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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桀骜杨康

    可世人对反派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是邪恶的。

    是不义的。

    是龌龊的。

    也是世人片面的定义!

    反派也是人,他们是一群有理想有抱负有实力,比主角更像主角,唯独缺少了几分气运的倒霉蛋!

    他们不择手段,所以才能获得成功!

    他们心怀软肋,所以才会被人击败!

    为何在每个成功的反派麾下,总有那么几个忠心耿耿的信徒,被主角团喊着爱与正义击败后,仍不甘心的偷袭主角团,并被主角团杀死?

    因为他们的信仰就是反派!

    因为这世间的罪恶太多!

    善,是可敬的。

    可为何是“善”可敬,而非“恶”可敬呢?

    因为怀揣“善”的人太少了。

    因为怀揣“恶”的人太多了。

    每一个拥有“恶”的人,都会渴望一位拥有“善”的人能在关键时刻拯救自己,他们会如同飞蛾逐火一般追逐着拥有“善”的人,却在冰冷的现实中,比那逐火的飞蛾更悲伤——他们连融入火焰的资格都没有,就被冰冷并充满了“恶”的现实,击溃在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就像完颜洪烈会爱上包惜弱一样。

    一个杀人如麻,统领千军万马久经沙场的刽子手,却偏偏爱上了一位不忍杀生,喜欢养小动物的妇人,这是一场孽缘,是对包惜弱的一种折磨,更是上天对完颜洪烈唯一的怜悯!

    他找到了自己的锚点

    就像孤舟找到了灯塔与港口。

    正因感知过人性的冰冷,才总想要从人性中获得温暖。

    这是人的天性。

    因为血是热的,心是热的。

    故此,也就喜欢上了热的。

    杨康亦是如此。

    从出生开始的那一刻,不管完颜洪烈为了得到包惜弱付出了多少,又使用了怎样的诡计,他都是作为赵王府的小王爷,降生于世的。

    没有男人会喜欢别人的孩子。

    但总有男人能做到爱屋及乌。

    完颜洪烈不会说,我娶你包惜弱是为了你和杨铁心的这个儿子,而是说,正因我喜欢你包惜弱,所以,我能接受你有儿子的这个事实,并且,我希望在你后半生中,能有我的存在。

    何处可见真胸怀?

    此处方见真胸襟!

    而完颜洪烈也是说到做到了。

    他是真把杨康当成了亲儿子对待。

    对杨康而言,又如何察觉不到呢?

    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希望自己未来成为一名反派,他们总是希望自己能成为世界毁灭时,站出来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尽管世界并不会毁灭,也并不想世界毁灭,更不需要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

    中二,又幼稚……

    可是,包惜弱久居王府,不问世事,杨康却是还与外界接触的,从小到大,他都希望成为自己父亲那样的人,对,不是杨铁心那种,而是完颜洪烈这个父亲,是他这辈子的领路人。

    他想为自己的父亲分忧。

    想成为与父亲一样优秀的人。

    想让父亲也有引以为傲的那一天。

    这是个看似遥远却又很近的目标。

    他一直为此而努力着。

    然,忽闻自己变成了反派,成为了那个大侠郭靖的背景板;一个是背祖忘宗,贪图荣华富贵的小人,死了,另一个是不忘国仇家恨,坚守襄阳名满天下的大侠;又怎能冷静的下来?

    这个十八岁的少年陷入了迷茫。

    是选择亲生父亲那边?

    还是选择养父的这边?

    他是否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小人?

    是应改过自新,还是选择一意孤行?

    在这些困难重重的选择面前,郭靖与黄蓉生出的那点烦恼,不值一提,就连穆念慈这个贤妻良母,都被杨康放到了一旁,无心接触这个为自己留下孩子,含辛茹苦将孩子带大的女孩,就更别说那狗屁的名声了,早就烂透了!

    更有同伴借此嘲笑他。

    嘲笑他父亲完颜洪烈是个傻子,给别人养了十八年的儿子。

    一句句话好似杀人的利刃。

    一柄柄的插到了杨康心里。

    令杨康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遭到如此报应,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他只能如孤魂野鬼的荡在这世间。

    不敢去问自己的父亲。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此刻也一定很难受,一个藏了十八年的秘密,被以这种方式揭开,他受到的侮辱只是浮光掠影,他的父亲完颜洪烈经此一事,才是彻彻底底的颜面扫地,尤其是母亲与那个男人选择殉情的未来,更像是化作了一个大巴掌,抽在了完颜洪烈的脸上,告诉他——你看看,人的心是捂不化的,你等了她十八年,还不如人家的一句话,你所谓的深情,尊重,只是她眼中的垃圾!

    可即便如此,他的父亲完颜洪烈却还能保持理智,像往常一样对待他,更是尊重她的母亲包惜弱,尽管是背着他前去拜访的母亲,可是,他练过武,学的是正宗的道家功夫,更是跟那位梅超风学过两招,他父亲完颜洪烈走的是武夫的路子,便是蹑手蹑脚的行动,也瞒不过他的耳朵,更何况是跟他母亲谈话呢?

    并未动粗。

    而是表达了愿意放归的态度。

    只希望包惜弱不要在未来死。

    把这个去留权交给了包惜弱。

    因为有些事,瞒是瞒不住的,他那多嘴的师父丘处机就是祸根来源,将江湖上流传的风言风语告诉给了他的母亲,这才将事情闹大。

    那么,他呢?

    母亲表达自己一定要走。

    他也该跟着母亲离开吗?

    他从不否认,自己对那个为自己守寡终身的女孩抱有极大的好感,可是,凡事皆有取舍,这是他父亲教他的道理,很多时候只有单选,必须失去一个的选择,他又该选择谁呢?

    那位死去的自己,能告诉他吗?

    哪怕只是一句话。

    究竟是后悔,还是不悔。

    却也都不能了。

    这终究是他一人要解决的麻烦。

    杨康站在酒楼上,推开窗,将窗户挒开一条小缝,从中窥视着台下,正举办比武招亲大会,惹的不少江湖人蜂拥而至,那位很符合他喜好的少女,及,那位相当陌生的中年汉子,眼帘低垂,似有无尽思绪从中一闪而逝。

    片刻后,关上窗。

    摩挲着路边买的面具。

    翻掌间,扣在了自己脸上。

    “我的路,我要自己走!”

    “若十八年的感情比不上一身血肉,那才是对父亲的一种否定,否定了他这十八年付出的心血!”

    “我的妻,也要自己护!”

    “也许我的出现是一种错误,可只有我才有这个自信能将她留在身边,只因我是赵王府小王爷!”

    “起码……现在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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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