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直接闯进去将人带出来,可真正要做的时候,厉南谨退缩了。
比起让温悦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为难自己的同时还要深受心里煎熬,他宁愿温悦能够好好的。
起码有那么一瞬间温悦脸上的笑容是真实存在的。
哪怕,不是为了自己......
“你先回去吧。”
文森有些没听清,却从厉南谨脸上看出了意图,点头。
文森离开后,厉南谨看向别墅亮灯的方向。
温悦,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又怎么能逼迫你?
别墅。
温悦已经彻底喝醉了,这几天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在此时通通爆发出来。
牧尘看着温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安抚温悦,将她抱住。
“不会了,悦儿,以后不会了。”牧尘不停拍着温悦的后背,试图安抚她。
可下一秒,温悦口中念出的名字让牧尘彻底僵在原地。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厉南谨......”
为什么当着自己的面不赶走慕时笛,反倒是任由慕时笛这样对自己?
难道这段时间,厉南谨对自己的好都是假的吗?
厉老爷子病重那段时间,厉南谨对自己的确很好,所以这种好日子已经到头了吗?
“悦儿,没有人会这样对你,悦儿乖——”
“不!”温悦直接推开牧尘,“你不是厉南谨!”温悦虽然喝醉了,但还是能够认出厉南谨和牧尘。
“他的眼睛比你冷,鼻子比你高挺一点......”温悦喃喃自语。
殊不知这样的话对牧尘而言无异于五雷轰顶!
温悦口中念着的是厉南谨,而现在,竟然将自己和厉南谨加以比较。
哪怕知道温悦只是喝醉了,但牧尘心中依旧不是滋味。
“我要找厉南谨!我要找厉南谨!”在牧尘怀中的温悦开始不安分起来,她不停乱动,试图从男人怀中挣脱。
这么晚了,温悦要找厉南谨,她就那么想回到厉南谨身边?
“悦儿乖,已经很晚了,我们先休息好吗?”牧尘小心翼翼,唯恐弄伤温悦,将温悦抱回来。
谁知温悦不依不饶,继续动弹着,“不要!我要找厉南谨,我要说清楚——”
都说酒壮人胆,现在温悦算是借着酒劲完全胆子足了。
凭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啊。
凭什么不将事情说清楚,难过的又为什么只能是她一人!
“悦儿。”牧尘对醉酒闹事的温悦有些手足无措。
温悦吵嚷着找厉南谨,难道要将女人送回厉家吗?
“厉南谨,厉南谨......”温悦口中不停重复这个名字,慢慢的,酒劲上头侵袭了所有意识。
温悦慢慢栽倒下去。
牧尘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
要是温悦继续闹起来的话,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可现在牧尘已经看清了,温悦心中早就有了厉南谨,那个人不是自己!
好不容易将温悦扶到房间让她入睡,牧尘坐在床边。
床头打着小灯,温悦的脸像是红扑扑的苹果,红润得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牧尘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抚摸,触及到一片温热后,又贪恋地停留下来。
悦儿。
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吗。
如果我早点拥有自己的实力,我们会不会就还能在一起呢?
牧夫人逼迫你离开我那天,你在想什么呢?
会不会,对我彻底失望了啊......
A市后半夜下起了大雨,大雨倾盆而下,像是要洗刷掉城市的一切污秽。
别墅二楼的灯亮了会,关了。
坐在车内的厉南谨将一切收入眼底,双手慢慢紧握成拳。
温悦还是留在了牧尘身边。
他们此时在做什么呢?
会不会过得比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好?
温悦,难道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气愤不已的厉南谨一拳砸在方向盘,轿车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别墅二楼,帮温悦盖完被子的牧尘听到声音走到窗边。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雨帘下牧尘看不清车牌,可他笃定那辆车绝对是外来的。
这栋别墅是牧尘特意为了清净才买下的,平时没人会过来。
那会是谁?
牧尘不由得眯起双眸,却没管,反倒是将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回头看了眼熟睡的温悦,牧尘停了会,离开了房间。
走到书房,牧尘接到电话。
“牧总,我们调查到慕时笛似乎在调查许诺的下落,恐怕会惊动厉南谨,我们是不是要——”下属请示牧尘。
牧尘立刻面色大变。
慕时笛去找许诺做什么?!
要是被厉南谨知道,自己和慕时笛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这个蠢货,如果慕时笛够聪明,就应该知道这种关头一定不能去找许诺!”
