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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到,妇人的眼睛猛的就睁大了,满是惊诧,干瘪的嘴唇子抖了抖,才颤颤地试探着唤了声:“二姐?”

    随后,两人同时质疑了声:“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没错,两个人都对对方的变化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因为两个人的外貌年纪好像是颠倒了过来,不像是高时意比高时宁大十岁,反倒像高时宁比高时意大十岁。

    尤其高时意身材肥胖了已经有好多年,高时宁自然是见过她那熊样的。

    “阿宁,对了,这是沈敬,我家老三。”高时意连忙将沈敬往前拉了拉,欣喜地介绍。

    沈敬温谦地拱手施礼:“外甥见过小姨。”

    “这是沈敬?”高时宁又惊讶地端详了沈敬片刻,迟疑地看向高时意。

    高时意知道她的意思,连忙解释,“敬儿的眼睛治好了。”

    高时宁露出轻微地笑容,“是吗?这可是太好了!哦对了,二姐,你们怎么会突然来永州了?快,快进来!”

    姐妹二人这才亲亲热热的说着话,进了院门。

    高时意抬头,看这关家的院子,是个普通的二进院,比她的农家小院是高档了些。

    二人进了主院,高时宁走到半道儿迟疑了下,还是领着她们拐弯朝西厢房去,“二姐,咱们到我屋里说话。”

    高时意见她神情不自然,不由看了看堂屋和东厢房,问:“你住西房?”

    关世俊是独子,上头和下边有几个姐和妹,所以,按理说,他们夫妻应该住东屋的。

    “啊?嗯。”高时宁含糊地应着,脚步细碎的走到了西屋门口,“二姐,敬儿,进来吧。”

    三人正待进西屋,突然,从东屋里走出来一人,叫住了她们,“高氏!”

    高时意回头看,见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仔细一看,还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已经是身怀六甲了。

    她捏着帕子,眼神瞅着高时意来回的打量,满是警惕和嫌弃,“这谁呀,你就往家里领?”

    高时意愣了一下,不解后又有些警觉地看向高时宁。

    “牡丹妹子,这是我娘家二姐,不是外人。”高时宁低眉垂眼的说着,肩膀微缩,表情僵硬,但声音却很弱。

    明显,是对这女子有着怯意和小心。

    “你二姐?乡下人?”这牡丹妹子一脸不高兴的收回视线,阴阳怪气地又说,“那你们说话可得小点声,别嘻嘻哈哈的扰了我的清净,要是吵到了我肚子里的儿子,爷肯定饶不了你!”

    “……是。”高时宁木着脸应了声。

    “都这个时辰了,我怀着孩子饿的快,快给我做饭去!”那牡丹妹子又趾高气扬地吩咐。

    高时宁脸色又灰了几分,可只能无奈地看向高时意,“二姐,你们先进屋,我一会儿就来。”

    说罢她就要转身走,却被高时意一把拉住了手臂。

    高时宁回头,高时意就问:“她是谁?这个叫牡丹的女人是谁?”

    高时宁神色有些慌,“二姐,你别问了……”

    “你不是关家唯一的正房媳妇儿吗?怎么在这儿跟个下人似的被人吆五喝六的?”

    高时意说着又挑起眉回头看那个牡丹,“莫不是你家公公死而复生,娶了个小老婆,她是你的后婆婆?”

    牡丹闻言脸色唰的铁青,双眉倒竖指向高时意,“你瞎说什么!”

    高时宁也吓的连忙摆手,“二姐,她,她不是……”

    “那她是谁?!”高时意不依不饶,目光逼视着高时宁,看她这窝囊的样子,她都要气炸了。

    高时宁眼含着泪光,委屈地低下头,“她……她是世俊领回来的。”

    高时意的拳头握紧。

    哪知那牡丹听这话不爽了,提起裙子倒是利索的走了过来,“什么领回来的?高氏你会不会说话?我是爷正式纳的妾室!”

    好你个关世俊,连妾都敢纳了!

    “一个小妾,也能使唤正妻,关家好家规!”高时意冷嗖嗖地看向牡丹。

    牡丹傲慢地哼了一声,“你不知道吧,爷已经说过了,等我生下儿子,就休了高氏,抬我做正房!”

    高时宁的头低的更狠了,却没说话,好像已经麻木。

    高时意真的气不打一处来,手指节都捏的咯咯响,但是她极力的忍耐着,呵道:“是吗?那就是说你现在还不是正房,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也敢以下犯上,欺负正房?”

    “你……”牡丹愤怒地瞪着高时意,见高时意气场冷冽强大,不敢回呛,就将怒火转向高时宁,“高氏!还不去做饭?这可是婆婆和爷叫你伺候我的!”

    高时宁一脸苦相地点了下头,就要去厨房。

    高时意执拗地拽住她,“不准去!”

    高时宁好生为难的样子,声音都有点乞求了,“二姐,你先屋里等我,我一会儿再与你细说。”

    “说什么?说你当初风光出嫁,说你嫁了个永州城里当官差的,说你要做官夫人享清福了?要吃香的喝辣的了?”

    高时宁尴尬地抿着嘴,忍着哭。

    “结果你就把自己造成这副模样?看看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跟人家一个小娘都比不了……”高时意想说她还被一个小妾骑在头上拉屎拉尿,但看妹妹的表情,说不下去了。

    “哼,那也是她自己不成器,十几年了没给爷生个儿子,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爷没赶走她,就不错了。”牡丹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你……”高时宁终于有点恼怒之色。

    牡丹眼一瞪,“你什么你?高氏,你是仗着你娘家姐姐在,就敢跟我顶嘴了?”

    高时宁含屈地咬着唇,却不敢再说什么。

    牡丹盛气凌人的手一指,“高氏,我叫你去做饭!听到没有!”

    高时宁犹豫着刚想转身,被高时意又拽住,“姐说了,不去。”

    牡丹更气了,越发吼大了声,要与她比个高低,“我叫你去!”

    “不准去!”

    “高氏,你这个贱妇,你……”

    牡丹这话还没说完,高时意就反手甩了她一个嘴巴子,直接打的她“啊”尖叫一声,一个踉跄差点儿倒地。

    “你高氏高氏的叫谁呢?谁特么的是贱妇?你一个贱妾还敢造次!”高时意怒不可遏。

    高时宁吓的呆住。

    牡丹瞪着眼睛盯着高时意,害怕的捂着脸道:“你,你竟然敢打我?我可是怀着爷的儿子!”

    “怀着孩子就不能打了?怀着孩子还不积德,满嘴喷粪,嚣张跋扈,老娘今儿就要替我妹妹这个正房,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妾奴该怎样尊敬正室!”

    高时意边说,连捋着袖子作势力要上前。

    “你,你要干什么?”牡丹吓的连连后退。

    然就在此时,她突然听到院门外有马车停靠的声音,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正在高时意也转头看院门时,突然“哎呦”大叫了一声,缓慢的卧倒在了地上。

    这动作,好巧不巧的被走进院门的母子二人给看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