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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原被儿子问的闪过一丝心虚,但立即就承认了,“那有何不对?难道对周家好,不是对你好?你身为周家长子不该为周家考虑吗?”

    “是考虑还是牺牲?”周文煜苦笑,然后他想为自己最后再争取一次,于是向父亲乞求,“爹,我不怕为周家牺牲,但是,婚姻是我一辈子的事,我想自己做主。周家的生意,儿子会拼尽一生来守护!”

    “你再有能耐,还能抵得过孙家?”周原也暴怒了,拍案而起,“你一向听命,今天却一再忤逆为父!到底是为何?难道还是因为那个老妇?!”

    周文煜脸色瞬变,“绝非!”

    “最好不是!哼!”周原最后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你给我听好了,这门婚事,你答不答应,都不作数!”

    周文煜抬起眼,无望地看着父亲悻悻然拂袖而去,久久的,站在原处都不得动弹。

    随后,他苦笑出声,周家的大少爷又怎么样?在父亲面前,他毫无说话的权力,看似风光的背后,全是凄凉。

    孙小姐?孙盈盈,从来没听说过的人,却要被板上订钉的嫁给他……

    不知这孙姑娘,是否也有同样的无奈,唉……

    ……

    夏天正是野草疯长的时节,村里每家每户,只要有劳力的,都在田里不停的割草,割完草就浇水,浇完水再施肥,完了野草一夜又长出来了,继续再割草,割完这一茬割下一茬……

    夏季的庄稼主要是大豆、玉米、花生、棉花,虽然草生的多很累人,但生长期短,到农历八、九月就能全成熟了。

    还有些种的西瓜或甜瓜,在农村,一个村里如果种瓜的少,必须得搭棚子住在瓜地里看着,否则,那是绝对没有啥收成了,否则不管哪个村里的人路过你瓜田边,必定要顺手牵上一个,不管熟没熟,摘了就是他的瓜。

    高时意家和别人还不一样,她还有一块草药田,主要归敏敏打理,好在乡下人不懂草药,不会乱摘。

    她现在除了田里,忙碌的还有养鸡,刚好割了田里的草来喂鸡,不浪费,也省了不少粮食。

    渐渐的,沈敬的腿好了,便帮着家里砍柴割草,做些家务。

    阿柑的伤也好了,时常来她们家做帮手,到了秋忙季节,虽然活儿很多,但人手多,大家忙的也开心,热闹。

    收了秋季儿,又得忙种冬小麦,冬天基本上就只有这一种庄稼了,简单许多,种完麦子后,乡里人这一年的重活,就算告一段落,因为麦子比较省事儿,冬天也不怎么长草,农民也就能歇一歇了。

    一个夏天,因为忙碌,过的不知不觉的,一转眼,天又凉了。

    天气入秋,田里收拾妥当,这时候高时意想着,也该办点儿私事儿了。

    这段时间忙的顾不上别的,她得去一趟县里,跟周少爷结账,采购秋用,另外再去看望小北,给他添些衣物。

    这期间他一个月会休假三天,回家来,那时候忙没顾上照顾他,连顿红烧肉都没给他做过,唉,愧疚啊。

    还有一件喜事儿,就是她家养的鸡,已经陆续的开始下蛋了!从一开始家里人不愁吃鸡蛋,到现在每天能下到三四十个蛋,吃不完,根本吃不完!十天就攒了几百枚了,这要再不拉出去卖掉,生生给存放坏掉,可是就可惜了。

    村里人偶尔也来买一些,给自家孩子吃的,走亲戚用的,但也都寥寥。

    所以高时意满满装了两筐,准备上县。

    “娘!我跟你一起去县里吧?”沈西儿跑来跟她说。

    高时意看了看她,笑,“怎么?想去卖红绳了?”

    沈西儿脸有点红,点头,“嗯,娘说的对,我得自己独立做大事,不能事事都依靠娘。”

    高时意面露欣慰,“好,你就收拾一下,我们等一下就走。”

    沈西儿突然仰脸热切地问:“娘!那你会去找周公子吧?”

    高时意立即后悔刚才的想法,“西儿,周公子他那样的富二代,咱不敢高攀。”

    “谁攀他了……”沈西儿还是很沮丧的,拉着脸道,“交个朋友不行吗?我觉得周公子人品还不错。”

    高时意心里叹息,八成是那天周文煜百般替她解围,又在西儿心中的形象高大了。

    将家里安顿好,因为沈东也在忙完秋收后,要去县里找活儿干,母子三人就一起驾马车而行。

    到了县里沈东将她们母女放下,自己去了码头。

    高时意便带着西儿,先去了集市街,因为是新来的,占不到什么好位置,但好在这些货品不占空儿,娘儿俩总算在一个巷口边上,还给旁边的人打点了下,才占了个小摊位儿,让她一边卖红绳,一并卖鸡蛋。

    安顿好西儿,教给她如何招揽顾客,高时意便走了,去找周文煜。

    到了周家布坊,惊喜的发现,那手摇针织机已经有好几台在运作了,织出来的针织布真的又磁实又柔软,已经正式投入到生产中。

    不过也是,毕竟这一转眼都过去了三个多月,如果没成功,周文煜早就去找她了。

    “哟,稀客啊!我还当你都忘了我这边。”

    听到声音,高时意笑着回头,“我可能忘了你,但不会忘了钱。”

    周文煜看起来很欢喜,整张脸笑吟吟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很是灵动,他负着双袖站到她面前,眼波在她身上上下溜了一圈,“黑了。”

    “……”说话这么不中听呢!她本来就胖,这下觉得没人形了。

    当下就没好气,“农忙好吧,天天在田里干活,哪像你这么享福!”

    谁知周文煜笑的更甚了,似乎不是被怼,而是被夸,“你倒是我的福星,现在天气转凉,你创造的针织机织出来的针织布,刚好适合做些棉衣,我是县里头一份,他许家可比不上。”

    “怪不得这么高兴,既然成功了,钱拿来。我也不占便宜,五百五十两。”高时意手一伸。

    周文煜笑着打了下她的手,“你就只知要钱,这么久不见了,也不请我吃饭?”m

    高时意想了想,“好啊,走,吃丸子汤。”

    周文煜摇了摇头,“怎么请谁都吃丸子汤?丸子汤有什么稀奇的?街口那边新开了家百草神鸡,闻起来味道不错。”

    高时意嫌弃地瞥了瞥他,“欠钱的果然都是大爷。行吧!老娘请你!”

    两人买了百草神鸡,没有回来,而是去了一处凉亭里分食。

    “周文煜,像这周边偏一点的商铺,租价一般能有多少钱?”

    周文煜好奇地问:“你想在这边租铺子?怎么,要自己做生意了?”

    “不是我,我想给我二媳妇儿弄个正而八经的医馆,她是医门出身,窝在我们村里没几个病人,蹉跎了。”

    “你的鸡不是你家老二养的吗?那他们夫妇岂不是要分开?”

    高时意叹气,“我开始也因为这个一直在犹豫,但是这几个月看下来,发现其实养鸡并没有那么麻烦,而且,利润不大,主要是鸡现在数量不多,冬天田里没活儿,我和敬儿西儿忙得过来,所以我想让他们夫妇都到县里开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