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衿大概完全没想到会是眼前的这种情况,急得眼圈都红了,哥,那现在怎么办啊?
早就跟你说了急不得,你这性子裴子轩叹了口气,反正咱们暂时还要留在这里,他是王爷,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如果裴子墨真的在他身边出现过,不会有人没见过,就算找不到裴子墨,也大概能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裴子衿微微抿了抿唇,有办法唤醒他本来的记忆么?
刚才他昏迷的时候我尝试过。裴子轩皱起眉头,但是不行。
裴子墨到底做了什么啊?裴子衿捏着衣角,前几世也不是这样
裴子轩转头看了她一眼,这几天你先少往他身边凑,等我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再做打算。
裴子轩和裴子衿在盛京中看似四处游玩,实则开始私下打探有关白锦夜的事情的时候,裴子墨已经带着鬼卿到了临漳。
打探后,便到了这一带最大的寺庙大昭寺的山脚。
你确定,你也上去?裴子墨转头看向鬼卿,萧尺寒如今是萧家唯一剩下的人,若是已经有了预见未来的能力,那也许早晚会知道鬼卿与萧家的仇怨。
现在鬼卿和萧尺寒碰面,并不见得是好事。
我跟你一起上去,但是我不见他。鬼卿轻轻皱了下眉头,如今遁世岛的人已经来了,我和你最好不要分开太远。
裴子墨点点头,和鬼卿一起上了山。
在大殿前烧了香,裴子墨四处看了看,仔细地感受了下萧尺寒的气息,留了鬼卿在大殿旁的小亭子里等她,便朝着寺庙的东北角走去。
路上向小师傅打探了一下,东北角是一处三层的塔楼,是以前的藏经阁,不过后来经书增多,寺庙扩建,就建了新的藏经阁。
旧的藏经阁便废弃了,如今空置着并没有什么用处。
不过施主最好不要去那边。小和尚犹豫了一下,提醒道。
为什么?裴子墨开口问。
小和尚想了半响,四下看了看没什么人,才低声道,我也是听人说的,有个杀业很重的人来了寺里出家,住持本来不想收的,但又说那人身上多少有佛缘,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自他来了以后,就一直负责打扫那处旧藏经阁。
住持不准他离开那,就算偶尔讲经,也是住持去旧藏经阁单独给他讲。住持说,他离开旧藏经阁之日,就是他离开佛门之时。
小和尚说完挠了挠头,双手合十念了个佛偈,施主,我不该在背后讲人是非的,但你还是最好别去那里了。
说完施了一礼,赶紧跑开了。
裴子墨皱眉站了会,才继续往前走。
这处藏经阁虽然废弃,但是看样子也经常有人维护,倒也不见有残败之相。
进了门,里面也只剩下零星的书架靠墙而立,整个一楼空空荡荡。
裴子墨上了台阶,台阶像是也刚刚翻新,没什么年久失修吱吱呀呀的声音。
二楼连书架都没有,比一楼更加空旷。
只有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人拿着扫帚在扫地。
裴子墨垂眼看了看地面,地面干干净净,丝毫灰尘都没有,但对方依旧极其认真的在做着这件事。
她在楼梯口站了片刻,才继续往前走。
萧尺寒的手也停了下来,转身看过来,我知道你会来,就是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来。他说着转头看向窗外,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裴子墨皱了下眉,才道,刚过午时。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萧尺寒轻笑了一声,不过也不在意,把扫帚放在一边,盘膝坐下,如今我可没什么能招待你的。
裴子墨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你在这里习惯么?有法号了么?
萧尺寒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没有法号,住持说我早晚要离开佛门,法号要着无用,就连头发都懒得给我剃。
裴子墨没有说话。
沉默了会,萧尺寒才看着她问,你早就知道,是么?
你指哪件事?裴子墨反问。
所有的事。萧尺寒盯着她,眼都不眨一下,从阿翎找上你开始,萧家的一切,你全都知道,是么?
我那时只是知道,萧家的结局不会太好。裴子墨说着顿了顿,至于更详细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后来?萧尺寒从怀里摸出当时在盛京城外分别时,裴子墨给他的符咒,你给我这符咒的时候,是不是就知道了?说是为了我家人的安全,你催促我尽快离京,实际上是因为你知道萧家要出事,你只保下了我一个人。
是。裴子墨点点头。
呵。萧尺寒轻笑一声,果然。
你等我来,就是为了求证这一点么?裴子墨又问。
不止。萧尺寒摇了摇头,那个杀了萧家全家的人,你是不是认识?说完,也不等裴子墨多说,便继续道,他来找过我,他的术法比我高出很多,我躺在那完全动不了,他差一点就杀了我,可他看到了这个符咒,就离开了。
我一开始,只以为这符咒是压制我天煞孤星的命,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萧家这些年,大多与人为善,有时候也许为了家族的利益,做过一些不太道德的事情,但罪不至被灭满门。
我想不通,萧家到底是与谁结下这么大的深仇大恨,若真是有这样的仇家,我爷爷爹爹不会完全没有告知过我。
我也想不通,对方看到你的符咒就放我一条生路,那为什么你不能提前告知萧家,让我们有所准备?
如果知道最终我的家人并不是因为我这天煞孤星的命而死,哪怕明知道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但起码我也可以尽力的保护家人,即便是死了,那也是跟我的家人在一起。
裴子墨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是我告诉你缘由,你一定能接受和想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