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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二六章 这次的难题

    这,这不太合适吧?」朱桢目瞪口呆看着四哥摆出来的酒菜。

    「这可不是我藏的,都是岳父搁这的。」老四一边倒酒,一边呲牙笑道:「他不是身体不好吗,太医说他得戒酒,还得饮食清淡,你嫂子就拿着鸡毛当令箭,给岳父下了禁酒令,还规定他每天只能吃二两肉,一个蛋。」

    「健康饮食多好啊。」朱桢道。

    「让你这么吃,你受得了?」朱棣跟他一碰杯:「走一个。」

    「那可受不了。」朱桢仰脖灌口小酒,咬一口腊肠:「我是无肉不欢。」

    「岳父也是啊。」朱棣笑道:「一辈子戎马生涯,习惯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你叫他饮食清淡不喝酒,那不要他的命吗?」

    说着他嘿嘿一笑道:「所以他就偷偷藏了酒菜在书房里,但是一个人喝酒越喝越闷啊。所以他经常以传授兵法为名,叫上我和辉祖陪他一起喝两盅。」

    「得,岳父这病,我可算知道怎么来的了。」朱桢哭笑不得道:「你们应该向嫂子举报,而不是帮他一起瞒着嫂子,更不该陪他喝。」

    「唉,当时你是不在场,堂堂大将军想喝点酒还得藏着掖着,你不觉着可怜吗?」朱棣摇头道:「连口热腾腾的下酒菜都吃不到,我们还好意思出卖他?」

    「唉,倒也是。」朱桢闻言苦笑道:「我多半也会包庇他的。」

    「对吧。」朱棣又跟他碰一杯道:「再说岳父的背疽,也不是喝这两口小酒喝出来的。他是因为军粮的事儿又气又急,急火攻心,才攻出那么个碗口大的包来。」

    「病因这种事都是猜的,你这么说我也没法反驳。」朱桢点点头。

    「我是这么想的。给他治病的事儿呢,就交给老五了,咱俩呢一个负责军粮案一查到底,一个负责把军粮给他补上,别耽误了出兵。」朱棣便对他笑道:「积德的事儿老五干,长脸的事儿你来干。得罪人的事我来干,你看哥哥这安排妥不妥?」

    朱桢感动的眼泪都下来了,给四哥倒了杯酒道:「哥啊,就是因为离了你,我这几年名声都臭大街了。」

    「没有替你背黑锅的了吧?」朱棣便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瞧瞧这虎背熊腰,就适合干这事儿。」

    「不是,四哥你是不是特怕我查案子?」老六心里那叫一个明白,觉得还是跟四哥坦诚以待的好。

    「没,没啊……」朱棣一阵尬笑,黑脸却开始发白,还有汗珠子沁出。

    「没有你都流汗了。」朱桢笑道。

    「这是屋里太热了。」朱棣赶紧用袖子胡乱擦擦脸,然后自嘲的一笑道:「瞧我,咱哥俩谁不知道谁啊,还跟你耍什么花枪?」

    「就是。」朱桢点头道:「千变万变,咱们的关系不会变,还像以前一样,掏心掏肺,有啥说啥就行。」

    「哎,那我就从实招了。」朱棣好像有点会错意了,只见他重重点头,然后闷声道:

    「洪武十五年,二月初四,我因为琐事,让人对左护卫冯百户掌嘴五十,虽然事后给他送了钱,但想起父皇的教诲,还是把他打发去了辽东……」

    「洪武十六年四月,大将军府的周佥事求我帮他说几句好话,送了我五个香瓜。烂掉之后才发现,里头居然都是金瓜子。当时已经有两个不见了,审问宫人说那两个烂得早,也不知道里头有玄机,就给扔掉了。到最后也没找到那两个,所以只能算收了三个……」朱棣顿一顿道:

    「但我也没帮他说话,所以也不能算受贿吧?」

    「噗……」朱桢一口酒险些喷他脸上:「不是四哥,你跟我说这些干啥?」

    「你不是让我跟你掏心

    掏肺么,那不就是暗示我要坦白从宽吗?」朱棣可怜巴巴道:「至于私德方面的事情,就不用坦白了吧?」

    「这都哪跟哪啊?我又不是来查案子的,就单纯来看看老丈人!」朱桢哭笑不得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弟兄杀手吗?就算我能大义灭亲,也肯定不会灭到你头上啊。」

    「真的?」老四眨巴着眼睛。

    「假的。」朱桢没好气道:「我从小跟在你腚后面长大的,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哈哈哈,我说嘛,你永远是四哥的好六弟。」老四便如释重负,笑逐颜开,搂着老六的肩膀道:「是那帮人整天说,你现在威严日重啦,不能像当年一样对你了。我也是一时糊涂,竟然信了他们的鬼话,来来,哥哥我自罚三杯!」

    「我觉得应该罚九杯。」朱桢也顺着他的话头道:「居然不相信自己的弟弟,真是太伤我心了。」

    「九杯就九杯,你说啥是啥。」朱棣痛快的连饮九杯,朱桢也陪了他九杯,就哥俩这酒桶身材,这点酒根本就是洒洒水。

    「哈哈,痛快痛快!」哥俩喝完之后,便勾肩搭背,再无隔阂,彷佛回到了当年。

    「不过事情呢,还这么安排,咱们各展所长,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活。」朱棣剥了个咸鸭蛋,把蛋黄给他,蛋白留给自己道:「而且筹运军粮这事,就算你来办也没那么容易。」

    「那当然,所以我才没有满口答应吗。」朱桢深以为然道:「其实筹集两百万石粮食不难,大哥给我看过账,朝廷已经缓过劲来了,不像当年那样一穷二白了。但怎么把这两百万石粮食一月之内运到北平来,就是个大问题了。」

    「是啊。要是别的季节还好说,海政衙门从刘家港出发,十天就能到大沽口,然后直接运喜峰口,比往北平来还方便。」朱棣郁闷道:「可我问过海政衙门的人,说渤海湾沿岸港口都冰封数里,海面上全是冰碴子,没法靠船,所以海运已经停了。」

    「他们没骗你。」朱桢点头道:「每年冬月到次年二月,这四个月是不往北平和辽东运粮的。一个是你说的冰凌,还有一个是这个季节刮西北风,行船太难了。得等到春天开了凌,不再刮北风了,海船才会再次扬帆北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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