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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高时意也没有这么有把握,但她要面子的把牛先吹出去了。

    因为她现在也是骑虎难下,这事既惹到了这份上,她已脱不了身了,必须得解决,而且还得漂亮的解决,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战。

    把阿柑的伤处理好,吃了晚饭,就让沈南将他送回家了,她家里房间也不多,而且她也不能把阿柑的家包圆了,那对老家伙想讨清闲没门儿。

    不过为了阿柑这个伤员能住自己的房间休养,她让阿秀和久儿住了西儿的房间,让西儿同她一起睡。

    将大家都安顿下来后,她独自去了沈敬的房间。

    “娘。”沈敬似乎知道她会来,坐在床头并未歇下,而且待她进了门,就主动认错,“娘,对不起。”

    沈敬望着这孩子,一时竟不知如何说他。

    他什么都知道,他也知道她不喜欢他这样,可是,他还是如此做了。现在她也觉得,她这五个孩子当中,就沈敬是智商最高,最聪明的,甚至还有些小心机,而且,他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懂得恃弱行凶。

    这让她既欢喜又忧虑。

    “你对不起的,不正是你自己吗?那伤口又得延长一个月才能好吧!”

    沈敬低垂着眉眼,一副任打任骂的神情,乖巧柔弱的让人不忍心。

    高时意叹了口气,坐到他跟前,语重心长地道:“孩子,娘知道你孝顺,但是,你要相信娘,不需要你伤害自己来帮助我。好吗?”

    沈敬抬起头,长而软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娘,我是真的好多了,可以走动。”

    高时意皱眉,伸手掀他的裤腿,查看他的脚。

    “二嫂看过了,她说,无碍。”沈敬轻声说。

    高时意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但是你还是要注意休养。”

    沈敬见她不再生气,这才露出笑容,“娘,我真的很闷,想跟你出门透透气。”

    高时意瞥了他一眼,“你可拉倒吧,一切等你好了再说。”

    又瞎又瘸的,闹嘛不是。

    ……

    高时意次日一大早,吃了早饭就出了门。

    干啥去?她去找里长。

    本来这种婚嫁之事,有矛盾了也多是两家人处理,她本是不必去劳烦里长的,但是当衍生到打架伤了人,那找里长出面是合理的。

    然而里长看到她时,那眉头都皱的老高了,坐在那里满脸的苦相,“怎么又是你?沈六媳妇,你说你,这李家和老头儿家的亲事,跟你啥关系?你瞎掺和什么?”

    高时意还啥都没说,就被熊了一顿。

    真特么……果然是古代的女人,只要告状就得先挨几板子是吧!

    “里长,现在跟我有没有关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村里的人将我们村里的人给打了,你不能袖手不管吧!”

    里长站起来走向她,“我说你呀你,自己家里一摊子破烂事儿,还有空帮别人出气呢?”

    “说谁家里破烂事儿呢?我家里现在顺风顺水好的很!”高时意真的有点小恼,“里长,你别管我了,你就说这事你管不管吧!”

    里长一甩手一叹气,“你说说,你让我怎么管?婚姻之事,父母之言,阿秀那丫头没有爹娘,做主的就是她阿奶,我也管不了啊,现在你主张去退婚,人家要赔偿也是合理的。”

    高时意惊呆了,“诶?里长,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好,就算先退婚是我们不对,但他们打人就是犯法的!”

    “呵,你还懂律法呀,那你去找县令大人给你主张公道吧!”

    高时意气炸,“好像个父母官啊,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看你是想让我家沈老六出面请你喝茶了!”

    “你……”里长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这事!我们村不占理,你休想拉老夫下水!爱咋地咋地!”

    说罢,竟然不顾颜面,直接一背手,转头朝外快速溜跑了!

    我……

    “你这个里长有什么用!从头到尾没管过一件事!等老娘当了县老太,我第一个先撤了你!啐!杂碎!”

    高时意气急败坏了骂了几句,终也是只余她一人在院子里站着,毫无办法,只得一甩袖,气冲冲的回家了。

    说实话,回去的路上,高时意还是很沮丧的,初战告败,即使她并没有完全将希望寄托在里长身上,可还是为自己村里有这样的父母官而伤心难过。

    所以说,老百姓想申点冤情,是何其难?!

    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有点不甘,半路,又一拐弯去了老屋。

    结果屋门给锁的当当的,哪还有人?

    她冷笑一声,不罢休,又转头去了田里。

    果然,跑了两处,还是在南地找到了沈东两口子。

    不由分说,她直接上去一把揪住了沈东的耳朵,在两人惊慌失措之中,直接将他揪出了田地头。

    “娘!娘娘!放手呀!”沈东疼的大叫。

    虽然她跟沈东一家吵过好多次,但这样动手还是第二次。上次是因为那个小菊。

    她高时意虽然不是慈母,但真的不轻易动手打孩子,能让她动手的,可见这事他办的有多差劲!

    “娘!你干什么?为什么打大东?”孟秋跑上前来,生气地问。

    “你给我让开!”高时意眼一瞪,“你敢拦着我教训这个竖子!你就立马滚回娘家!”

    孟秋从来没见高时意这么凶悍过,吓的直接给懵了。

    沈东哭求,“娘,我知道我错了,你也不必这么狠吧……”

    “你还知道你错了?”高时意笑的可怖,“你虚长这么大的个子哈,遇着事跑的可真快!要不是你临阵脱逃,阿柑也不会伤的这么狠!”

    “娘你为了外人,就打我?!”

    “那阿南呢?你把你弟弟丢在狼窝里,你可真是个好大哥!”高时意越说越气,“我是看透了,就算我费再多的口舌,你也就只是个没品的烂杏!”

    话音刚落,她的拳头也落了下去。

    不排除有拿他泄愤的意思。

    但是,他是真的该打了。

    “娘!娘别打了……”孟秋也吓坏了,哭着去阻拦。

    但是她那小个头,怎么能拉得住愤怒中的高时意。

    沈东再怎么,也不敢跟他娘动手啊,东躲西躲,还是被打的哇哇叫。

    最终,在附近田里干活的张大哥和吴大嫂跑过来劝架,才勉强让高时意住了手。

    “他高婶,你怎么这么打孩子呀!”

    高时意一指沈东,“我打他就打他,还要挑日子吗?”

    孟秋搂住沈东的头哭的泪流满面的,但是硬是不敢吭声。

    “行了行了,高妹子,你打也打过了,消消气,啊。”吴大嫂好心的劝说着。

    高时意瞪着鼻青脸肿的沈东,厉声说:“明天我进城,你给我在家把弟弟妹妹、还有阿柑兄妹几个都给我看护好喽,要是再出差池,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东惶惶地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我知道了,娘……”

    高时意这才作罢,拍了拍手,转头忿忿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