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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程梨愈发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左寒听到简麟的声音,朝这边看了过来。

    就看到站在简麟面前那个眼熟的背影,左寒的眉梢轻轻挑了挑。

    他不疾不徐走了上去。

    简麟笑道,“我刚还问程梨怎么不和你一起来探病,你今天不是正好在我们这边有个会么?”

    程梨在一旁,心里暗暗道,您可是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的外科医生啊简医生,您说话怎么能这么不直指重点呢?您要是早说左寒在这儿,我肯定早就溜了啊!

    可现在……

    程梨几乎已经能够感觉到男人强大的存在感就在背后了。

    左寒已经走近,简麟一看清他的模样,眼睛就瞪大了。

    左寒嘴唇明显有着些细碎的伤口,看起来……就挺暧昧的伤口,像被咬的。

    “嚯!好家伙!这谁……”

    简麟刚想说这谁干的,然后就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程梨,到现在都还没回过身去看自己老公一眼,而且脑袋微微佝着。

    就是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

    答案是谁干的已经一目了然了。

    简麟原本还颇有几分震惊的语气,也转了个弯,变成了带着戏谑的调侃。

    “你俩还……挺火热啊?好歹注意点儿影响,左寒今天还开会呢,顶着这嘴去开会就不太严肃。”简麟努力忍着声音里的笑。

    真是新鲜了,居然有一天还能够调侃左寒。这事儿他回头一定要跟徐泽谦还有景伦他们说说。

    程梨原本都没有转过身来,此刻听到简麟这话,愣了愣。

    她光顾着觉得自己无言以对想要钻进地缝里,倒是忽略了……自己昨晚借着酒劲对着左寒连啃带咬,他是可能会受伤的。

    甚至混乱记忆里,他好像就已经受伤了,的确有个他舔着唇角血丝的画面。

    程梨转过身来看向左寒,就看到了他嘴唇上的几个细碎的伤口。

    也大抵因为这几个伤口,使得他的嘴唇比平时要略肿一些,原本薄削的唇,看起来似乎更加饱满……而且颜色也更红润些。

    就连上唇中间那个名为唇珠的小尖儿,都仿佛显得更加诱人了,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似的,特别欲。

    尤其是,这人还穿着一身挺括的西装,衬出宽肩窄腰和辣么长的腿……

    看到左寒的伤口,程梨就愈发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她声音有些弱,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上午在这边有个会议。”左寒倒是面色如常,看到她垂着头,他只能看到个头发旋儿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

    虽说昨晚她撒疯时,他就料到了今天她会是这样的情况,但真看到她这样了,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这、这样啊……”程梨声音依旧有些小,“我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

    肯定先撤了。

    左寒嘴角有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大抵是这个状态的程梨的确太有趣,让他有了一种大猫逗弄猎物似的蔫坏儿。

    他生活一向无趣,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和有趣的人让他感兴趣了。

    程梨挺有趣。

    左寒眯了眯眼,略略往前倾身,凑到了她耳边,低低说道,“你早上要是不关着门躲着我的话,我原本是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来人医一趟的。”

    程梨只觉得耳膜仿佛被他磁性的声线磨刮着,她咬了咬唇,小声说,“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酒量太差了。”

    “是吗?”左寒挑了挑眉,嘴角浅浅勾了勾,“还演练吗?”

    演练这个词……顿时勾起了昨晚的记忆开始攻击她。程梨赶紧摇了摇头,“不、不了。”

    左寒听了这话不置可否,倒是并没有什么继续和她深究不放的意思。

    只不过两个人因为压低声音的说话,在外人眼里,距离和姿态很近,就显得很是亲昵的样子。

    简麟在旁边被闪瞎了双眼,他握拳抵唇咳了一声,“你们俩公众场合,差不多一点。”

    简麟这话简直是来解救她的,程梨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简、简医生说得有道理,那我们现在进去?”

    “你是来探病的没错吧?”简麟又想起了左寒冷怼岳父佬的场景,所以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左寒看了他一眼,“总不可能是来探你的。”

    “既然是来探病的,就赶紧的。”简麟说道,“不然等会程光远那个要命的老婆就来了。”

    简麟觉得程梨最清楚向宝珍有多要命,所以说这话也没有避着程梨。

    程梨听到简麟这话,更是加快了脚步朝着病房而去。

    病房里,程光远在病床上靠坐着,浑浊的瞳眸没有什么焦点的朝着窗外的方向看着。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才缓缓地转头看过来。

    看到程梨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程光远浑浊的眸子,目光微闪。

    “梨……梨。”他慢慢叫了程梨一句,声音虽然迟钝含混,但不难听出语气中有些惊喜。

    这两天,程光远心里一直有些说不上来的慌乱,甚至就连睡梦中,都总忍不住想到程梨那天看着他时,眼眸中的失望。

    他活得糊涂,或者说是假装糊涂的活了大半辈子。

    总觉得只要能维持住这个家和平的表象,就是值得的。以前总是装傻,一场大病差点没了命,人倒是通透了许多。

    是啊,自己当然觉得是值得的,因为他一直都没有牺牲什么。

    一直付出牺牲的,都是他女儿的童年。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好像终于在失去这个女儿了……

    程梨倒是挺平静,一切如常般走了上来。

    可是,程光远越是看到程梨脸上一切如常的平静表情,心里越是有种往低谷坠落的感觉。

    尤其是,在看到了程梨脸上那些尚未痊愈的伤势时。

    程光远喉头发紧,“梨梨……啊,你原……原谅爸爸……好吗?我也是……也是想要这个家……完整……才总是……委屈了你……爸爸也是……也是不得已的啊,你就原……原谅……”

    程光远声音含糊磕磕巴巴,其实他也未必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又在用父女情想要道德绑架程梨。

    他还想继续说,只是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就看到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形从门口走了进来。

    一身西装笔挺,光是一言不发站在那儿,都自带冷峻气势,此刻嘴角还噙了些没有温度似笑非笑的弧度。

    一瞬间就让程光远想到了那天在抢救室时,这个年轻男人也是一脸这样的表情,对他说,‘我啊,非常清楚你是什么东西,所以,管好你自己,少用你的标准来绑我,更加不要用你那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假惺惺的父女情,去绑程梨。’

    程光远原本还想说的话,顿时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