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响起了轻轻的抽泣声，渐渐的，抽泣声变大了，连成一片。
肖尧回头四顾，看到很多女生都在哭。
呃，好吧，是挺感人的，不过——
忽然，肖尧感到有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肖尧回过头去，发现竟然连徐清蔚的连上都挂满了晶莹的泪珠，而她正在自己的兜里翻找着什么。
左边的兜里没找到，她又整个侧过身来，翻起了肖尧的右边衣兜，再来是左边的裤兜。
肖尧素来没有随身携带纸巾的习惯，不过今天他恰好有。
少年从自己的右边裤兜里掏出纸巾，刚要递过去，忽然又感觉到什么，朝右边看看——果然，右边这位也开始了。
行吧。
肖尧用牙齿咬开了纸巾，抽出两张，轻轻地擦着徐清蔚的脸。
徐清蔚没有躲开或是劈手抢过肖尧的纸巾，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任凭肖尧擦拭她的脸庞。
只是，斗大的泪珠还在从眼眶里涌现，湿透了纸巾，擦的速度还比不上流的速度。
肖尧手忙脚乱地再掏出两张纸巾给徐清蔚擦，根本顾不上右边的那位。
况且，不用回头他就知道，郁璐颖已经自己拿出纸巾擦干了她自己的脸。
抱歉啊……分身乏术，肖尧在心里暗暗地对郁璐颖说。
“没事的，不用在意。”郁璐颖的声音在少年的心里响起。
徐清蔚终于忍不住了，劈手从肖尧的手里拿过剩下半包纸巾，自己擦了起来。
然后，埋头靠进了肖尧的怀里，还轻轻锤了他两下。
肖尧望着自己怀里，一边哭一边拿纸巾拼命擦成大花脸的沈婕，也不知道她哭的到底是电影，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少年感觉自己这些天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了。
没救了，尽力了，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这下算是当众把“双妻侠”的名号给坐实了。
肖尧放弃了抵抗挣扎，温柔地拍着清蔚的左臂，又摸了摸她的耳朵。
郁璐颖，是我对不起你，将来就拿她沈婕的家产来偿还你吧（不是）。
电影结束了，字幕出来，然后开始播放演员剧照和历史人物真实照片的对照。
一直到纯黑屏字幕滚动出现以后，众人才开始慢慢站起身来，伸着懒腰，彼此互相交谈。
中间会有15分钟的休息时间，然后会播放下一部《现代驱魔师》。
在一片嘈杂声中，徐清蔚拉起肖尧的手就走。
肖尧想要回头跟郁璐颖打声招呼，却也是来不及说话，只张了两下嘴。
少女把少年拉到远离人群杂乱喧嚣的地方——离海面很近，因为远离放映设备和各路灯光，因此被笼罩在一片纯粹的黑暗中。
站在这个位置，他们可以看见营员们，营员们却看不到他们。
“好你个臭肖尧，”沈婕的声音有些嘶哑：“现在不但敢不和我见面，还敢不回我消息了是吧？”
“天地良心，”肖尧叫道：“我是发一半手机停机了。”
“我知道你停机了，你为什么不去充？”沈婕不依不饶，故意胡搅蛮缠。
“……我去充了啊，找了半天没找到卖手机充值卡的地方。”肖尧解释说。
“我跟你说，你要是玩腻我了，你行行好，跟我直说，别一天天的把我在这晾着，”沈婕叭叭叭叭叭道：“我自认倒霉，回家跟我爸爸认错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绝不纠缠——”
“你说什么呢！我晕！”肖尧的手机响了起来：“等一下啊……是郁神父的。”
沈婕摆摆手，示意他先接。
“喂，郁神父。”肖尧接起了电话。
“小子，你的表现还不错。”郁波道。
“啊？”肖尧还以为郁波是在说反话。
“老爷子对你的印象还不错，”郁波继续说道：“明后天可能会约你吃一顿饭，你一方面继续保持，另一方面心里有个数。”
“啊？”肖尧过于震惊和意外，以至于只会说这一个字了。
“这两天继续保持，然后去吃饭的时候，把头洗干净一点，穿得好一点，男人家要有噱头，晓得伐？吃饭的时候，多听少说，晓得伐？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肖尧默默地放下手机，人都有点木木的了。
心里固然高兴，但又觉得很不真实。
就，就这么简单的过关了？
会不会是在诈我的……
“你愣什么呢？”沈婕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手：“郁神父都说啥了？”
“他说……”肖尧吞吞吐吐道。
他还没有想好该不该跟沈婕说，如果要说的话，又应该怎么跟她说。
好在，沈婕就像罗马总督般雀比拉多那样，问出了问题，却不寻求答案：“我跟你说一件正经事情，你听好了。”
“你说呀。”肖尧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道。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沈婕道：“你们家郁璐颖今天下午，一个人去见别的男人去了，你知道吗？”
“啊？”肖尧说。
“啊啊啊，你就知道啊？”沈婕去揪他的耳朵：“一个帅叔叔，不知道谁给她介绍的，可帅了，光看脸，连我都动心了！”
“真的假的啊？”肖尧笑道：“你是那种会对大叔动心的人啊？”
“你少打岔！”沈婕瞪眼道。
“不是，”肖尧道：“见就见呗，怎么的，做我女朋友做我老婆，就连跟别的男人见个面说句话都有罪？你这不是在搞笑吗？”
“你……”沈婕一时语塞。
“你活在哪一年啊？”肖尧笑眯眯道：“好，我知道了，以后我就拿这个标准来要求你。”
“你去死吧你，”沈婕气得跺激o激o，把沙滩踩出一个浅坑：“今天上午，张卫健在的那时候，在东启大酒店，不过没上去，就在大厅站着说了一会儿话。”
“哦。”肖尧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我提醒你，你根本不懂这种男人对小女生的杀伤力，”沈婕道：“我查了那人的底细，那个人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们两个不仅见面还交换了什么东西，如果你还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下一次……”
肖尧上前一步，用力抱住沈婕。
“你干嘛呀？”沈婕莫名其妙道。
肖尧又伸出一边的手，去捏她脸颊的肉包。
“你有神经病是不是？”沈婕嚷嚷起来。
“大太太真好，我太感动了，”肖尧道：“还自觉帮我捉奸，生怕老公被戴绿帽子，这是什么精神？”
沈婕：“……国际主义精神？”
“干嘛，我说的是真的。”肖尧道。
“哎呀，我说的事情，你到底记住了没有啊？”沈婕说。
“他们交换的东西，是不是一个小盒子模样的？”肖尧笑道。
“差不多吧，”沈婕回忆道：“我站得远，没看太清。”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肖尧道。
“我说了，我站得远，但是我看见他们在说什么了，那个男人笑得可温柔了。”沈婕道。
“说什么还能用看见的啊？你会读唇语啊？”肖尧笑道：“好了，是我让郁璐颖去的。”
“啊？”这下子，轮到沈婕“啊？”了。
“啊啊啊，你就知道啊？”肖尧伸手刮了一下沈婕的小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