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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百四十八章

    在这年代商人虽然大富大贵,吃喝不愁,住的是豪宅,玩的是名妓。

    但是有一点就是他们身份低下。

    随便一个官员就可以拿捏他们,为此他们不得花重金去攀附那些官员。

    往往得到却是冷嘲热讽。

    有时候甚至是一口痰。

    因为这群官员往往收了你的好处,还特看不起你。

    现在皇帝做东,竟然给了三个五品诰命夫人。

    这放在家里,谁敢放肆。

    不过如此,家中的孩子进了国子监,如果不是大傻子,那就等于科举稳中。

    还有御赐的勋章。

    听说现在这御赐的勋章极为少见。

    很多人花百两重金,去买大头兵的战斗勋章。

    放在以前,别说百两了,一口饭他们都卖。

    可现在不行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卖的。

    那商人激动的语无伦次,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头上的网巾都被甩掉了,长发飘扬。

    后面的商人连忙上前:“陛下,小民也愿意捐十万两,同时还要捐五万两给朝廷。”

    “陛下,草民捐二十万…”

    “我也二十万…”

    只是令他们失望了,朱由检并没有赏赐诰命夫人,也没有允许国子监蒙学。

    只说了句:“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啊。”

    “朕会记住这份情的。”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物以稀为贵。

    这要是都给了,勋章和那些都不值钱了。

    而且五品诰命夫人本就稀少,如果给的多了,难免被一群老头子堵在宫门口。

    至于国子监蒙学,更是不能随便给,会让别人认为。

    只要捐钱,家里的孩子就能上国子监,这是个坏头。

    但看到那群商人脸上的悲伤,他开口:“今日,每人御赐银质勋章,同时允许尔等三年之内不交商税。”

    现场众人听到,他们也有勋章,内心大喜,只要是皇帝的东西,他们都喜欢,这可是买都买不到的东西。

    因为宫里的东西禁止外卖。

    曾经有个京城的商人,特别想要皇帝用过的东西。

    但是他也买不到,人家宫里的人也不敢卖。

    于是他剑走偏锋,居然真的买到了。

    买的是皇帝用过的厕锦。

    因为皇帝擦屁股是用特别柔滑的厕锦的,这样不会拉眼子。

    于是这名商人就经常买皇帝用过的厕锦。

    买回家,洗洗晒晒,找人把这些厕锦缝制起来。

    他还天天爬在上面闻,就想闻一下龙气。

    每天甚至不闻一下都睡不着觉,还找人给厕锦裱了起来。

    如果有人拜访,他也会拿出来专门炫耀一圈,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皇帝用过的。m.166xs.cc

    这个皇帝就是明孝宗朱佑樘。

    明朝顶呱呱的好皇帝。

    朱佑樘知道后,瞬间懵了,这也能卖?

    他并没有杀掉那名卖厕锦的太监,只是禁止这种略有变态的行为。

    离开大明人民银行。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有钱的门户,挂起了灯笼,至于没钱的,凿壁偷光。

    白天那熙熙攘攘的街道静了下来。

    偶尔能从远处听到烟花绽放的声音,或者几声狗叫。

    朱由检掀开窗帘,真他妈的冷。

    北京真的不适合首都,军事重镇差不多。

    他看到前方还有卖字的童生坚守岗位。

    过年了,老百姓都会花个几文钱,请这些落魄的书生写个对联。

    当然也会有秀才这种学问高的人,来写。

    很多人对秀才的学问,一无所知,

    在明朝秀才也算高学问人才,他们是各乡绅嫁娶丧事,逢年过节请过去的坐上客。

    不光让你白吃白喝,还会给你钱。

    因为要考上秀才非常难考,这里就不多啰嗦了,防止水字。

    “停车。”

    “噗嗤…”

    马被嘞的鼻孔直喷水,甩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朱由检跳下车,审视着这名童生。

    月色下,老童生骨瘦如柴,穿着不算厚的冬棉袄。

    没有戴网巾。

    几根白发垂了下来,胡子全白了。

    此时的他老眼混浊,鼻涕冻的垂在人中上,枯黄的老脸冻的发红。

    桌子上还压着墨宝与没写过的对联,身后研磨的水桶早已经冻的邦邦硬。

    那老人看到这么大架势,着实下了一跳,他颤颤巍巍的说道:“各位,公子,老夫只是个童生,写的不好。”

    朱由检看着他,叹了声:“这么冷的天,人早就回去了,马上就要宵禁了,你怎么还不会回去。”

    “身体冻坏了怎么办。”

    老童生眼皮垂下:“唉,小儿瘫痪,贱内早逝,家中无米下锅,如今粮食涨了那么多,不写就会都饿死啊。”

    “小本利薄,一副对联收您六文,纸张我来带,您看可以吗。”

    朱由检点点头:“可以,你听着。”

    他缓缓念出:

    “上联:为盛世谐和,共皓月清风,克俭克勤修德性”

    “下联:知民生疾苦,当先忧后乐,惜衣惜食念艰难。”

    老童生研完磨,飞快的写着,他虽然不中秀才,但几十年的功夫还是有的。

    一套飞舞连决,红色的对联在月光下显的妙笔生花,霸气磅礴。

    朱由检念了一遍:“为盛世谐和,共皓月清风,克俭克勤修德性”

    “知民生疾苦,当先忧后乐,惜衣惜食念艰难。”

    写的真好,这种人本应该在教育内有个好结果。

    却被科举制困惑一生,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

    明清科举太变态,所有的思想都被困惑在条框之内。

    这也就是说很多大才,就此淹没了。

    “公子,写好了。”,老童生冻的手直抖,将对联挽好,呈了过去。

    朱由检颔首:“给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

    老童生连忙推辞:“不不,这对联不值十两,太多了,我不能收啊。”

    十两银子是一万钱,可以买多少粮食了,甚至这个年还能买点肉给儿子吃了。

    他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儿子好久没有吃过肉了,我无能啊,考了一辈子,考的是个什么啊。”

    说完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骆思恭只是将两粒五两的纹银放在他对联底下,押着。

    便骑上马跟随队伍,消失在月色下…

    乾清宫…

    朱由检刚坐下,一堆奏折便呈了过来,都是用筐拉的。

    其中一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