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招邪要拿树枝,我还以为这家伙是故意坑我。
后来见到女尸的人头后,我才意识到,它是想让我注意到女尸。
不过现在看来,这根桃树枝还有更大的作用。
昨晚和女尸做交易的时候,我是计划让女尸做那些冤魂的代表。
这样一来,我至少能借着冤魂,暂时压制住女尸,还能要挟女尸帮我做一些事情。
毕竟我把最后一张红钞票用了,尸偶肯定会来找我。
景南的风水特殊,刘家村的风水更特殊。
尸偶很可能,会大白青天的来找我。
我往白雾中走,就是想借白雾挡住尸偶。
可没想到,白雾中的瘴气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
按照之前我在白雾行走的情况来看,女尸的人头完全可以替我挡住一部分瘴气。
有女尸的人头在,我走到桃花树下完全不成问题。
但我小看了这些白雾,瘴气中毒导致我的身体出现了麻木的情况。
要不是手腕上的黑线,一直在不断收紧,刺激我的神经。
我恐怕会出现陶佑斯说的那些情况,脖子肿大,眼睛发红,出现幻觉。
唐简是接触过瘴气的,我们四个坐在一起整合线索的时候,我问她瘴气中毒的感受。
当时她说,她瘴气中毒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一点点疼。
那就是脖子肿大的表现,可现在我的脖子和眼睛都不疼。
或者说,我见到我爸的时候,我身上的疼痛就缓解了不少。
现在我有些后悔,要是我刚才没把烟头丢掉就好了。
至少我可以通过那个确定,我是真的看见了我爸。
低下头,看着地上燃烧的那根烟,我回过神来,重新将注意力放到桃树枝上。
树枝上的人头,似乎睁开了眼睛。
因为树枝有些长,所以我没办法凑近看。
可我总感觉原本双眼紧闭的人头,正眯着眼睛看我。
我还要刻桃木章,要是碰了人头,手沾到人头上的水银和血迹,那雕刻的时候肯定会影响我用刀。
本来我就不会雕刻,上次刻的桃木章简直惨不忍睹。
眼下雾还没散,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刻好。
反正都是赶鸭子上架,没有准备的事情,我能硬着头皮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还是不好,根本我能掌控的事情。
我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在黑布包里翻东西。
现在我能用的工具有两样,骨刀和锥子。
看了一眼地上的烟,我也不敢再耽误时间,拿起骨刀开始切割树枝。
骨刀虽然锋利,可用来切树枝还是太吃力了。
等把树枝切断,分割成巴掌大小的木块时,我四周的白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我不敢再看地上的烟,用骨刀在木块上划出我要刻的字,就换锥子用。
锥子和骨刀都不趁手,我只能咬紧牙关出蛮力。
看着木块上逐渐成形的字,我忍不住埋怨道:
“这都什么破事,要会做生意,还要会和祟客打交道,现在还要会用小刀刻章?!
还说我不争气,他但凡看见小爷现在的样子,也说不出那些话!”
想起他走的时候说那些话,我就气!
我好不容易见到他,他就不能说点好话吗?!
越想我手里越有力,等桃木章刻好的时候,白雾已经完全散开。
看着地上的桃木章,又看了看手里的锥子,我有些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锥子断了。
陶佑斯那边要怎么交代?
可我平常也没见到他用这个锥子,我猜这东西应该不重要。
这锥子也不是老物件,材质也普通,我赔他一个更好地就行。
想到这里,我也不再纠结,将东西都收好后,拿着树枝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刚才做桃木章的时候,我是从树枝末尾切了一截。
女尸的人头依旧挂在树枝顶端。
它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原本黑色的瞳孔变成了灰白色,几乎要和眼白融在一起。
看来女尸已经被绿毛僵尸处理了。
因为我没看见女尸的情况,所以只能说处理。
我不知道绿毛僵尸是把女尸吃了,还是弄死了。
就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女尸肯定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出来吓我!m.166xs.cc
以前师父跟我说:
“阴行是靠死人吃饭,说白了就是靠尸体吃饭。
和局子里验尸的不一样,我们办的事情是给死人看,他们办的事情是给活人看。
死人活人都是人,没有看见他们想看的东西,他们是不会甘心的。
这个不甘心就是我们阴行说的,执念。
阴行的门道多,真真假假地混在一起,所以说法多叫法也不同。”
当时我还想不通邪祟为什么要叫祟客、凶客。
那时候我以为师父说这话,是想告诉我阴行对邪祟叫法不同的原因。
现在仔细一想,师父说得很可能是执念。
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毕竟师父当时也没有把话说清楚。
可不论是不是我想的这个意思,我对执念都有了一个新的理解。
因为我看见了女尸的执念。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女尸非常恨极绿毛僵尸,现在它又被绿毛僵尸处理掉。
可它本身就缺魂少魄,现在连肉身都没有,心里滔天的恨意,到最后也只能变成满腔的不甘心。
这也是它的眼睛珠变成灰白色的原因。
虽然它的眼睛珠变了颜色,可它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我,但我没有那种害怕的感觉。
只是背脊有些发毛,这种感觉就像是脊梁骨上长出了毛。
那种长在骨头上的毛,刺激着皮肤,使我身上出了不少鸡皮疙瘩。
我盯着女尸的眼睛,不由在心里感叹:
“这就是邪祟求人的方式,它们连求人都不会好好求。”
我别过头不再看女尸,弯腰拎起地上的两个黑布袋往桃花树下赶。
既然女尸和绿毛僵尸,都不想和我好好做生意,那我也没必要迁就它们。
反正我的二十单生意已经完成了,不如用他们两个尸煞,试试师父和我爸教我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不由加快步伐,可我走了好久,却又绕回了原地。
我看着地上已经燃烧殆尽的烟,只觉得嗓子发痒,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
什么情况?
瘴气的后劲儿这么大?!
正想着,烟头旁边就出现了一双脚,一双没有穿鞋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