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身上的血液似乎都凝结成了冰块。
我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恐怖的景象。
那张血盆大口即将咬住我的头时,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突兀的声音:
“嘭!”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什么东西撞在玻璃上一样。
随着那个声音响起,面前的狐狸也像烟雾一样消散。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都站在窗前,面对着玻璃。
刚才出现在眼前的景象,都是玻璃中倒映出来的画面。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身后一片冰凉。
那感觉就像是后背被水打湿后,又被冷风吹了一下。
只不过,这个房间没有漏水,而且门窗都关得很严实。
我后背的那种感觉,八成是我刚才被吓出的冷汗。
可是我身后的凉意是哪儿来的?
这样想着,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
这一看差点把我的魂吓掉!
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我看见那个男人后,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它看着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只不过这次它脸上的人皮没有在崩开。
它就是刚才在镜子里,吃人心的狐狸!
它看着我露出那个笑容后,整个房间猛然亮了起来。m.166xs.cc
房间亮起的一瞬间,站在我面前的人就像一道影子,猛然窜进了灯光没照到的黑暗中。
等整个房间都被灯光笼罩时,我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妖孽受死吧!”
我听见声音后微微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直奔我过来的人,额头上就被拍了一张黄纸。
紧接着,我就一脚被人踹倒了。
我倒在地上后,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感觉自己身上一重。
我瞬间感觉自己被压得喘不上气,慌忙出声说:
“许爱娇!你快把我压死了!”
我一出声,额头上的黄纸就被人掀开一角。
许爱娇用手指轻巧地夹着黄纸,一脸埋怨地看着我说:
“狗期?!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儿?!”
听许爱娇这么说,我立刻出声质问:
“不是你打电话让我尽快回来的吗?”
许爱娇小心翼翼地把我额头上的黄纸揭了下来,埋怨道:
“我是让你在房间外面等我,可我话说到一半,你就把电话挂了。”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
我从地上爬起来后,就看见她正小心翼翼把那张黄纸收起来。
我出声问了一句:
“这什么东西,你怎么一上来就拿着往我头上贴,我要真是邪祟你贴十张黄纸都没用。”
我说着,下意识就看向那个邪祟消失的方向。
却发现地上有一团黑影,突然缩到了床底下。
我的猛然瞪大了眼睛,盯着床边,生怕那个黑影在窜出来。
一旁的许爱娇显然没有注意到那个影子,她将黄纸收好后,不满地说:
“你懂什么?!
这可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黄符,这张符之前可是贴在我家门头上辟邪、镇宅的!
要不是我家现在只有我一个活人,我才不舍得把它揭下来!”
我的注意力都在那个黑影消失的地方,没怎么注意许爱娇说了什么。
只是大概知道她刚才贴在我额头上的黄符,是一个比较厉害的东西。
这么说,许爱娇也知道这屋里的邪祟,不是普通的邪祟。
我紧盯着床边,出声问她:
“你见到屋子里的……祟客了吗?”
我本来想说邪祟,可想到陶佑斯之前的遭遇,我又把“邪祟”两个字吞回了肚子里。
许爱娇回答:
“没见到,可它当时一直躲在床底下挠床板,我被吓了一跳!
而且那家伙根本不是祟客!
它是妖精1!”
妖精?!
我心里一惊,不可置信地转头问她:
“你都没见到它,怎么知道它是妖?”
许爱娇微微昂起头,一字一句地说:
“不是妖,是妖精,你可不要弄混了!
妖怪和精怪是不同的,修为人形的是妖,有灵气的物件是精。”
她说完伸手指着床边,继续说:
“而这下面的东西,是妖精!”
许爱娇说的这些专业知识我确实不懂,但眼下我根本不在乎她说的那些东西。
现在我脑子里,只有刚才差点被狐狸吞掉的画面!
刚才我在镜子里看到的画面,已经说明这间房子里出过一起凶杀案。
可是我不明白,那只狐狸为什么要让我看这起凶杀案。
它想让我干什么?
或者说,它为什么要我建立因果?
按照我刚才出去买苹果的时间来推算,许爱娇足足在这个房间里待了半个小时。
可这半个小时里,她只听见有人在挠床板。
但我刚才一进门,玻璃上就放映了一出好戏。
而且,许爱娇刚才说话和我在电话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我没有主动挂断电话,也没听见她说让我在门口等她。
这明显是床下面的东西在作祟!
师父之前说过,我虽然有活尸眼能看见邪祟,但也不是什么邪祟都能看见。
只有和我有业力关系,因果关系的邪祟,我才能看见。
简单来说,只有想让我见到的邪祟,或者是和我债务关系的邪祟,我才能看见。
金叶河里的邪祟都想让我带它们上岸,这是我能见到它们的原因。
而来当铺找我交易的邪祟,就更不用说了。
我要是看不见它们,那生意也做不成。
可是,床底下的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它想和交易,还是张家和王家欠了它什么人情、钱财?
我看着这张雪白的大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在玻璃中看到的画面。
我有些头疼地问一旁的许爱娇:
“现在怎么办?这东西要不要处理?”
要是不处理,我担心它会缠上我。
我身上少说也跟着四五个邪祟,要是在被缠上,我担心自己活不到下个月发工资。
可要是处理,又不知道还要花多少时间。
河神迁坟的事,就像悬在我身旁的一把刀。
稍有不慎,死得就是我身旁的人。
王喆和许老爷子都是尽心尽力帮过我的人,他们的死对我来说,就像有人拿刀剜得我肉。
不致命,但是疼得要死。
如果我不是张家当铺的人,一定用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命。
一定对天发誓,下辈子当牛做马还他们的恩情。
可是我是张家当铺的“掌柜”,我就算死也没有下辈子。
而且,我的命在邪神手里,我死不了。
从和山回来后,我就察觉到这个问题。
我现在所经历的事情,就像早就被人安排好一样。
我不论选择什么,最后都会欠河神,或者欠邪神一笔债。
既然这样,不如让其他人来选择,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