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时意听的来气,停下步子,扭头盯着他,“二南,维护兄弟情是好事,但用委屈自己媳妇来讨好别人,就是无能。今儿你大嫂给敏敏受的委屈,都是你惯的。”
沈南听的愣在原地。
苏敏敏却望着高时意,眼含热泪。
嫁入沈家两年,她的心第一次感到热乎。
***
次日早上,高时意将苏敏敏叫到跟前,说:“老二媳妇,你懂医术,识草药,今儿我和你一起上山,采点草药去。”
老实讲,她现在积分为负10,实在没有什么贴补家用的了。
一家人要想过好就得各现其能,发挥其长,苏敏敏有现成的知识储备,自然要好好利用。
可惜以前原主却因为嫉妒一直打压她,就是傻。
“是,娘!我这就去准备。”苏敏敏听了很是兴奋,婆婆现在想通了,能让她学以致用,太好了。
苏敏敏背上小背篓,便要去抱一岁的女儿妮妮,被高时意拦上,“山路艰险,不能带妮妮去,让西儿照顾她吧。”
然而沈西儿却不依,“娘!妮妮这么小,我怎么照顾得了?”
“妹子,妮妮很乖的,”苏敏敏连忙将要注意的方面交代给沈西儿,又叮嘱,“要是她闹腾你就找你二哥。”
沈西儿见无法再辩,只能苦着脸接下了这活儿。
于是,婆媳二人带上工具,出发了。
不是每个村庄都临着物资丰富的深山,就像这沈家村,方圆数十里也就几个低矮普通的小山丘,别说山鸡野兔没几个,连野菜山菌也基本被附近的村民给扫荡光了。
不过还好,现在恰逢初春,万物复苏,草木生长的速度迅猛,总有被遗漏的地方,何况,她们二人主要奔着草药去的,一般村民不识草药,根本没人采。
一到山林中,苏敏敏就像换了个人,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如鱼得水,精神抖擞,兴致冲冲,很快,就采摘了半篮子草药。
只是高时意就没她的劲头了,拖着她那二百斤的虚胖身子,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娘,你在这儿休息会儿,我自己去采吧。”苏敏敏关切地说。
可高时意哪里能放心她一个年轻妇人在山里游走,“没关系,我刚好减减肥。”
又坚持了一会儿,高时意开始有点头晕眼花了,扶住一棵树直摇晃,忽而,感觉眼前有片熟悉的叶子掉落,再看这粗糙裂开的树干,高时意猛的抬起头,这一看,立即喜上心头。
“敏敏!榆钱儿!”
苏敏敏也是一脸惊喜,“真的!娘,长榆钱儿了!”
这个时节,庄子里的榆树都刚长新叶,还未长出榆钱儿,可能是山里气候湿暖一些,居然已经有嫩嫩的榆钱芽儿冒出来了!
榆钱儿是榆树的种子,因为它的形状和铜钱相似,所以称之为榆钱儿。榆钱儿自古都是人们的美食,最常见的就是和面粉一起用水和,做成窝窝头,又营养又好吃。
“有根竹竿就好了……”高时意话音未落,就见苏敏敏开始撸袖子。
“娘,我爬树上捋!”
“爬树?”高时意懵懵地看着苏敏敏灵敏的像猴子一样,抱住树干噌噌几下就蹿上去了。
果然是原女主啊,这技能杠杠的。
唉,话说曾经……她小的时候,那也是爬树高手,常年挂树上。
如今这……唉,一言难尽。
“娘,递给我篮子!”苏敏敏低下红扑扑的小脸儿,向她伸出手。
“哦,好。”高时意费力的将一个空篮子递到她手上,自然地叮嘱,“小心点!”
苏敏敏愣了愣,立即笑颜逐开,“谢谢娘!”
接着,她就开始熟练的用手捋榆钱儿,一捋一枝子,一团团一簇簇的榆钱儿落入篮中,不一会儿就装满了。
“够了!下来吧!慢点儿。”高时意帮着苏敏敏从树上下来。
婆媳俩看着满篮的收获心里踏实了,这些榆钱儿能做上一大锅窝窝头,可是够她们家吃上两顿的!
人在困境中更容易产生友谊,经过这一段相依相助的采药之旅,婆媳之间亲密了许多。
途经一条溪流,两人过去洗了把脸,喝了点溪水,坐在草地上休息。
“娘,这些草药,让阿南明天去镇上卖掉吧,换些米面。”苏敏敏试着道。这在以前,她是不敢“自作主张”的。
高时意停了一会儿,说:“不卖,这些都是普通的药材,也卖不了几个钱,你晒干存放起来。”
苏敏敏一脸狐疑,不卖?那采这么多干吗?
“大东两口子搬走了,他们那屋就空了起来,以后,就给你当药房用,明儿让二南砍些木头做个架子,你就在家坐诊行医吧。”
“……”苏敏敏听的眼睛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娘,你是说……你要我给人看病?”
高时意淡然点头,一脸理所当然,“嗯,这十里八乡的都没个大夫,你要是正而八经的当个女郎中,那不比卖这点草药赚钱?”
这就是鱼与渔的区别啊,长期饭票。
苏敏敏激动的声音颤抖,“娘……你以前,从不让我抛头露面的。”
高时意笑着拍了拍她,“你那么多医书,天天捂在箱底,岂不是明珠蒙尘?”
苏敏敏眼泪涌出,想去抱高时意又有点不敢,手足无措一会儿,捂住嘴轻泣,“我没想到……娘你太好了,谢谢娘……”
高时意嘴角抿笑,故作淡定,“不过,先说明,你赚的医药费,要上交一半。”
苏敏敏又愣住了,什么?不光允许她行医还让她有私房钱?
就算全上交她也愿意呀!
实在不知如何表达她的感激之情,她终于一把抱住高时意,“娘,你就是我亲娘……”
这一番交心,更加拉近了婆媳俩的距离。
高时意第一先对苏敏敏下手,也是看中她不仅有技术,还是原女主应该最清醒,最好带动。以后有她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敏敏,你做为一个医者,坦白跟我讲,老三的眼睛,可还有希望?”这是她很关心的问题。
她分析过,沈敬其实很优秀,他心思细密,聪明敏锐,只不过被眼疾封印,如果他眼睛能看见了,这孩子在兄弟中绝对一骑绝尘,不可小视。
苏敏敏面露难色,“娘,三弟是胎带的眼疾,恐怕……”
眼见高时意失望,立即又道:“许是我医术低微,跟父亲只学了个皮毛,要不我捎信儿给我爹,让爹来帮三弟看看。”
苏敏敏毕竟年轻,也就相当于刚毕业的卫校学生,而且自嫁进来后,也根本没有机会实践和钻研。
高时意也知道,别说是她,就算是她爹,恐怕也难治得了沈敬这种天生顽疾。
她还是指望系统吧。
“还捎什么信儿,你也多久没回娘家了吧,过两天带妮妮回去看看。”
苏敏敏又感动了,抽了抽鼻子道:“谢谢娘。”
“好了,天不早了,咱们回去吧。”高时意说着起身,苏敏敏连忙上前拉扶她。
然而她一站起来,苏敏敏望见她坐过的地方眼睛就一亮,“三七?!”
高时意闻言一回头,却见她屁股印儿中间可不有一棵被坐断的小草,其形一看就很特别。
但她知道,三七是名贵药材
她这一屁股,坐的真准!
“被我……坐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