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
威!
咚咚咚……
贺州城外,万马奔腾,战旗如同燃烧的黑色火焰,在西北横风中猎猎作响。
吽……
约有近千头丈许庞大的大象踩踏在大地上,象鼻高高竖起,发出叫声。
这是蛮族的象兵。
当时镇西军攻陷蛮族王帐时,俘获了一批象兵。
在象兵的后方,十万镇西军,如同黄土大地上长出了无数黑色碉堡,绵延至天的尽头。
鼓声雷动,军威凛然。
这十万镇西军中,有三万轻骑,两万重骑,弓兵、步兵、盾兵...共五万。
这是镇西军的精锐。
城中的百姓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鼓声与军威声,仿佛是看到了天兵天将下凡一般。
大将徐烈手持暗金双锤站在杜擎天的左侧,亲军统领吴世先手持长枪站在右边。
军师谷敬手中撑着油纸伞,为面前身着蟒袍的白发老者遮住骄阳。
杜擎天审视了一番军容后,从腰间拔出陪伴他征战几十年的佩剑。
呛!
长剑呛啷出鞘,剑指青天白日。
全军出击!
开拔!
左右两旁的徐烈、吴世先也是大喝。
诺。军令传开,全军应喝,齐声震天。
咚咚咚——
战鼓响彻贺州城外。
镇西关。
城墙上。
自从轩渊平原镇西侯的军演结束后,镇西关内的将士,终于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睡觉也不敢闭眼,可以安心一些了。
中午时分。
离换班还有一刻钟。
两名守城士兵靠在城墙上,就这手中的水囊啃着能把牙崩掉的馍馍。
个子较高的士兵左右扫了下,见统领不在,不由叹了口气道:已经三个月没发粮饷了,守在这鬼地方本就没什么油水,再这样下去,老子什么时候能攒够钱娶媳妇。
你这还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俺家五口,年前媳妇还给俺生了个大胖小子,家里本就穷,现在还不发粮,俺都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挺过去……另一士兵同样抱怨道。
唉,两人同时叹了口气,高子较高的士兵接着又道:你听说了没,北地掀起叛乱了,连知府都被叛贼杀了,也不知道现在平叛了没?
嘶,没听说,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月,北地干旱,好几州没下过雨,颗粒无收。
咚咚咚……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谈的时候。
高子较高的士兵感觉身下颠了一下,疑惑道:怎么回事?地动了?
好像是……马蹄声……
两人站起身来,看向城外,霎那间,两人的眼睛瞪的大大,只见远处天际线,一片黑压压的影子快速朝着镇西关靠近。
俺的天啊!
两人顿时间毛骨悚然。
那一片黑压压的影子,乃是不知道多少人马掀起的尘土。
当当当……
敌袭、敌袭……
很快,城墙上不少守军也发现了这一幕,当即敲起了响锣。
刚上完茅房的太师庞童,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往城墙上赶,当到达城墙上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双腿都有些发软。
威!
威!
威!
震天的喝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多,直到整个世界
只剩下这一道声音。
大地上的沙石都在震动。
十万大军扫过大地带起的尘烟遮天蔽日,黑色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道道催命符。
庞童脸色都白了:象兵、重骑……还有攻城器械,这可不是什么军演,完了完了。来人,赶紧通知京师,就说镇西侯大军叩关,疑似……要反……
九月二十二日。
楚瑨南正在上早朝,和众大臣商量着派何人去北地平息叛乱。
就在这时,大殿外,一道喝声响起。
站在龙椅左下方的太监刚要喝斥一声何人喧哗时。
一名士兵连滚带爬的跑进了金殿:启禀陛下,西界急报,德宁郡主要与逆贼陈墨成婚。镇西军叩关,携带攻城器械,疑似……要反……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不可能...
我就知道镇西侯迟早要反,果然如此...
镇西侯这是疯了吗。
镇西侯为什么这个时候反……
短暂的寂静后,大殿内一片哗然,有朝臣怒发冲冠,大骂镇西侯,有人脸色大变,还有人说什么疑似要反,这就是反了……
龙椅上的楚瑨南也是狠狠的震了一下,眉头紧蹙,似乎也愣住了。
至于事情的真假,楚瑨南没有怀疑。
金殿之上,如此庄严之地,谁敢命都不要,信口胡诌。
就在楚瑨南要和大臣们商量怎么办的时候。
一名太监急急忙忙的从金殿侧方跑了进来,来到龙椅左下方司礼监太监的身旁,在其耳边轻声低语。
司礼监太监听完后,整个人脸色一变,瞳孔都瞬间放大了不少,比听到镇西侯造反都要震惊的多,连忙小跑的来到楚瑨南的身旁,想要轻声低语告诉他。
然而,楚瑨南并不觉得有什么事能大过镇西侯造反的事,因此让司礼监太监当着所有大臣的面说,也好一起商量。
司礼监太监脸色一变,犹犹豫豫了起来。
朕让你说,你就大胆的说。楚瑨南本就因北地、镇西侯的事,搞得肚子里一团火,见伺候的太监还犹犹豫豫,不由的呵斥了一声。
自从王英一事后,宫内太监的地位急转直下,哪怕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手上也没什么权,不能干政,地位大不如前。
被楚瑨南一喝,司礼监太监当即跪了下来,颤颤巍巍道:陛...下,不好了,坊间有人散步谣言,说...说和!清观皇后遇刺……
闭嘴。楚瑨南听着听着觉得不对,赶忙呵斥一声,让司礼监太监闭嘴。
紧急退朝后,唤来了罗远升。
陇西,乔家。
镇西侯造反一事与陈墨即将与德宁郡主成亲一事,乔家比朝廷还更先知道。
乔易阳赶紧召集族中的嫡系一脉前来议事。
北地叛乱,镇西侯明知陈墨是逆贼,还将德宁郡主嫁给他,还兵压镇西侯,造反无疑了,外有南周虎视眈眈,老夫嗅到一丝大厦将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