旗,这等眼高手低的将军不是棒槌是什么?
滕茂峰立刻反驳道,你道嵬名哉谷悬赏这么多黄金就为活捉种朴?非也,他是激励整个吐蕃部,让咱们在宋人身上找到自信······
滕茂峰是宋朝降将,所以时时处处要巴结阿章,吹捧又是羌人缺陷,故而他深受阿章信任。
嵬名哉谷的悬赏,来自于对种朴的练兵之法的恐惧和渴望。
他是西夏皇族分支,出使大宋回来后,便潜入青唐游说首领溪巴温反叛。
悬赏阵斩大宋五品级别的将军一万贯,但若活捉种朴送到西夏,赏黄金万两,阵斩种朴,赏金减半。
溪巴温也有反叛的意思,但他不知大宋态度,便先让阿章反叛,试试水深浅。
然后探得宋朝虚实,伺机反叛。
咱们吐蕃应该建立不世帝国,以后宋人夏人,都是我吐蕃的奴隶······
阿章得意地大笑,其余将领附和,一旁的伏仆赞尴尬的跟着笑,样子比哭还难看。
······
几个羌人斥候在暗处窥视,远远盯着种朴率领的三千宋军。
宋狗要做什么?怎么拐向左边了?
我看到达巴姆和角尔奥了,他俩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不把宋狗往右领?离伏击圈越来越远了。
难道是种朴发现了端倪?你快去告诉阿章酋长,我们盯着。
在羌人斥候注视下,宋军爬上一较高丘陵,在上面安营扎寨。
数百彩旗飘荡,声势极盛。
阿章率几骑过来,死死盯着这一幕,不解道:种朴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