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喆一个转身,站在原地,神情严肃地看着我们身后。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立马明白过来:他有办法对付我们身后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拉着老爷飞速朝王喆身后冲去。
就在我和王喆擦肩而过的瞬间,一阵风也紧跟着窜了窜过来。
同一秒钟,我的脚踝又一次疼起来。
不过因为我跑得太快,所以突然放慢脚步时,就扑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瞬间我感觉自己浑身都疼,相比之下脚踝上也就没那么疼了。
我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但好在扑倒前,我及时松开了老爷子。
不然他那么大年龄摔在地上,肯定要出问题。
就在我暗自庆幸时,身后传来了王喆的怒吼声:
“天下城隍并境主,捕斩五方不正神!”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王喆这么有魄力的声音。
在我的认知里,他一直都只是一个江湖骗子的形象。
但现在看来,这小子还是有点真东西的。
王喆只喊了一句话,周围的温度就有一些回暖的感觉。
但他喊完那句后就没再出声,反而紧张地催促我们:
“快走!”
说完他就拉起老爷子,我随即站了起来,跟着王喆往枯树林里奔。
一路上我们都忙着跑,根本没时间讲话。
我心里的问题,也就一直没问出口,但我实在不知道:
刚才追着我们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还有我脚踝上的黑雾,和疼痛感又是怎么回事?
接二连三的问题,像是有某种连锁反应一样,我明明只在想一个问题,可最后却越想越多。
我带着混乱的思绪,跟着王喆走了十多分钟后,他终于停下脚步,转头对我说:
“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吧,那东西不会在追来了。”
他话音刚落,我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爷子也在我身旁坐了下来,王喆则是直接躺在了地上。
他们两个的状态显然比我还糟糕,老爷子估计是跑得太猛,又是喘粗气又是咳嗽。
王喆则是一直在喘粗气,甚至有些像一条濒死的鱼。
刚才他吼出的那句话,似乎把他身上的力气都抽走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我们才缓过来。
老爷子缓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让他熟人来接我们。大风小说
毕竟这一晚又是邪祟,又是冤魂的,在金叶河这个鬼地方,多待一秒都有被邪祟缠上的可能!
我缓过神后,立马就把自己憋了一路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既然能解决刚才追着我们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出手?!”
王喆依旧躺在地上,他闭着眼睛,胸口起伏得厉害,就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他告诉我:
刚才追着我们的并不是什么邪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邪乎的东西。
而最后能想到解决的办法,是因为他发现,自从那东西出来之后,路上的邪祟和怨灵都不见了。
遇上这种情况,只会有一个原因:追着我们的东西,比整个金叶河里所有的邪祟都要厉害,导致其他邪祟不敢出现。
可金叶河这个地方,有什么能让众邪祟都害怕的东西?
答案显而易见,是河神。
但河神毕竟是个神,而刚才追我们的东西,根本没半点神的样子。
这也是一开始王喆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怎么对付那东西的原因。
后来因为实在没办法,他只能拿自己的小命赌一把。
要是刚才他念的那句咒没作用,那他的下场就会和那些冤魂怨灵一样。
听完王喆的解释后,我心里基本上已经认定了这个朋友。
但我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话,只能继续问自己想不通的事:
“我刚才看见自己脚上有一团黑雾,我是不是被邪祟缠上了?”
王喆不耐烦地回答我:
“你不是已经被戏服缠上了吗?那团黑雾估计是你和邪祟之间的制衡。”
我正想问制衡的事,王喆就转移了话题:
“谢大爷,您把《薄情郎》剩下的故事讲完吧,戏魂这事要是不能在三天之内解决,金叶河里的东西就要翻天了。”
“我一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头,一把年纪还要陪你们折腾,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老爷子抱怨了一番,慢悠悠地讲起了《薄情郎》剩下的故事:
那书生被春桃的痴情感动,当即就对天发誓:
等自己高中就帮春桃赎身,让她当状元妇人!
如果做不到就死无葬身之地!
后来穷书果然高中,也果然没有兑现承诺。
甚至为了自己的前途,准备娶当时一个大官儿的女儿。
可怜痴情的春桃姑娘,足足等了一年半载都不见穷书生回来娶她。
最后还被青楼的老妈子发现她私藏客人的赏钱,活活被人打死在了青楼里。
春桃死后还是惦念她的李朗,就抽离了自己魂魄去京城探看穷书生。
这一看正好撞见穷书生迎娶大官儿的女儿。
春桃明白自己被骗后,心里悲愤交加就地化作了邪煞。
故事的最后,原本喜气洋洋的状元府,一夜之间就变得满地狼藉。
而穷书生,竟然也真的像他誓言里说的那样,死无葬身之地。
老爷子讲完这个故事后,我们三个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我也知道了老爷子之前担心的问题。
传说中花魁知桃的故事,和《薄情郎》中春桃的故事,几乎是完全相同的故事。
两个故事中的四个主角,都有相似的地方。
唯一不同的是,知桃的故事似乎还没讲完,它的故事很明显,少了一个准确的结局。
因为两个故事十分相同,而知桃的故事又相对不完整。
所以很难用故事分辨,那个抢我妈遗体的戏魂到底是哪一类。
不过不论那个戏魂是知桃还是春桃,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那个戏魂的执念!
我被这些像乱麻一样线索绕得头晕,最后没办法我只能问老爷子:
“老爷子,您之前说戏魂的执念就是《薄情郎》,可这《薄情郎》里的春桃姑娘,又有什么执念?”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树林里就闪过了一道亮光。
这时,王喆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皱着眉头,警惕的盯着树影晃动的枯树林。