牧尘知道,慕时笛并不是担心许诺的安危,而是怕许诺将她的过往说漏嘴。
跟了慕时笛那么多年,许诺知道的可不少呢!
更何况,慕时笛自己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起和慕时笛的交易,牧尘就算再厌恶还是得出手帮忙。
慕时笛要是被厉南谨找到,女人为保命一定说供出自己!许诺当然不怕厉南谨对自己做什么,而是温悦会怎么看他。
他的悦儿,纯洁得就像是一张纸,那么美好,那么不可触碰!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立刻拦住她,许诺那边......”牧尘本想说直接让许诺自生自灭,可很快脑海浮现一个计谋。
或许,这个许诺有朝一日能够为他所用也说不定。
这一夜,A市大雨冲刷了一切。
似乎要将所有的恩怨纠葛都埋藏在昨日。
温悦睡了很长一觉,自从温母离开后,温悦已经很久没睡得那么舒服了。
从二楼下来,温悦一眼就看到了在厨房忙碌的牧尘,牧尘穿着居家服。
大开窗的阳光倾洒下来,衬得牧尘身形高俊又温润如玉。
牧尘注意到温悦,温温笑道:“怎么光站在那儿?悦儿,可以吃饭了。”
让温悦失神的并不只是牧尘的举动。
她在阳光中似乎回忆起了三年前。
那时候的她已经和牧尘过上了幸福的同居生活,只可惜后来发生了变故。
牧尘没转身的那刻,温悦还以为两人都处于热恋状态,就没敢破坏这种氛围。
没想到,还是要被拉回现实的。
牧尘做了简单的西式早点,温悦脾胃弱,只能够吃些简单的,牧尘一直都记着。
“尝尝,这是我做的燕麦粥。”牧尘将一碗热腾腾的粥推到温悦面前。
铺设了桌垫的白色长桌上,温悦和牧尘面对面坐着。
牧尘见温悦喝了一口,满怀期待地想从温悦口中听到些夸赞。
“怎么样?”
牧尘眼底有光。
温悦喝完抿了抿唇,秀气的眉心舒展,“很好喝。”
就和,从前的味道一样。
但这句话温悦不敢说,她怕勾起两人同样的回忆。
“是吗?那就好,虽然这些年我也会练习厨艺,但就怕倒退了。”牧尘笑着给温悦剥鸡蛋。
“牧尘,昨天叨扰了,我想我应该离开了。”趁着谈话终止,温悦还是将心底话说了出来。
她留在这里不是办法。
一个有夫之妇留在别的男人家里,传出去像什么样?
更何况,温悦还有温母的丧事没有办,她得重新振作起来了。
牧尘剥鸡蛋的动作戛然而止,一丝晦涩悲伤滑过眼底,可很快牧尘又恢复了动作。
一颗光滑白嫩的鸡蛋被放到温悦面前的垫子上。
“好,我等会送你回去。”
好在没有什么纠缠,温悦由衷地松了口气。
“对了,我昨晚是不是耍酒疯了......我没有对你——”温悦紧张地看向牧尘,试探又小心翼翼的目光让牧尘心底不由得愉悦几分。
温悦这样子的确很可爱。
要是女人能够一直这样就好了。
两人毫无包袱地相处。
“有啊,所以悦儿不打算对我负责吗?”牧尘一本正经地说着。
“......”
这回轮到温悦惊呆了。
什、什么?!
她昨晚真对牧尘做了什么?可为什么自己没印象啊......
温悦越想越懊恼,而就在此时,她注意到牧尘唇角噙着的笑容,很快反应过来牧尘是匡自己的!
“你!牧尘,你骗我!”温悦语气带了几分不满。
牧尘明知道自己有多在意,还这样‘骗’自己!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真的很在乎吗!
牧尘笑开了。
很少能看到牧尘露出这样开朗率真的笑容。
“我不过是逗逗你,昨晚你喝醉了就一头栽倒睡了,哪里会对我做什么。”牧尘省去了温悦吵着要找厉南谨的事情。
他不想在温悦面前提起有关厉南谨的事情,这是牧尘对自己的容忍。
“这样......宿醉一场我觉得好多了。牧尘,你说得对,我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我一定要找到那个杀害妈妈的真凶!”
温悦重新找回了目标。
她要是一直这样颓丧下去,才是让天堂的温母寒心吧?
温母有多爱自己,温悦就有多想替温母报仇!她绝对不会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的!
看到温悦终于认清目标,牧尘很高兴。
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温悦,而不是受到一些挫折就萎靡不振的女人!
“悦儿,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随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